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气转好。
苏南汐和易珩用过早餐后便回了学校。
陈沫没有和他们同行,她留在了秦家,这次她依旧是“被迫”的。
为什么“被迫”要加双引号?
因为陈沫的确是被迫的,但她自己也是愿意留下来的。
在得知秦玉洲不经她同意真的不会对她乱来后,她似乎没那么抗拒留宿在秦家了。
况且,她也可以好好利用这些有限的时间,多陪陪秦玉洲。
毕竟,两个人以后若是分开,便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陈沫沫。”
陈沫转身便看见秦玉洲穿着篮球服,手里提溜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篮球朝她走来。
“一起去?”
他准备去打篮球。
陈沫抿了口水:“好啊!”
.
室内篮球馆。
“哐当!”
陈沫嘴角上扬,冲着秦玉洲轻抬了下下巴。
“求夸”的即视感十足。
距离她几米远的秦玉洲微低垂着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眼神里满是宠溺。
“我休息一下,你们继续玩吧。”陈沫转身朝着休息区走去,临走时,她给站在一旁的简宁使了一个眼色。
简宁双手叉腰,微微喘着气,在收到陈沫那记眼神后,他无奈地歪了下脑袋,“我也休息一下。”
话语一落,他噙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跟在陈沫身后,一同朝着休息区走去。
看着陈沫和简宁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秦玉洲眸色渐渐黯沉。
“又喝冰的?”简宁拿起旁边常温矿泉水替换了陈沫手里喝了一口的冰镇矿泉水,“我沫姐,你能不能惜命点,人是很脆弱的,经不起你这么造。”
陈沫抹了把汗,意外地没和他斗嘴,她说:“简宁,你什么时候跟秦玉洲关系这么好了?你们经常来这儿打球?”
“也不是经常,他偶尔约我过来打球。”简宁大方点头承认:“怎么了,我的醋你也吃?”
陈沫眉心微蹙,她真想用手里这瓶矿泉水狠狠砸几下简宁的脑袋,但她没真的这么干。
“我有那么闲吗?”
简宁细细打量了一番她,而后道:“看着挺闲。”
“……”
“你找我,应该不止想问这个吧。”简宁穿着五彩斑斓的T恤,懒懒坐在椅子上。
他仰头灌着水,视线始终在陈沫身上。
陈沫喝了口常温的矿泉水后,她问:“秦玉洲跟我说,你认识江一?”
简宁点头:“嗯。他初中跟我一个学校,算是校友吧。”
“那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指的是他……pc?”
不止。
陈沫倒是有些好奇简宁眼中的江一是什么样的。她眼神示意简宁继续往下说。
简宁将水瓶拧好捏在手心把玩,他缓缓道:“江一,在我们初中是出了名的好学生,每次考试几乎都是年级前三。他性子冷,没什么朋友,向来都独来独往。”
“最重要的是,他妈妈管他管得严,这事全校几乎都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陈沫问。
“因为,有次我跟他们班的学长打球,他们喊江一一起去,江一答应了。结果那天他妈妈因为他没有准时回家,和班主任一起找到我们打篮球的地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破骂了一顿。当时篮球场上人可不少,第二天这事就被传到了学校的表白墙上。”
说到这里简宁重重叹了口气:“当时表白墙上说什么都有,不亚于一次小型网暴。江一也因为这个事情中考失利,听说,后来他去了实验中学借读,但学籍在四中。”
“说真的,在不知道他pc之前,我还挺同情他的,原本应该鲜活的少年,硬是被书本和考试抹杀了朝气。”
“刚来海大的时候,我还喊他一起打过篮球。没想到,他居然颓废到那种地步了。”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同情归同情,但同情也不能改变江一做得那些错事。
他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陈沫将前几天廖羽泽的事情简单给简宁叙述了一遍。
最后,她说:“刚刚听你说了那么多,我算是知道,江一为什么要将那些照片传到学校论坛上了。”
有一种心理不健康的人,就会想要让别人将他所遭遇的不公都遭遇一遍。
江一便是如此。
.
