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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尽义

二人自幼同习剑术,本就不相上下,然商景辞心存杂念,余巧却狠绝非常,招招不留后路。渐渐地,商景辞身上被划出数道伤口,攻势亦是时强时弱。

趁其不备,余巧翻身越过他,以迅雷之势向前冲去,却也将背后的破绽露了出来,她手中短剑直直对准曲意胸口,只差一寸,便可得手。

却功败垂成,永远停在这一寸之处。

自她身后,长剑整个贯穿她的胸口,剑锋从她胸前透出,滚烫的血花骤然绽放,溅了商景辞满脸满身,剑刃上沾着她浓热鲜红的血,滴滴答答落个不停。

余巧面上犹有笑意,手却再也握不住剑,短剑坠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凌素偏头不愿再看余巧一眼,鼻间却是忍不住发酸,她从地上爬起,踉跄地朝着曲意跑去。

商景辞怔怔握着剑柄,双目红透,连呼吸都几乎凝滞,直至余巧轻声说,“殿下,还不松手吗?巧儿可站不住了。”

话音虽轻,却似惊雷般在他头顶炸开,震得他猛然松手,倒退数步。

余巧无力地跌坐下来,竭力调整着气息,以便能将最后的话好好说完。

“为什么?”商景辞的声音无力又颓败。

余巧轻吸口气,“奉命而为。”

商景辞恨恨道,“奉命?你还能奉谁的命?不如直说就是!”

余巧反问,“若果真是她呢,殿下要如何做?”

“我...”商景辞喉间哽住,“你为何不同我说?”

“说了又能怎样?”

“我会阻止你。”

“之后呢?若娘娘另派旁人呢?”

商景辞不断摇着头,神情间十分抗拒,似是不愿去想。

“殿下,我知你仁善,可你是否想过,若有一天,你的至亲站在对立面该如何?昭和皇后亦或旁人,自发又或被鼓动利用,彼时该如何决断?成帝王者,一将功成万骨枯,巧儿这命不值什么,可自此,殿下要么改变,要么放弃,才能将这无情道走到头,而不致枉送性命。”

“够了!你究竟要说什么,何不直言?昭和皇后是我生母,她难道还会害我吗?”

“巧儿将死,不惧僭越。娘娘是个糊涂人,她固然不会害殿下,却不代表她不会成为旁人捅向殿下的刀子。”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余巧颓然摇头,“巧儿不甚了了,不敢妄言。荼白大抵知晓,可她不愿说,我也无法。”她忽而掩口重咳几声,掌心染上了血色。

商景辞虽仍怒气未消,却禁不住掉下几滴泪来,“你不该伤曲意。”

“若非如此,殿下如何会刺出这一剑呢?”

余巧低低喘息,“犹记年少时,我曾因剑舞得不好,被教习官打骂,我哭着跑回寻你庇护,却见你面色冷峻,正在执笔疾书,直到我的泪痕都干了,你才抬头向我问询。我同你告状,且添油加醋地骂那教习官藐视太子,可你却只是劝我忍耐,又道,若受不住苦,便不必伴于你身侧。

我本就虚长你几岁,见你这样年少,却能沉下心坐在那里一写一整日,便自觉无理取闹,有些心虚,或是你见我沉默无言,又青涩哄我说,若果真课业太重,可同娘娘请旨让我歇几日。

我反问,你盼望我如何?你道,为之须恒,不恒则不成;学之须精,不精则无名。便是女子,亦不该囿于一方居室,无论文才武艺,若有所成,亦是豪杰,而你不喜无用之人。”

余巧语音渐弱,“按说,殿下的心思,巧儿是不该干涉的,可怎能是曲意?她文不成武不就,又无显赫家世,柔弱得好似微微细浪便能将她卷杀。固然疏缈阁隐秘,可皇权之争,到最后拼的是人心向背,博的是手中权柄。而这些,一介商贾之女注定无法助你,她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所以,我故意隐晦告之她宴上刺杀之事,方才刺向殿下的一剑,亦是为了试探她的真心...”

“你放屁!”凌素怒骂,“姑娘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今日却为了这般莫名的缘由,将姑娘重伤至此!”她几步行至余巧身后,扬手抽出剑身,顿时血喷如柱,余巧浑身抽搐着向后倒去。

凌素原想再刺她几剑出气,剑尖悬在她心口之上,却迟迟未能落下。

凌素双眸泛红,叹息道,“罢了,左右你也要死了,我又何必再弄脏我的剑。”

她正欲将剑收回,余巧却轻轻握住了剑刃,手掌立时被划出深深伤口,她的声音微弱,意味不明,“凌姐姐,我欠姑娘的恩,已还了。”

凌素狠狠将剑从她手心抽出,轻蔑一啐,“呸!”旋即,她抱起曲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行至门前时,却见到右侧拐角处,有一片脏兮兮的衣角闪过,又听得沉沉的脚步声,正朝着远处跑去。

果然,傻子也爱看热闹。

余巧仰躺在地上,眸中早已盈满泪水,她偏过头,目送她二人远去。

商景辞眸光亦已模糊,却固执地不愿瞧向余巧,“我本想待尘埃落定时,放你走的。”

余巧又是重咳几声,却连抬手拂拭唇边血迹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孤身漂泊半生,不知来处,亦无处可去,是真正的前事无可念、后事无可期,与其一生困在阴谋算计中进退两难,莫如早些抽身,魂归九天,图个清静。最后能死在殿下的手上,巧儿亦算尽义了。”

余巧勉力扬起笑颜,明媚如初,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在她本就艳丽的衣裙上晕染开出深红靡艳的花,像极了大红的芍药,越是被捏扁踩碎,越是显得绝艳之色更甚。

商景辞抬袖抹去眼泪,朝她凑近,轻轻扶起她的上身,让她靠坐在自己怀中。余巧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腕,“殿下,你记着巧儿的话,皇家至亲,不可尽信,身侧之人,宜自珍惜。”

商景辞低泣道,“你逼我杀你,就为了说这些么?母后究竟要让你做什么,竟逼你生出绝意!”

