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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翌日一早,雪势渐停,方笑如一如既往五点半准时起床。

昨晚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小时雪人,今天起床时浑身泛冷,于是在春秋季校服外套里面多加了两件内衬,一件毛绒保暖衣,一件高领毛衣,收拾完才下楼准备早餐。

吃完还剩一些,想到昨天那个叔叔。

她把早餐搁在方形餐盘上,叼着小半根油条,跑到沙发那儿跪在地毯上。

从书包里拿出便利贴,撕下一张。

写完“叔叔”两个字,觉着男人应该会不高兴,索性用黑笔划掉。

另起一行。

写:“钟先生,雪天严寒,喝杯姜茶可以让您温暖一整天。多有打扰,祝您开心。”

怕再次打扰,她把餐盘放在钟陟屺的房间门口,站了两秒便转身离开了家。

许是因为姜味刺鼻,没过多久,钟陟屺从床上爬了起来。

开门,看见对面,房门开敞着。

而他门口的地上躺着一块餐盘。

钟陟屺垂眼盯着那碗姜茶,琥珀色的茶汤上漂着几根辛辣的姜丝,他喉结厌恶地滚动了一下。

瞥眸看见,盘子里躺着油条和美龄粥,又油又甜。全是他反感的食物。

尤其是那几根姜丝。

强压反胃,他蹲下身子,没看字条,一把抄起餐盘,下楼走到院子里,将早餐连带盘子一并扔在垃圾箱上。

转身一刹,那个“一只耳”的雪人闯入视野。

他单手端起餐盘走到雪人跟前,面无表情地把餐盘往雪人面前的雪墩子上一搁。

让它“吃”。

雪人桀骜不驯地昂着头,咧着石子拼成的笑脸,一动不动。

盯着那张滑稽的脸看了会儿,才发现雪人左眼的石子掉了一颗。他弯腰随便捡起石子使了点劲按回雪人脸上,忽然嗤笑一声:“凑合看吧,明天谁管你。”

道路积雪大面积被清除,梧林一中的铃声骤然撕裂晨读的余音。

趁着课间十分钟,方笑如走到高一十班,站在后门往教室里面张望一圈,教室里瞬间炸开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快看啊,阿浔的小尾巴又来找他了。”坐在垃圾桶旁边的男生故意拉长声调,顺手把课本卷成喇叭状,“徐又浔,你小女朋友来找你啦——”

虽然不是第一次,方笑如的耳尖依旧烧红。

教室里几十道促狭的目光荡过来,有人甚至吹了声漏风的口哨。

“徐又浔,今天没来吗?”她的问题淹没在哄笑声中。余光瞥见,讲台底下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应该是没来,她想。

如此极端的天气,恐怕徐又浔在哪个酒店补觉吧。

无奈作罢,在一阵哄闹中,方笑如转身走回了高一四班。

刚坐下,左斜方传来一道嗤笑:“热屁股贴冷脸,不要脸。”

她没理会,撑着一侧腮帮子,右手指尖翻弄两页英语课本,听着对方不依不饶说:“喂姐姐,你该不会被阿浔哥哥甩了吧。”

她动作顿住,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田梓潼,你无不无聊?”

“我就是想提醒姐姐,不看紧一点是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

“是吗?”她完全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田梓潼见她没什么反应,顺势伏着手臂趴到方笑如这张课桌来,抿着笑脸持续输出:“就像你爸爸和我妈妈那样。”

她话音刚落,一只手背清脆地甩她右边脸上。田梓潼捂着脸颊,从桌子离开,怒嗔一声:“虞果!”

“不好意思啊,我寻思着换个姿势睡觉会更舒服一点呢,”虞果收回伸长的手臂,枕在下巴底下,没睁眼,“还有,你真的很吵。”

“你!”田梓潼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方笑如,能不能管管你同桌。”

虞果学她口吻:“蒋知南,能不能管管你同桌。”

一旁蒋知南拧了拧耳朵,骂骂咧咧:“吵死了!”

