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为孙大姐在洗碗,我就想着先把其他东西看一遍,结果线索真的就在碗底!好坑人!”马尾女无奈地说着,把碗递给秦问疏,又说,“剩下的碗我还没看,我去拿出来……
“好,辛苦你了。”
秦问疏拿着碗拉开椅子坐下,楚云淮自觉地在他右手边坐下,眼镜男默默地坐在他左侧。
对面就是不想动脑,只想睡觉的三人组。
碗是纯白瓷碗,没有任何痕迹与瑕疵。秦问疏打开相机将它里里外外扫了一遍,果然在碗底看到一个猩红的字,模糊不清,看着像英文字母“D”,又像手抖滴了一点血滴进去。
楚云淮分析:“它都叫《诗诡》了,处处都是我国古代诗人常用的意象,比起英文字母,可能更愿意用汉字做线索吧?”
“有道理,”秦问疏点头,“应该就是一个古体字?”
“剩下的碗来了……”马尾女把7个碗堆放在他们面前。
“大家各拿一个碗拍照看看,有发现就告诉我。”
秦问疏一安排,众人都开始动手帮忙。
几分钟后一汇总,3个碗底是同一个字。他按照字迹清晰程度排好顺序,拍了一张合照,分享给大家的手机里。
楚云淮说:“我一开始嫌这手机没商城没抽卡没新手福利,跟个砖头似的,没想到处处都得用上它啊!”
秦问疏回答:“嗯,很显然,副本不打算给玩家发放无用物品和线索,但它会引导和放任玩家胡思乱想,利用玩家心理增加游戏难度。”
“这就叫‘生死有命,成败在人’呗。”
众人仔细观察图片,发现相对最清晰的那个红字就是“D”字中间多了一点?一竖?弧度的两端微微出头、拉长。
或者说像是一个香蕉身上划了一个小口子。
楚云淮猜想:“得往诗词意象的方向去猜吧?”
秦问疏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有意询问其他人:“大家有头绪吗?”
眼镜男不太确定地回答:“‘月’字?但我说不出来它是什么字体……”
楚云淮一听,灵机一动,把手机往左转了90度一看,“这还真像一个‘月’字了!”
本来想着他们解谜,自己打瞌睡的卷发女擦了擦眼睛。作为一个中文编辑,专业对口,她不参与进来帮忙说不过去。
她看清图片:“金文‘月’字,也可能是‘夕’字。它们在这一时期经常混用同一个字体,很难分清。”
“我倾向于是‘月’字,因为进本时间就在夜晚,头顶有月亮,又是诗人常用的意象,连枫叶木牌都是两次提到‘月’字。”楚云淮有理有据地得出结论。
秦问疏补充:“嗯,看它弧度两端的长度,以及字体逐渐清晰程度,应该是在表现月的形态变化。”
“那这三个碗还能继续当饭碗用吗?感觉以后解谜时要用上它们,万一摔碎了不就糟糕了?”马尾女担心地指出来。
“是这个道理。”秦问疏点点头,“等白天安排一下抽签,随机抽取三人用罐头盒子当饭碗。”
大家都觉得合理,没有提出异议。
“那我就想问……这个字,这些碗,跟房间钥匙有什么关联吗?”寸头男诚恳而疑惑地问,眼神流露清澈的愚蠢。
“都指向‘月’了,肯定要在外面空地去找啊!”卷发女斜了他一眼,打了一个哈欠。
“又要掘地三尺找线索啊?”寸头男哀叫着,跟着打了一个哈欠,“我好想睡觉啊……”
“要不今晚别找了吧,大家就在这里将就一下,我实在是不想动了……”
卷发女趴在桌子上,说话声越来越轻,透着浓浓困意。
眼镜男点头:“我也这样想,反正比起在沙地将就一夜已经好很多了……”
“对对对……就这么趴着睡吧……”寸头男十分赞同,“没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
孙大姐和马尾女没说话,但也是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西装男已经因为吃饱喝足,加上受伤缘故,趴在桌上发出鼾声。
楚云淮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01:44。
他知道,游戏故意把进本时间选在晚上10点,又搞这么多花样折腾人,倘若玩家们缺点理智与素质,不顾及团队合作,只考虑个人利益,这一夜谁都别想安稳度过。
这些人已经很不错很配合了。
而他们之所以能这么配合,当然是因为他和秦问疏是“游戏糕手”“优秀领队”,带着他们冷静快速地解谜,同时将“红脸”和“白脸”唱得够好,才会平和顺利地解决团队矛盾。
楚云淮侧头看向身边人:“怎么说?”
