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堂堂影帝居然主动想和自己认识,谢轻泉心中颇为意外,但并未表露出来。
他一向是个自信的人,面对这样的场合也毫不怯场,从容地站起身,向聂山伸出手,语气温和而礼貌:“聂老师,你好。我是谢轻泉。”
最近录制《我是创业者》,谢轻泉也了解到娱乐圈里即使关系不熟的人,彼此之间都习惯称呼“老师”。这种社交礼仪他早已熟悉,此刻用起来也显得自然得体。
聂山看着谢轻泉那双带着欣赏却不带讨好的眼睛,心中的好奇与好感都多了一分。他握住谢轻泉的手,微微用力,语气真诚:“聂山,一个演员。您才是真真正正的老师。”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社交场合的客套话,但谢轻泉却莫名觉得聂山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真诚,仿佛他真的对自己怀有敬意。
见谢轻泉和聂山聊上了,曹停芳便识趣地转身去招呼其他艺人,留下两人继续交谈。
两人的聊天节奏其实一直掌握在聂山手中。
谢轻泉对娱乐圈了解不多,甚至连聂山的作品也只知道那部帮他夺得影帝的《关于山的故事》。
而且谢轻泉并不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人,不喜欢无中生有,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聂山在主动挑起话题。
“谢老师平时都研究什么?”聂山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看着谢轻泉,仿佛对他的回答充满兴趣。
“我是研究经济学的,这些年基本都在关注行为经济学和社会经济学。”谢轻泉想起最近遇到的艺人对学术名词并不熟悉,便主动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人在商场时为什么会冲动消费,或者一个地区的消费习惯之类的。”
“听起来就很有趣的样子。”聂山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好奇,“谢老师现在还给学生上课吗?您的课应该很难抢吧?”
谢轻泉只当聂山是在客套,并未放在心上,顺着话题聊起了自己的教学工作:“说是难抢,但真正静下心来上课的学生也不多。而且我还很爱点名,学生们现在都不太喜欢抢我的课了。”
“有人还在校园论坛上我是蛇蝎美……心肠。”
作为一名年轻教授,谢轻泉的工作中也有不少趣事,聊起来倒也生动有趣。聊着聊着,谢轻泉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主动分享生活细节,这对他来说并不常见。
但他很快找到了原因——色令智昏。
必须承认,明星的外貌大多出众,而聂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谢轻泉从未见过如此符合他审美的真人,多聊几句又怎么了?他辛辛苦苦工作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我还以为老师越帅,学生成绩越高呢。”聂山调侃道,语气轻松。
“国外的确有个学者做过这个研究,可惜,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相关性。”谢轻泉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故意的遗憾。
明明工作毫无交集的二人,聊天却意外融洽。
不过,聂山毕竟是当晚晚宴的核心人物,很快就有其他人找上他。
不求合作机会,只希望能混个脸熟。
他们对谢轻泉并不怎么感兴趣,谢轻泉在旁边也感到有些尴尬和无聊,便准备找曹停芳告辞。
唯一的遗憾是,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近距离欣赏聂山了。或许回去可以看看聂山的影视作品?谢轻泉心里暗自想着。
他刚站起身,聂山便主动开口:“谢老师要走了吗?”
谢轻泉点头:“明天一早的飞机,准备回去休息了。”
聂山掏出手机,语气自然:“谢老师,加个好友吧。我平时也在H市,有机会可以出来约个饭什么的,我还想和您多交流。”
这应该只是普通的社交礼仪吧,就像自己参加学术会议时会留下各种人的联系方式,但最后能再见面、再有交流的学者寥寥无几。
连同行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影帝呢?
谢轻泉心里这样想着,还是拿出了手机。聂山说道:“我扫您吧。”
一旁几个年轻艺人看到有机会加聂山微信,心中满怀期待。如果能添加聂山的联系方式,自己是不是也有升咖的机会?甚至有人已经打开了微信二维码,蠢蠢欲动。
“谢老师,申请已经发过去了,您通过一下。”聂山的声音打断了谢轻泉的思绪。
这是在督促自己通过好友申请吗?谢轻泉瞬间打消了这个奇怪的念头,这怎么可能?
“好了,已经通过了。”谢轻泉操作完手机,抬头看向聂山。
聂山看见屏幕上的系统提示,露出一个内敛而沉稳的笑容,随后便将手机揣回了兜里。显然,他并没有再添加其他人的打算。
其他人也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了,他们都懂这是聂山无声的拒绝,讪讪地关掉了手机屏幕。
这一幕也被谢轻泉看在眼里。他很快为聂山找到了理由:自己和聂山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利益纠葛,所以聂山可以毫无负担地添加自己为好友。
不过,这一点点小小的情绪很快被谢轻泉抛之脑后。
因为回到宾馆后,他发现自己的博士生发了最新版的毕业论文给他。大半夜看着论文,谢轻泉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夜深人静之时,谢清泉开始反思自己作为老师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学生写出如此糟糕的论文。
对于聂山的“见色起意”,在学生的论文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回到H市后,谢轻泉偶尔会翻阅聂山的微信。聂山的头像是一条谢轻泉一直想养却没时间照顾的黑背犬,而朋友圈内容则空空如也。
很快,谢轻泉便将聂山抛之脑后。刚刚评上杰青的他被学术、教学、行政、学生四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哪有时间去考虑其他。
直到某天,谢轻泉突然收到了聂山的消息。
聂山:谢老师,我回H市了。周末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谢轻泉愣了愣,原来“回H市约饭”并不是一句客套话。他看了看自己的时间表,回复道:星期天晚上可以吗?
