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程舟怡拍了拍黑球,手上还拿着白色的剑身,她把芷念的剑独自放在这里属实是不妥,遂打算带着出去。
黑球亮了下光又迅速黯淡,倔强的性子和她师姐真是如出一辙。她转身看到墓碑上的止鹤二字,心里大概有了猜想,她逗弄似地说道:“你这名字谁给你取的,倒挺别致。”
黑球不满地多亮了几次,程舟怡笑了笑。
她拿着白剑左看右看又有些迟疑,而且四周的环境,明显是对方经常来,只不过为何最近被风沙摧残成这样,她倒是想不明白,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也是不安全,就是眼前的墓碑,她没这么大的力气带走,要不然她会扛回去的。
看完最后几眼,她掐了个诀,轰地炸开,墓碑四分五裂,里头隐隐约约露出个黑魆魆的通道。程舟怡火速弯腰把刻有名字的那块石头捡回来,转身就朝着通道下去。
通道很干燥,旁边有着那么大的一方湖泊也不影响里头的干净整洁,程舟怡把黑球拿在手里,白剑别在身上。黑球里面有止鹤的魂灵,白剑上残留的一点她师姐的意识她想鹤览川应该不会放任她在这里不管的。
不过还有点她觉得奇怪,芷念当初怎么仙逝的她不清楚,但她可明明白白知道芷念当初是魂灵俱碎的,就是因为这样鹤览川才就此和她父亲断交的。但为何白剑上明显覆盖着她的一丝残魂。
程舟怡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东州大陆何时出了这般逆天的法子。
“前面,别走错了。”黑球闪了闪,语气很是嫌弃。
程舟怡看着眼前的分叉路口,指着说道:“这里还是这里?”
黑球道:“前面。”
“两个都是前面,是哪里的前面?”程舟怡呆愣愣地看着两边,实在是拿不准主意,一直在两处出口徘徊,“这里的?还是这里的?”
“前面。”止鹤就好像只会这两个字眼似的,程舟怡问什么他就说,“前面。”说实在的,程舟怡甚至有把他砸碎的冲动,但理智拉住了她,“你瞧瞧,是这里的前面,还是这里的前面呢?”程舟怡一会儿指了指这边,一会儿指向那边。
黑球不耐烦地闪了下,敷衍得不得了的模样,却是半个字眼都没蹦。向来面上无悲无喜的程舟怡也显出了愠怒,她威胁道:“你个小屁孩,还想出去不想出去,刚才可是师姐告诉我,要想出去,只有这一条路的,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在这里?”
说别的黑球没动静,一叫到小屁孩这三个字,黑球就急了,“你才是小屁孩,个还没我高。”
“原来会说别的。”程舟怡缓缓勾起唇角,“那小屁孩,你看看是走这里还是走那里呢?”
“你会不会说话?别叫我小屁孩!”看得出来他不是一般得介意别人这么叫自己,黑球都滚滚地冒着气,眼看程舟怡又要开口,他没好心地指了个方向,“左边。”
“这还差不多。”程舟怡微微一笑,把黑球揣进兜里的功夫,她又说了句让他火冒三丈的话,“不仅个没我高,年岁也只能当我的师弟。”
“你个没半点大的小毛孩,和我道个歉,你大哥我姑且还能原谅原谅你……”黑球还要再说,程舟怡二话不说就把乾坤袋的袋口扎得严严实实的,只传得出他支支吾吾很不服气的声音。程舟怡拍净手,大步一迈就是兴高采烈地朝前走去。
通道仍旧很干燥,程舟怡手上燃着照明符,四下一览无余,她一步步地朝前走。芷念师姐告诉她只要走到底端就能出去,她想着万一出去碰到鹤览川,拿着他的妻儿,他会不会对她又有什么偏见。毕竟当初鹤览川可是一直为她父亲见死不救这事耿耿于怀,要是鹤览川觉得她别有心思,把她打一顿,她可真就是没来由地白遭罪,她想了想,还是也把白剑一起塞到了乾坤袋。
两手放空,她往前走得就更轻松。通道里头突然开始变得湿润,滴滴答答的竟然有水声,而且有股奇异的香味,甜腻腻的,要是闻久了定然是会反胃的,但程舟怡只沉浸在能够出去的喜悦之中,全然没留意到脚下的路的不对劲,更是没留意到有一只只大蜈蚣从她的脚边攀爬而过。
她的乾坤袋在振动,她的脚往前迈得更加踏实。
……
“余以若,几天不见,见了我也不叫一声,难道你的记性差到连我的名字都给忘了?”尉迟景干净俊俏的脸在朱红发带的映照下,落到了余以若眼底。余以若没什么表情地把视线挪开,“尉迟大人。”
“这么生分?”尉迟景朝她伸出一只手,余以若搭了上去,他借力把余以若一拽,径直将她拉了起来。尉迟景教养颇佳地将摇摇晃晃的她扶稳,余以若正迷糊着不知道自己在哪,他突然握起她的手腕,紧接着又朝她的发顶伸出手。
余以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你干什么?”