“嗯,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就这样将就一下,好好休息吧,等白天再来找钥匙。”秦问疏做出安排,又说,“我还不困,今晚我来守夜,等白天再来抽签安排之后的守夜人。”
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各自调整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息了。
“你也放松休息吧,有动静我会叫你。”
秦问疏拍了拍楚云淮的肩头。
“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嗯,晚安。”
秦问疏温和地笑笑,起身走向门窗,检查一遍它们有没有关好。
楚云淮欣赏着他的背影,嗯,是标准的宽肩窄腰大长腿,高大美丽。略显灰扑的军绿冲锋衣裤被他穿得贵气翩翩,单薄的衣料遮不住一身结实有力的肌肉,加上冷静温和又不失强势的气息和性子,让人很有安全感。
而让他有安全感是很困难的事情。
就这么发生在这种诡境里,甚至是才认识三四个小时后,多少有点“吊桥效应”的影响。
但他必须承认,就冲他这模样、这气质、这性子……无论什么情况下相遇,他都会对他心动,对他产生浓厚兴趣,怎么都要先交个朋友再说!
这么一想,唉,值得庆幸的是相遇相识,不太幸运的是认识太晚,分别又可能太早,这也算是一种“缘浅”。
有父母的前车之鉴,加上这些年刻意不与人深交,没谈过恋爱,连心动瞬间都没怎么有过……约等于是“负负得正”,楚云淮也就冷静平和地看待“缘浅”。
只能说人生也好,《诗诡》也罢,都是一场向死而生之旅。
有幸相遇,结伴同行,且行且珍惜吧。
秦问疏检查完门窗后回到座位上,看到楚云淮已经侧趴在桌上睡着了。
眉眼间的骄矜意味散去,就如摘下一层薄薄的社交面具,少了凶猛凌厉感觉,多了平和与憨气,露出纯情有趣的大男孩本质。
这让他再次好笑地确认,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实力、性子,楚云淮是真像一头雪豹修成人形。
既是神秘的雪山精灵,也是孤独的雪山王者,聪明强大,与人保持距离,不会轻易伤人伤己,在任何困境里都会努力求生。
看着很有攻击性,其实就如“大型银灰长尾猫”,只要把握好社交距离,掌握好沟通技巧,就能与他和平共处。
最关键的是,他们确实一见如故,一拍即合。
倘若没有他提供解谜思路,他的分担压力,以及牺牲一些个人利益……他不会这么顺利地当好领队大哥。
秦问疏收敛神色,摸出手机,查看目前找到的所有线索。
就他个人而言,他是想抓紧时间找线索,越快越好,越多越好……毕竟这是真实求生游戏,限时7日,他们在跟时间赛跑,跟游戏斗智斗勇,没人输得起。
然而,就如《诗诡》所言,“生死有命,成败在人”,他很清楚,“人”既指个人,也指团队。
他必须要为众人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有所妥协。
清晨6点半,卷发女醒过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推醒身旁的寸头男,让他陪她去茅房。
寸头男睡眼朦胧地搂着她,一路打着呵欠,打开房门一脚跨出去。
“啊!!!”
卷发女揪紧他的手臂,用超高分贝的嗓音惊醒了秦问疏和楚云淮,其他人也被吓得要醒不醒的。
“有、有鬼!树林!红衣!!”
卷发女被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了,无法顺畅地组织语言,只能尖声强调关键词。
寸头男被她吓得睡意全无,使劲揉了揉眼睛,四处寻找,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进树林了!”
两人争论着,秦问疏和楚云淮走到他们身边。
秦问疏把昨晚拍到的“一抹红色裙摆”递给卷发女看,“是这种款式吗?”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我就看见是红衣,一进树林就不见了!”
秦问疏耐心追问:“你有看清背影吗?可以分辨出来男女吗?”
“没有……我就看到那诡影飘得很快!红色衣角被风吹起来了!在树林边缘一闪就没了!”
楚云淮眼尖,看到右门边上悬挂着一个花篮。
“哇哦,送礼物了啊。”
他抬手取下来,四人凑近细看。
篮子里的花朵沾着露水,是不知名品种,但五颜六色,美丽新鲜,一看就是刚从什么花园里摘的。
花朵中间放了一个酒壶、两个酒杯,三者都是素雅清淡的青瓷,壶嘴隐约飘出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啧,月下独酌,花间有酒?有这么给线索的吗?反套路玩成这样真要给我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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