消息发出去后,谢轻泉才意识到自己压根没有考虑过拒绝。明明对方是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连彼此的爱好都不了解,怎么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赴约呢?
果然美色误人,先贤大智慧啊!
尽管谢轻泉努力在衣柜里寻找得体的衣服,但他平时并不怎么在意打扮,又不可能穿过于正式的服装。因此,当他在餐厅里见到聂山时,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谢轻泉的尴尬并非源于自卑,而是觉得自己对这次聚餐的重视程度似乎不及聂山。不过,当两人开始聊天后,这份尴尬很快消散了。
两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都谙熟社交之道,聊起各自工作圈的趣事倒也轻松愉快。
如果只有这一次还好说,可问题是第二周聂山又以“发现了一家不错的餐厅”为由,再次约谢轻泉吃饭。谢轻泉在短暂的挣扎后,依旧选择了赴约。
这一次,他们聊到了一些个人问题。
“怎么都没看到谢老师带家属出来吃饭啊?”聂山在邀请时便直接说了“可以带家属”。
谢轻泉不傻,反而很聪明。他知道这是一种礼貌的试探。
以往不是没有人通过各种方式试探过他的感情状况,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会选择绕开话题。
但这次询问他的是聂山——一个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
理性反复叫嚣,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可能性,但人类在美色面前总是会智商退化。
谢轻泉开口道:“单着呢。以前工作太忙了,谁会愿意和我恋爱呢?”
本以为聂山会沿着这个话题继续,没想到他却像蜻蜓点水般,直接绕开了。谢轻泉有些纳闷,聂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谢轻泉每次也就周末有心情纠结,一到工作日,又得面对四座大山的压迫。
旧时代的农奴都没他那么苦命!
而今晚,是他们连续见面的第三个周末。
谢轻泉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他很讨厌自己的情绪被别人拖着走的感觉,于是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所以,我们要以交往为目的来了解彼此吗?”
聂山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并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被谢轻泉吸引。
论长相,谢轻泉的确不错,但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圈里并不算出众。每年有那么多人想爬上他的床,他都没有心动过。
或许是因为谢轻泉的职业与气质吧,让他愿意和谢轻泉有更多的交流。
但聂山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合适。他并不希望自己和谢轻泉像圈子里的很多露水关系一样,看对了眼就上床,热情消退后便断了联系。
聂山的计划是每周见一次,多聊一段时间看看两人是否真的适合彼此。没想到,谢轻泉会如此。
聂山并未觉得谢轻泉唐突,因为他每次见面都能看出谢轻泉有多么疲倦。
他们还聊过这个问题,谢轻泉解释过自己最近有多忙:国社科要结项,新的横向研究刚开头,学校希望他承担更多行政工作,作为“网红教授”还要参与学校和学院的宣传工作,最让他头疼的是博士生的毕业论文。
向来是拼命三郎的谢轻泉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两人都知道,对方出来吃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无论是工作的繁忙还是通勤的时间,都是麻烦。但对方愿意为了自己忍受这些麻烦,不也是一种专属待遇吗?
再成熟的人也会因为自己得到了他人的特殊对待而高兴。
谢轻泉的话点醒了聂山——对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既然如此,尝试着向对方靠近又如何呢?
想明白后,聂山开口道:“我能冒昧问一句,谢老师是希望有一段稳定、长久的关系吗?”
谢轻泉点头:“在感情上我的确是一个风险厌恶者。我可以接受相对平淡的感情关系,但我并不希望这段感情过于……脆弱。”
纠结片刻,谢轻泉选择了用“脆弱”这个形容词,随后又补充道:“我在感情方面其实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不接受任何开放性关系。”
聂山听懂了谢轻泉的潜台词——如果你只是想玩玩,那就不用找我了。
这种含蓄与直接并存的说法,很符合他对谢轻泉的认识。
那要怎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认真呢?又要如何才能让谢轻泉露出惊讶的神情呢?
聂山十指交叉,刻意压低声音,用认真而严肃的语气说道:
“既然谢老师想要一段稳定的关系,那我们就以结婚为方向来认识和了解彼此吧。”
果然如聂山所想,谢轻泉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仿佛在说:刚才不是还在考虑是否朝着交往发展吗?怎么就跳到了结婚?
这还是聂山第一次在谢轻泉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平时的谢轻泉总是随和从容,像三月的阳光一样,温和而不刺眼。
既然如此……
聂山继续开口道:“十次吧。既然你想要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不如我们做个约定,我们十次约会后就结婚吧。”
“啊?”谢轻泉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了。十次、恋爱、结婚……这些词在他脑海中飞快闪过。
原来,捉弄人是如此有趣的事啊。
聂山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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