沈丛一眉心抽动,他怎么才发现这人嘴这么厉害,简直没羞没臊口无遮拦。
“没见过像你这么顽劣的,”他轻啧一声,又补充道“我可不是你那个极品前男友。”
周楚宜低头轻笑,原来他都猜到了。她点开微信二维码把手机递到前面,“加一下吧,我把地址发你,顺便给你转钱。”
“想要人微信就直说,绕这么一大圈子。”说着,还是扫了她递来的二维码。
周楚宜懒得和他争辩,她也没发现这人这么骚气又这么腹黑,第一次见面帮她解围的时候,明明挺像个好人啊?
已经快要零点,芝加哥的街上依旧车来车往,街边高楼大厦的灯也都亮堂堂。霓虹在湿润的路面上拉出细长的光带,风沿着湖面的方向挟着冷意,把午夜的温度掐得更薄。
车在红绿灯的切换中缓缓前行,车厢里灯光昏暗,仪表盘上的小灯把沈丛一的侧脸映成温柔的刀刻。发动机低沉地嗡鸣,车窗外的世界像带着滤镜的电影,一闪而过。周楚宜靠在座椅上,伸手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脚踝,一时有些失神。
在北京时是这样,现在到芝加哥还是这样。万千盏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为她而留。
恍惚间,听到车里播放起Patti Smith的Because the Night,无意识地跟着哼唱起来。
They can’t hurt you now, can’t hurt you now
Can’t hurt you now
Because the night belongs to lovers
Because the night belongs to lust
…
沈丛觉察出她走神,便没再多言,只任她在车里轻声哼着歌,自己专注开着车。
到下一首歌响起时,周楚宜才回过神来,猛然意识到刚才哼出的歌词带着不该有的暧昧,脸颊一阵发烫,吞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沈丛一本想多说两句,邀她以后一起去看演出,但也意识到今晚自己孔雀开屏好像有些过头,再多说反而显得太刻意。余下的车程两人沉默,车厢里只剩一首接一首的歌,直到宿舍楼下。
“谢谢啊,你回家注意安全,我回去给你转钱。” 周楚宜见他停好,急忙开口,边说边拉开车门。
沈丛一无奈她急着要撇清关系,等他走到车边时,她已经把车门关上,拄着一条腿小碎步往宿舍门口挪。
“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啊?你这腿,真不用我送佛送到西?”他笑着多嘴。
周楚宜只是一边挪,一边头也没回地给他挥挥手,语气轻快地说拜拜。
见状,沈丛一也也不再坚持,任由她去。回到车里,目送她进电梯消失在楼道里,才慢慢发动离去。
回到空荡的宿舍时,周楚宜掏钥匙、开灯的瞬间,更强烈的落寞猛然涌上心头。学校给有心理或精神问题的学生分配了单人房,她因此住进了别人眼里的“理想单间”,却也更容易被孤独裹挟。
其实喧嚣后的寂寞反而更难熬。即使她不是喜欢热闹往人堆里扎的人,但像这种瞬间,她也难免会情绪低落。
她给沈丛一转了三百,顺手在聊天框补了句“谢谢”,才把手机放到一边去洗澡。洗漱完躺回床上,手机又跳出几条未读消息:
一瓶碘酒+棉签不到十五刀,折人民币也才一百多。
你转三百?几个意思?
她敲回去:打车也得二十刀,多的那点算是补偿你搀扶我的人工费。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随后冒出两行:
不用,下次一起看演出你请我喝酒吧。
买酒这事儿还得靠你提携。
然后转账又被退了回去。
周楚宜无语,把手机丢到床头,摸出一片安眠药吞下,试图让自己放空。可心里还是难以平静,像有什么线牵着她不能静下。她又摸起手机,随手发了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表情包给他,没等回音便把手机丢回床上,闭上眼,任黑暗和药效将她一点点包围,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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