秦玉洲见陈沫和简宁在休息区聊得热火朝天,他心里那团莫名火越烧越灼,烫得他头顶都有着火的趋势。
“秦少,你是不是也想休息了,要不,咱中场休息?”
其中一个球友察言观色后,十分谨慎地抛出这句话。
“嗯。”
有台阶下,秦玉洲自然不会和“台阶”置气。
他抬步走到陈沫和简宁这边,直接落坐在陈沫旁边,手臂十分自然搭在她肩上,“你们俩聊什么聊这么久啊。”
闻言,简宁咧嘴笑了笑:“你们俩怎么回事啊,今天说话怎么都酸溜溜的,也不怕把牙酸掉了。”
“……”
陈沫也有些不理解秦玉洲这话里的酸味,简宁是他喊来的,他现在又酸什么?
“我没酸。”她回了句。
“我也没有。”秦玉洲嘴硬道。
简宁懒得跟这两个人理论,他捏着矿泉水起身朝旁边走去。
他宁愿和一些不知道是否喜欢打篮球的富家少爷谈论篮球,也不愿意当一颗闪亮亮的电灯泡。
“秦少,麻烦您高抬贵手,把您尊贵的胳膊从我的肩膀上挪开。”陈沫控诉道:“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不清楚吗,沉死了。”
秦玉洲没挪开,但手臂上的力道松了许多,他说:“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
陈沫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我们俩聊,为什么秦少打篮球会那么帅呢?简直是迷倒了万千少女的心。”
“……”秦玉洲咬牙切齿道:“陈沫沫。”
“奥,对了,万千少女中不包括陈沫沫。”
“为什么?”
秦玉洲被陈沫的话牵着走,下意识询问原因。
“因为,陈沫沫只喜欢她的手下败将,不喜欢吸引万千少女心的秦少。”
.
.
晚上。
刚刚走进屋内又返回客厅取水的陈沫,看见周玥从二楼来到了客厅。
脑子还没来及反应,嘴巴已经先张开:“周阿姨,晚上好。”
周玥抬眼看向她,眸色淡然之中涌出一丝柔意,她的声音很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拿瓶水,正准备去休息。”
“嗯。阿洲睡了吗?”
经过她昨天的那场“坦白局”,周玥似乎对秦玉洲大有改观。
以前周玥很少喊秦玉洲的名字,就算喊,也是连名带姓的喊,但今天,她一直喊得是“阿洲”。
“应该,没睡吧。”陈沫自告奋勇道:“您要找他吗?我去帮您喊他。”
“嗯。”
周玥路过陈沫旁边时,视线轻轻撇了垃圾桶里的包装,她轻声说了句:“女孩子还是少吃冰的为好。”
陈沫脚步一顿,随即转身看了眼垃圾桶里她刚刚丢进去的雪糕包装盒,“没关系的阿姨,我生理期的时候一般不疼。若是事事计较着,那当女孩子也太累了。”
“那是你不疼,若是你体验一次痛经,别人不说,你自己也会计较这些。”周玥走去吧台,开始调酒。
陈沫站在原地,回着她的话:“所以啊,做女孩子太累了。男生又不会痛经,又不用生孩子,多自在啊。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一个男生!我也要体验一下,打球打累了,然后直接脱掉上衣,当一次不会被唾骂的‘流氓’!”
周玥被陈沫的话逗笑:“好了,帮我喊阿洲过来就行,你早点休息。”
“好的。阿姨晚安。”
“晚安。”
陈沫去秦玉洲房间时,他正在打游戏。
听是周玥找他,他便将手机塞进陈沫手里,“排位局,认真点。”
“你跟谁一起打,易珩还是廖羽泽?”陈沫接过手机,随后问道。
回答她的是手机听筒里的男声:“不是易珩也不是廖羽泽,是简宁。”
“简宁?怎么又是你?”陈沫一遍操作,一遍问:“以前让你带我玩的时候,你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推脱,怎么秦玉洲喊你,你就跟他玩了?”
简宁:“那你们俩能一样吗?”
陈沫哼笑一声:“你们两个,有,问,题!”
听筒那边静默几秒,而后传来一声咆哮:“陈沫!你他*跑什么啊!没见对面三个人,我打得过吗!”
