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长老找到璇玑,说:“你即将闭关,身边不可无人护法,十年资质平平,必须加派人手。丹蕖自幼生长在仙山,天赋异禀,且已经拜师,也不坏你的规矩,只要悉心指点,这孩子必然尽心。”
璇玑默许了,着意栽培丹蕖。恰逢掌门玉衡有事商量,他带十年离开,考察丹蕖。
十年浑然不觉,见师父御剑异常迅捷,啧啧称奇,同行师姐低笑:“光是御剑术没那么快,仙尊还施展了缩地术,自然非比寻常。”
十年恍然大悟,师姐又问:“那个丹蕖是生洲来的,看谁都不服气,本事大得很。”
十年点头:“她的确厉害,师父很器重。”
师姐暗暗叹口气,捏了捏她的肩膀。
玉衡和璇玑交割清楚正事,玉衡问:“你怎地安排十年?”数了数日子,还有三个月就满十年,师弟不会真的扫地出门这样绝情吧?他不敢明说,怕璇玑钻牛角尖非要立规矩,连累小徒弟。
璇玑忘了这事,他对日子一向迟钝,淡淡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玉衡误会他必要履行十年之约,不好再劝。
这趟出门回来以后,璇玑闭关。
丹蕖渐渐揽过事情,同十年说:“师姐,今晚该你去巡视禁地。”
十年清楚门规,新弟子才去禁地外围巡夜,想必是丹蕖将自己的事情按到她头上:“师妹,做徒弟什么活都要干的。”
丹蕖变脸道:“那是你,不是我。爱去不去,反正我不去,随便他们问责。”赌气走了。
狐狸走出来,低下身,想要驮十年,她摆摆手:“不必了,我快要下山了,你去罢,等师父出关,会关照你的。”
她御剑来到禁地外围,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和一干弟子巡夜去了。
一道青光闪过,十年不假思索御剑追去,她熟路,居然没被甩开,不觉越过重山,略带腥膻的风打在脸上,隐隐虎啸猿啼,她一阵阵不安,后悔只身涉险,只能往前冲了,没准能看到追来的同门。
她看到金光冲天,暗喜遇到同道中人,放低身子,匿身在山石后。
壮阔的阵法启动,困住了形容鬼魅的家伙,十年才放下一点心,见阵法外磨牙吮血的妖怪,摆阵的高人扛了好一阵子,还是撑不住。
眼看他们寡不敌众,十年掐准时机,一剑砍断大妖怪的臂膀,他仰天长啸,有人喊道:“不好!”
究竟怎么不好,十年不清楚,白光大盛,强劲的气流炸飞众人,她被硬生生甩出去,落在了不硬,甚至是柔韧的地界。
不是被窝,是蛇窝。
禁地聚集众多妖魔鬼怪,十年和跑进人堆的肥鸡差不多,跳起来,且战且退,她明白二流体格的含义,皮糙肉厚,摔不坏,还能跑两圈,就算是肥鸡,也是走地鸡。
她边跑,边想要是谁救她,她一定为谁赴汤蹈火,让她打狗,她不撵鸡,佛祖显灵,她就去做尼姑,老子出手,她就做道姑。
可是没有救星。
她边跑,边骂追逐的怪物。至于罪魁祸首丹蕖,且排在蛇妖虎妖豹子精狼妖等等之后。
十年跑不动了,跪在地上喘气,打算用削金随便砸死一个幸运儿。
这时,掌门从天而降,将她救出生天。
听完她断断续续交代始末后,掌门问:“你想不想留在仙山?”
“我现在留在这里就要死了呀。”她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咳,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回到凡间,也会遇到陷阱,不如为宗门效力,能够谋得庇护。”他说。
十年恢复平静,明白自己修炼绝对不是为了回去当个凡人。
掌门正色道:“你看到的妖魔想要盗窃昆流素莲,它可指引人拿到玄池秘境的珍宝九转神丹,我们先一步拿到神丹,就能遏制妖魔势力。所以——”
“我要去拿神丹。”十年接口。
“那是我的事。”掌门说,“你的任务是装成弃徒,身怀昆流素莲的花瓣,流浪在秘境边缘,设法接触夺宝的妖魔,传来情报。花瓣是你的保命符,你有性命之忧,花瓣也会枯萎。”
他指尖一点,一片冰凉的东西钻入十年眉心,她摸了摸,还能感到一点清凉。
掌门郑重叮嘱:“此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记住,保护好自己。”
十点答应了,背起削金,消失在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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