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徐立煊的热搜在网上挂了好几天,其中“晚会冷脸”那一条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关于他出轨的传言却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他的微博有六百多万粉丝,早年演员经历为他积攒下一批粉丝,这几年主持工作稳定,也在陆陆续续涨粉,并且粉丝战斗力居然还不低,经常参加一些打榜做数据,对标娱乐圈明星爱豆,但徐立煊本人十分抗拒,曾经多次公开拒绝此类活动,无果,他只能选择冷处理,微博常年处于僵尸状态,只偶尔上线转发些电视台节目活动。
颂非点进他微博,发现最近一条微博是三个月前,而这条的评论区已经是重灾区,一半是来骂他的,一半是粉丝在撕架。
他为什么不澄清自己已经离婚了呢?颂非想,虽然这两人确实是在没离婚时就勾搭上了,但现在宣布离婚,他粉丝就可以洗了,别管你们俩什么时候搞上的,一律洗成是离婚后的事情,总而言之没有出轨,顶多是无缝衔接。
难道是因为颂非说先不要告诉他爸妈,所以徐立煊才选择一直没公开?
颂非并不领这个情,他还没那么贱。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在院子里安心捣鼓那株桂花树。
他在家休养了三天,第四天准备重返工作岗位时,发现一份实验报告找不到了。
彼时他已经把行李箱翻了个遍,头发被自己抓得翘起来,上衣也有一角还塞在裤子里,露出一截细瘦的腰,找得整个人烦躁不堪,最后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确定这份报告是被他落在家里了——他跟徐立煊那套房子。
他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不知道徐立煊在不在家。他们俩之间向来是自己更规律一些,徐立煊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都是随机在家里刷新出现。
颂非想了想,虽然自己有钥匙,还是给徐立煊去了个电话,毕竟这房子现在也不是他的了。
结果电话居然没打通,他一连打了三个都无人接听,那应该是去上班了,颂非松了口气,给他发了条消息,就拿上钥匙出门了。
打开门,家里很安静,颂非不愿多呆,只想速战速决,他记得那份报告应该放在卧室里,是他之前睡觉的时候想看,看完随手塞进了床头柜抽屉里。
他大步走过去打开卧室门,却在开门的一刻愣在原地。
已经日上三竿,但厚重的窗帘依然拉着,房间内密不透光,温度很低,空调不知道开了多久,跟冰窖似的,一个人影直挺挺躺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个发顶。
颂非以为自己打开了停尸间的门。
他皱了皱眉,去看空调温度,17度。
脏话差点从嘴里蹦出来,徐立煊还当自己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吗,空调开这么低,简直有病。
他条件反射地想去给他关空调,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这个立场。
离婚就是这样,原本亲密无间,被社会良俗关系捆绑得死死的两个人,一夜之间就失去所有亲密关系,你甚至连为这个人关空调的权利都没有。
颂非放轻脚步,朝床头柜走去,尽量目不斜视,准备找到实验报告就立刻走人。
原本徐立煊是睡在靠窗那侧,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睡到了颂非这边,颂非不得不更加谨慎地拉开这边的抽屉,生怕吵醒他。
一拉开,入目是一盒没用完的安全套,旁边是一款男用润滑液。
颂非:“……”
徐立煊怎么还没扔了。
他装作没看见,继续翻找,结果翻遍了都没找到实验报告。
颂非直起身子,这么低的温度都有点冒汗,他的报告到底放哪去了?
这时,房间安静下来,他听到徐立煊粗重的呼吸声,这声音不太正常,像是……
他转头去看,这才发现对方下巴埋在被子里,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面色呈现不正常的红,即便在17度的空调房,他额头都有汗珠。
与此同时,颂非发现自己的实验报告,就安静地躺在徐立煊枕边。
他感觉心被一双大手揪住,本能想立马就去伸手试探温度,但下一刻僵在原地,脑海中划过两人那张红得刺眼的离婚证,划过热搜上污秽难听的评论,划过舒贝珠微博里徐立煊的一张张照片。
那些全像一根根刺扎进他心里,刺得见血发疼,他又为什么还要去关心这个背叛了他们婚姻的人?
可眼前的人眉头皱得那么紧,呼吸又那么沉,连睡容都透着一股难受的脆弱。颂非的视线落在徐立煊枕边那叠熟悉的报告上,翻开的页面上是他自己的字迹。
他看他的报告干什么?又为什么会放在枕边?都已经离婚了,现在不正该跟他那小男朋友打得火热,难道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理想情况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无数个问号在颂非脑子里打转,搅得他心烦意乱。
最终,他缓缓俯下身,伸出手,在手没落下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想触碰徐立煊的额头,还是他的报告。
这缓慢的一瞬像被拖得无限长,突然,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颂非吓了一跳,立刻就要缩回手,却被一只更滚烫的大掌攥住。
徐立煊眼神只恍惚了一瞬,就恢复清明,他镇定而冷静地望着颂非,眸中甚至没有一丝水汽,充满理性和审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刚发烧醒来,而是站在演播厅里望着摄像机。
只是虚弱还是从声音中泄露丝毫,“你怎么来了?”