田梓潼气不过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笑如:“你给我等着,这一巴掌没完,咱们走着瞧。”

方笑如笑着摇了摇头,偏眸看见,英语老师林智徽抱着一沓资料走进来。她下意识用胳膊肘戳了戳虞果手臂试图叫醒对方。

奈何虞果不当回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不巧,林智徽往方笑如这边看了眼。

哐当一声,她把书本重重摔在讲台上,震得虞果直接从座位站了起来,揉揉眼睛犯迷糊:“打雷啦?”

“虞果!最近怎么回事?天天困成什么样儿了?”

“林老师,我当然是忙着学习英语啊。”

“是吗?放学把你家长叫来。”说完,林智徽垂睫想了想,将那句脱口而出的命令撤了回去:“不用了,这堂课你站着听吧,醒醒神儿。”

虞果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哦,谢谢老师。”

“上课之前,我宣布两件事。第一,受极端天气的影响,学校决定暂停晚自习,中午所有师生必须在食堂就餐,上完最后一节课下午五点三十五分放学。”

“第二,出于对你们安全的考虑,学校决定从今天开始施行‘监护人到班’制度,必须要监护人到我这里签到才能离校,否则给我待在教室里,不允许擅自离校。”

“所以,你们可以趁着课间,到办公室找我打电话给家长,确定好监护人是谁。都听清楚了吗?”

回答声稀稀拉拉响了一片。

不止听得清楚,且有一道声音在方笑如耳畔反复打鼓,问她“你有监护人吗”。

她琢磨了一上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她爸打个电话。

中午休息,方笑如陪虞果到办公室打电话,一进门便听见虞果不耐烦地啧了声。

“怎么了?”她以为,虞果不想给虞叔叔打电话,却在抬头那一瞬间看见。

田梓潼抱着手机撒娇:“哎呀爸爸,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老师说了必须要爸爸妈妈其中一个人来接才行,除非你不把我当女儿,那我马上打电话给妈妈——”

话音骤止,不知道方领川说了什么,只见田梓潼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那我就等你来了,你记得买我最喜欢吃的冰淇淋,就是学校斜对面开的那家,我要巧克力和抹茶双拼的。”

“不用买两个,我一个人吃一根就够了。不用给姐姐买,姐姐压根不愿意见到你,爸爸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再说,姐姐已经给她小姨打过电话了。”

要不是办公室尚且有其他老师在,方笑如真想冲上去撕烂田梓潼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但她没有。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田梓潼旁边,一把抽走手机,嗓音很冷:“谁要吃你买的东西,告诉你,我最讨厌吃冰淇淋,尤其是巧克力和抹茶口味的。谁要你来接?你算我监护人吗?你配吗?”

一口气说完挂断,将手机甩回田梓潼身上,方笑如离开了办公室。

为了不给小姨添麻烦,她硬是忍着一下午没打电话。

临近放学时间,她目光穿透玻璃,落在窗外细碎飘落的雪上。

雪很小,却密集,来不及融化。

下课铃响,一大半学生跑出教室,整齐扒着走廊围栏往校门口看。

林智徽在一旁守着他们。

收回视线,方笑如坐着没动。

“年年,你跟我一块儿回家吧,”虞果边收拾书包边说,“让我爸顺路送你,咱俩平时关系那么好,林林七应该不会说什么。”

虞果说这话时,她前桌田梓潼耳朵竖得高高的。就差把头伸到方笑如这桌来,大摇大摆嘲讽她“怎么没人来接你啊”。

懒得跟田梓潼争执,方笑如只能摇头拒绝:“不麻烦叔叔了,小姨下班之后会来接我。”