“荼白,她...是不会...害殿下的”,余巧蜷在商景辞怀中,失血过多又剧痛难忍,不禁浑身颤栗,“巧儿...不会允许...有损...之人...留下...”

“殿下...你要...从她口中...问出...利用她...才能...,她...不能...死......”,余巧愈是用力想将话说完,愈是抖得厉害,她不停地咳着,每一下都震出大口大口血来。

商景辞眸中泪水如泄洪般顺着脸颊淌下,他轻轻搂着余巧,余巧说得断断续续,他听得更是艰难,却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听着,陪着相伴多年的女子,走完她的最后一段路。

余巧忠心,他一贯是信的。

可荼白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叫他如何能信?他的胞兄,极可能死在荼白算计之下,即便不是,亦不可能与之全无干系。

他脑子很乱,曲意身上的毒,难道真的是余巧迫于昭和皇后压力所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余巧渐渐失声,间或地抽搐证明她还没有死绝,商景辞探手将她涣散的眼眸合上,继而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屈膝坐在地上。

夜色像浸了冰的墨,一点点洇满天地,直至漫过天边最后一抹微光,余巧终是浑身凉透,气息断绝。

曲意被凌素带回了院中,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腹部以下裙摆全然为血浸透,凌素心惊不已,匆忙去探她的脉象,却瞬间呆怔在原地——其脉象平缓,毫无重伤失血之象。

凌素迅速褪去曲意染血的衣裙,周身寻遍,唯有腹部有一道极细小的伤痕,带出微微血丝...可那大团的血迹又是从何而来?

凌素眸中的怨恨,渐渐化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震惊。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连她们主仆都被算在了这场戏中。

随着“咻”一声哨响,一只信鸽落在窗前,此遭变故,凌素断然不敢耽搁瞒上。

春江楼。

五日前,白弗已醒转过来,见到屏风对侧谨默处理着公文的曲情,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委屈,更多的却是害怕,最后竟不争气地低声哭了起来。

幸而,曲情念他重伤手下留情,只罚了他日日代为处理那些细碎繁杂的禀帖。

此外,自打他醒来,商永朝来得是愈发勤快,每回必定带上诸多补品,说是要孝敬这位小恩人。

他来本不打紧,可怜白弗还要将看了一半的禀帖收起来去应付他,每每搞得手忙脚乱,烦心不已。

这会子,曲情正卧在暗室中屏风后的软榻上小憩,白弗则拖着病体歪在桌案边处理琐事。

叩门声一响,白弗便知又是那闲散世子过来串门了,他迅速收拾着桌案,口中骂骂咧咧,“都这个时辰了,还来做什么?”

叩门声又响,他手上动作更快,“听见了,等等!”

曲情被吵得睡不安稳,却毫无醒转之意,仅仅是翻了个身。

待案上禀帖尽皆收好后,白弗才起身前去开门。

可意外的是,来人并非商永朝,而是手握信笺神色匆匆的王思,“三瓣红头信。”

白弗迅速接过信,果见信笺一角印着三簇暗红的花瓣,这是阁中最最紧要之信才有的标识。

“发生何事?”

未待白弗转身,曲情已闪至他身后,将信捉在了手中。她只粗粗扫过信中所言,便已神色凝重,纵身而出。

“师父,你的帷帽!”白弗边喊边追在她身后。曲情折身从他手中取过帷帽,方再次离去。

春江楼前面的大街上,商永朝与团子正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缓缓挪步,耳畔掠过一道细微的风声,商永朝抬起头,却见冷月映照之下,一道倩影向远方扬长飞去。

“你瞧着,她这是要往何处去?”

“主子,她朝北而去,那边多是皇亲国戚。”

商永朝淡笑,“走吧,我们去瞧小二十八。”

现今,曲情入太子府如入无人之境般,侍卫见了她并不阻挠,她径直前往曲意住处,推门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染血的衣裙被胡乱扔在了地上。

凌素急忙施礼,“阁主。”

“你不是说意儿无事吗?这又是怎么回事!”曲情怒喝一声,眸间又泛起淡淡血色。

凌素即刻跪了下来,声音发涩,“禀阁主,今日府内小宴,余巧假借献舞之由,刺杀太子,紧要关头意儿小姐替太子挡下了致命一击。随后,余巧却反口道,要杀的本就是意儿小姐,疯了般欲对意儿小姐下杀手,并屡屡挑衅、刺伤太子,最终她被太子一剑穿心。我心中愤恨不曾阻止,可直到为小姐疗伤时,我才发觉,小姐并未重伤,衣裙上的血虽经过处理,可细辨之下仍能看得出是牲畜之血,这是余巧的障眼法。而之所以小姐会晕过去,不过是余巧在剑尖上涂了麻醉药,再以此划破她的腹部,余巧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只微微划破了小姐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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