“我……”颂非语无伦次,他不敢直视对方,目光定在他枕边的实验报告,“我给你发了消息,实验报告落在这边了,我来取。”
徐立煊没说话,还是看着他,也没松手,评价道:“你总是丢三落四。”
颂非知道他这是烧迷糊了,不然不会在两人现在这个尴尬时期说这种话,他尝试抽出手,说:“你先松开我。”
徐立煊道:“不松。”
颂非:“……你发烧了,去医院吧,我拿了报告就走了。”
徐立煊安静了,片刻又道:“你的报告写得不好,涂改太多,零分。”
颂非咬了咬牙,心说他又不是写小学生作文,“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偷看我报告……”
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怎么变得跟徐立煊一样幼稚,他发烧了,难道自己也发烧了吗?
不对……他怎么把这句话问出来了,他不想知道,也不是想来吵架的。
他用力将手从徐立煊的桎梏中抽了出来,飞速拿起报告,背过身快速说:“你空调太低,关了吧,还有,如果不想死就去医院。”
说完,他快步走出卧室。
徐立煊在身后叫他,“站住。”
颂非脚步没停,谁知徐立煊突然掀开被子下床,在客厅里从身后抱住颂非。
颂非开始挣扎,他搞不懂徐立煊来这一出的意图,是他自己说的不爱了,是他允许舒贝珠拍下那些照片,他从开始的慌乱中寻出理智,愤怒后知后觉冒上来。
他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徐立煊对自己还有留恋,最大的可能是他把自己当成别人了。
“放开,你认错人了!”颂非低吼。
“我认错了谁?”徐立煊紧紧箍着他,灼热的气息喷在颈边,沉声问他。
颂非感觉自己身后贴上一个火炉,徐立煊太烫了,他意识到现在不是对峙的好时机,对方没什么理智,等清醒后就会想起来一切,虽然他很想从徐立煊这里亲口听到他跟舒贝珠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但离婚前颂非就决定了,以后不会再为这个人失态一次。
即便他在这场婚姻中骗了自己。
“我没认错人,颂非。”徐立煊的声音沉哑,像冷水浸过的棉絮,裹着化不开的执拗。
颂非喉间发紧,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他说:“没认错,那你这是要干嘛,分手炮?”
徐立煊手臂陡然锁紧,勒得他感觉肋骨都要断了,“对,让吗?”
颂非突然觉得很荒唐,他不知道徐立煊是真烧迷糊了还是在赌什么气,说了这种他平日绝无可能说的话。
“徐立煊,你清醒点吧。”
他话音刚落,门口处突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颂非率先扭头去看,而徐立煊比他反应慢半拍,也转过头。
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就见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挎着一个小包,踩着黑色平底皮鞋,开门进来了。
妇女宛如进自己家一般自然,进屋后一关门,一抬头,三双眼睛就这样对在一起。
中年妇女的脸陡然一红,尖声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颂非第一反应不是害臊,而是怕对方发现什么端倪,他终于挣开徐立煊,脱口道:“大姨?你怎么来了?”
这是颂非的大姨,林长梅女士的姐姐,林长芳。
林长芳不赞同地看着他俩,尤其瞪了徐立煊一眼,似乎觉得小年轻人火热气盛可以理解,但光天化日在客厅就这样还是太不要脸了。
但不知何为她没有发作,只是又瞪两人一眼,用手捂着嘴咳了两声才道:“哦,我帮你妈拿点东西,还以为你们不在家来着,就没跟你提。”
颂非气不打一处来,他妈在杭州的时候就喜欢搞突然袭击,什么时候来他家从来不打招呼,说来就来,而这个大姨跟他妈好得穿一条裤子,老林家搞突然袭击估计是传统,他大姨怎么过来也一声不吭?不用问也知道是从他妈那里拿的钥匙。
“拿什么啊?”颂非说:“怎么还让您跑一趟,我妈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他紧张地看了徐立煊一眼,他大姨眼最尖了,绝对不能让她看出来他跟徐立煊关系不对劲。
徐立煊脸色还是高烧的红润,淡淡看了颂非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往日林长芳如果来他家,一定要指手画脚一番,再劝他们早点领养孩子,像今天这种在客厅搂搂抱抱被撞破,放在平日一定要长篇大论地教育他们,但今天竟罕见地没多话。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说:“没什么,你别管了,你们今天怎么没上班?”
她这明显转移话题的态度让颂非起疑,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还说要监督他爸妈做体检,要体检报告来着,结果忙起来把这件事全忘到脑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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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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