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渐渐热烈，酒意上头。几位成员先是聊起训练时的趣事，又提到解散后的打算，有人准备转幕后，还有人准备考研去念书进修。
周楚宜安静地听，偶尔插话。她神色平和，却不自觉和旁边的人保持着距离。
沈丛一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她的客套，她的克制，像是一层厚厚的墙，把他也一同隔在外头。可他心里坚定，无论她怎么拒绝，他都不会退。
酒过三巡，阿骁又傻乎乎举杯要敬周楚宜：“楚宜姐，这一杯我还是要敬你！咱们以后可一定要再见啊！”
这回沈丛一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酒杯。
黑着脸，嗓音低沉：“这么喜欢灌女生酒是什么毛病。”
桌边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低下头窃笑，没人再多说。
笑声起起落落，阿骁还要再说什么，被主唱陈适一把拉住：“行了你少两句，酒先自己罚三杯。”
阿骁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脸立刻红到耳根：“楚宜姐，我是真心想认识你！以后你写我们的时候，我可以爆——”话没说完，就被陈适捂住嘴：“闭嘴，别给媒体老师添素材。”
周楚宜被逗笑，礼貌地与每个人都碰杯，也同样对待沈丛一。酒过三巡，她站起身去洗手间，走廊里灯光昏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尽头。刚推门走出，前方一道高大的影子挡住路。
“故意装不认识？”沈丛一声音不高，却压得很稳。
周楚宜抬眸：“工作场合，保持距离。”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低笑了一声，似自嘲：“明白了，媒体老师最会拿分寸当挡箭牌。”
周楚宜懒得理他，从他身侧走过。
回到包间，气氛更热了。有人提议玩骰子，输了要说一个“关于限定团的秘密”。轮到沈丛一，他掀杯，骰子叮当作响停下，点数最小。众人起哄，他却淡淡道：“秘密是……我会继续做音乐。”
“这叫什么秘密！”阿骁嚷。
沈丛一却看向对面的女孩，语气像是漫不经心：“还有一个。我做每个决定，都是认定了就不改。”
周楚宜当然知道这话是讲给她听。她指尖一紧，垂下眼没接话。
大家喝到散场已经快要天亮。快要冬季，夜风不近人情的凉爽，成员们一拨拨道别。陈适和阿骁提出要送周楚宜，她婉拒：“我打车回去就好，大家都喝了酒。”
“我没喝。”沈丛一把车钥匙在掌心一转，“我送。”
她本想质疑他怎么就没喝，可看见街边隐在绿化带后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担心是程昱派来的人。她心里一沉，最终点了头：“好。”
车内很安静，只播放着周楚宜喜欢的嘎调乐队，像是他故意挑选的。红灯前，他忽然侧过脸：“刚才阿骁的微信，你不如不加。”
“嗯？”周楚宜不解，怎么忽然又跳回这个话题。
“他酒品不好，嘴没把门的。”他握着方向盘，不经意道。
她没回，只把视线落在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到楼下，他没有上去，只递来一瓶矿泉水：“回去记得洗澡，醒酒。还有……别管网络上的那些话，记得把私信关一下。”
“好。”她握住水，侧身下车，“谢谢。”
车门关合的瞬间，沈丛一低声，“晚安，早安，周楚宜。”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抬手在空中挥了挥，像一道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回应，一如他们在芝加哥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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