尉迟景愣了下,旋即又看向她的脸,余以若不知道他看来看去在确认什么,只知道他又说了句,“没事。”就把余以若的注意力转向了周围的环境,“远处的群山围绕是假的,你脚下的水池也是假的,这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大鸟把脑袋伸出来,扭动着去看,又用爪子踩了踩地上的泥,还把鼻子凑近去闻。它倒是没见过这么真的泥土地,它怀疑似地看着余以若眼前的玄黑锦衣,它想说却因着是尉迟景,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而不敢开口。只好弱弱地跳到余以若肩头,一调整好姿势,就接受到了来自某人阴冷的目光。
大鸟紧紧抱住余以若,把眼睛闭上,主打掩耳盗铃。
“余以若!”余以若这才刚准备和尉迟景离开,又有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跑过来,他直直地朝着余以若过来,等余以若看清,先是吓住,再然后又反复地看自己身边的尉迟景,她问道:“你还有个双胞胎?”
尉迟景道:“没,他是假的。”转手就把余以若藏到自己身后,凝出无命冥火,对着同样凝出无命冥火的对方,“什么人?”
“余仙子,你还不过我这边来,他是假的。”对面的尉迟景眉头微蹙,言语里甚是恼怒,“什么人也敢学我?”
对面的尉迟景穿着大红锦衣,不仅颜色上比自己身边的尉迟景更像尉迟景,连言语动作都是尉迟景的模样。红衣尉迟景快步冲她过来,举起用无命冥火凝成的剑矢就是朝玄衣尉迟景一击,玄衣尉迟景却不知道怎么的,一招过来,竟然直接打中了他的肩膀。
他捂着被血渍晕湿的肩头,先是察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余以若。余以若的视线却在红衣尉迟景身上停留,他径直拉住余以若往自己身边一拽。这回却没顾忌什么,他冰冰凉凉的掌心握着她的手,冷意直达心底。
“余以若?说你傻乎乎的,倒也不是真傻,怎么这会儿看着对面的冒牌货。他是尉迟景这几个字就直接写你脸上了,我可和你讲清楚了,我没什么兄弟姐妹,长得和我这么像的,十有**不怀好意。”尉迟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是真的,你别认错了。”后面他又补了句,“别人可以,你不可以。”
可惜余以若没听清他后面话,余以若这才注意到他煞白的面色。大鸟早已溜到了乾坤袋躲着,余以若看着它进去,倒也安心。
“你怎么这么虚弱?”余以若犹豫着,还是扶住了他将要掉落的剑,她塞回他的手心。不提防对面的红衣尉迟景就这么借着空档,斜斜地朝尉迟景刺了过来,余以若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明显看出尉迟景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他仍旧拿着剑直直地冲了上去,锵的剑矢对撞,一红一黑扭打在一起。
余以若只看得清残影,她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怎么能帮到他们,因为只要她一靠近,就会被莫名的力量弹开几丈远,就好像她四周被什么死死地困住了似的。
直到她又被道力量直接弹射出去。
一红一黑的尉迟景皆道:“余以若!”
余以若没听到他们喊自己,因为她已经掉在了别处。她睁开眼的瞬间,困住她的空气球也好像挣脱了束缚,破裂开来,她拍了拍身上的沉泥火速站起来环视四周,冷不防一只箭斜擦着她飞落,她下意识去摸腰间,“咔嚓”一声锁扣打开,一把全新的,青青翠翠的剑重新被她握在手里。
“锵”,银剑直接打在她的剑上,她凭借着记忆火速运转剑法,还未看清对手,一道乌黑的身影就被打落在地。再接着又有无数的银剑朝她冲来,她沉寂已久的灵力火速运转,只见碧绿的光伴随着她矫捷的身躯一下又一下,堪堪不要几招就把无数的飞剑打落。
她呆愣愣地看着久违的不同,她不可置信地抬起掌心,看着手心里缭绕的浓郁的灵力。这是她即将飞升时的灵力,甚至比飞升时还要厉害。余以若拍了拍自己,有痛感不是在做梦,可是又为什么……
她不敢相信地又运了次灵力,确乎是真切的。难道以前的都是假的。
正思索间,有熟悉的打斗声传来,余以若扭头去看,倏尔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瞳孔猛然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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