这话刚说完,虞叔叔就到了。

他一次性喊了两个名字,接两个人——虞果和蒋知南。

和虞果做同桌的第一天,方笑如听她提过,她跟蒋知南是从小互踹对方长大的关系,家住上下楼,用别人的话说是“青梅竹马”,但虞果对这个词极度反感。

她觉得朋友只分两种,同性和异性,青梅竹马算什么,听上去似乎捆绑了某种难以描述的亲密关系。所以厌恶。

事实上,他俩看起来更像是大小姐和她的贴身保镖。

虞果勾着书包的带子,没有过多的犹豫或是刻意,再自然不过地将书包扔给蒋知南。

他条件反射地接住包,动作娴熟而默契,挑眉瞥她一眼,在他斜叩肩包的基础上又背了个女款书包,鼻腔哼出一声笑:“今天怎么没往书包里塞砖头?”

以前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虞果拍拍手心迈步走了出去,“你要是被砸死了,谁给我背书包拎东西啊。”

“一股酸臭味。”这话是田梓潼讲的。

但她没当着虞果面说,而是等人走远以后,斜斜地瞪着方笑如骂她朋友“大号塑料袋——真能装”。

方领川到的时候,班里只剩一小半学生。

其实早在男人进门那一瞬间,方笑如就注意到他。

紧跟着看见,田梓潼站起来特别大声地叫了句“爸爸”,故意挤兑课桌从她旁边跑过去迎接方领川手里的冰淇淋。

父女俩,其乐融融。

方笑如漫不经心地托着一侧脸颊,眼睛盯着试卷,可余光早就将那一画面净收眼底。

他果然只买了一根冰淇淋。

从小到大,她说讨厌说不喜欢,他总能听进心里去,却从没真心了解过她到底喜不喜欢。

他连妈妈的墓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意女儿的喜好。

方笑如捏紧笔头,呆坐地看着,同学一个接一个被监护人接走。

夕阳落下,她孤零零的影子被余晖拉得很长。周围静得只能听见,缓慢向她靠近的脚步声。

下一秒,黑漆漆的手机屏幕照着她脸。

她一向不爱哭的,却在方领川对她视若无睹的时候红了眼眶。

她眼睛蓄满泪水,红得厉害。

拍了拍她肩,林智徽叹气道:“打算一直这么坐到明天?”

“对不起老师,”她嗓音哑哑的,就迷茫,“我也不知道,我的监护人是谁。”

“怎么不给小姨打电话?”

“已经够麻烦小姨了。”

她没眨一下眼睛,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是宋晓去世以后,方笑如第一次哭鼻子。不单是因为方领川,也担心,她今晚会留宿街头。

暮色渐沉,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再麻烦小姨一次,却在起身时听见后门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方笑如。”

她浑身一颤,猛然回头。

男人西装笔挺,轮廓凌厉,大抵是一路赶过来的缘故,雪花落在他肩头凝结成冰晶,成为他冰冷气场的一部分。

看着陌生男人,林智徽愣了好久,说话也不自觉打着细颤:“请…请问,您…您是?”

“钟陟屺,”男人嗓音低沉,每个字都裹着砂纸般的质感碾过空气,“你可以把我当作是,方笑如在法律上的临时监护人。”

严谨一点,法律术语是三代旁系血亲。

她可以叫他叔叔,她暂时寄宿他家。

怎么不算临时监护人。

为了让林智徽信服,钟陟屺把方笑如叫来身边,喉间溢出的笑声混着些慵懒:“是不是,表妹?”

“……”方笑如扯着嘴角点了点头。

林智徽这才松了一口气,“您应该是方笑如小姨叫来的吧,麻烦您在方笑如监护人这栏签个名字,留个电话号码,这样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我们直接跟您联系。”

“好。”男人应了声。

事发突然,方笑如吓得不轻,适才没听清男人姓名,此刻垂睫认真看着。

男人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骨节分明似竹节,握着钢笔时手背凸起两三道青筋,笔尖舒展游走,字迹遒劲有力。

她就看到,方笑如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复杂的名字。

——钟陟屺。

在她认知中,陟屺是指“登上无草木的山”,借此思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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