陈沫:“咱们就两个人,对面三个人,根本没胜算啊,不跑等着送人头吗。”
“……”对面沉默良久,而后扔过来一个脏字。
站在陈沫旁边的秦玉洲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随便玩,我马上回来。”
“好。”陈沫义正言辞道:“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听筒那边传来简宁幽怨的声音:“放心个屁。”
“……”
……
陈沫和简宁玩了三把游戏局后,简宁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跟她玩。
简宁不陪玩,那她就自己玩。
然后她就一局接着一局地输,从星耀三掉到了星耀四。
正当她正要再开一局时,房门此时被人拧开。
她抬眼望去,只见秦玉洲冷着脸迈步走进来。
秦玉洲这个表情怎么和她预想地不太一样?
难道,周玥又训他了吗?
不会……吧。
“秦玉洲。”陈沫起身坐在床边,她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你怎么了?”
秦玉洲坐在床边,垂着脑袋不语。
全身上下像是裹了层冰霜,看起来冰冷冷的。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陈沫歪着脑袋,找寻秦玉洲的视线,“是和周阿姨有关吗?”
“陈沫。”
秦玉洲忽而喊了声她的名字,这两字不轻不重地砸在陈沫心上,令她心尖轻颤。
“你喜欢我吗?”
心尖那道颤劲儿重了许多,陈沫压着那股翻涌而上的情绪,她轻声问:“是周阿姨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怕她跟我说什么?”秦玉洲侧头,两个人视线于半空中碰撞。
陈沫瞬间没了底气,她慌忙错开视线,“没什么。”
她起身道:“我先回房间了。”
正当她要走时,一个力道拽住她,将她往后扯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心虚而有些慌乱,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反抗,就这么直接被秦玉洲压在了床上。
“你……”
“陈沫。”
秦玉洲指尖轻轻描绘着陈沫的脸廓,他的语气低而带着磁性:“你知道我疯起来是什么样的吗?”
秦玉洲疯起来的样子,陈沫没见过。
毕竟在陈沫眼里,秦玉洲几乎不能跟“疯”这个沾边,他傲慢却不自大,他矜贵却不冷漠。
他逢人带笑,几乎没什么少爷架子。
“我今天就让你见一下。”
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热吻,这个吻带着无尽的渴望与癫狂。
秦玉洲像是失去了理智,动作粗暴又急切,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秦……秦玉……唔…… ”
陈沫无力反抗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
压在她身上人的气息滚烫而粗重,将她全身的细胞点燃。
等到衣衫被人褪去,一阵凉风吹得她下意识颤栗,眼角潮湿。
秦玉洲察觉到怀里人颤得厉害,便将动作下意识放得轻柔。
两个人以前都是你情我愿的状态,但这次,是他单方面“强迫”。他是想宣泄情绪来着,但也怕给女孩儿烙下阴影。
“你别抗拒,我就轻点。”
陈沫鼻子一酸,她趴在他肩膀处,“秦玉洲,你混蛋。”
她的语调中带着浓厚的鼻音,让人听着很难不心软。
“嗯,我混蛋。”秦玉洲褪去她身上最后的遮掩,声音沙哑:“但我劝你,还是说点我爱听的,不然后悔的是你。”
陈沫咬着唇不说话。
她拒绝接吻,也拒绝配合他。哪怕他强行将她按住,她也能找准时机逃脱他的桎梏。
额头已经满是汗珠的秦玉洲,将人抱进怀里,他在她耳边轻语:“好了,我错了,别跟我赌气。”
陈沫冷哼一声。
下一秒,她身体彻底软了下来,“秦玉洲,你他……混蛋。”
……
结束后,陈沫倦得不行,她闭着眼睛任由秦玉洲帮她清洗。
“仰头。”
“胳膊,抬一下。”
“腿。”
“转过去。”
……
好不容易睡到了枕头上,背后紧接着又靠过来一个“暖炉”,她嗫嚅着:“离我远点,热。”
背后那团热意并未消散,随着耳边“滴”了几声后,源源不断的凉意渐渐涌出,而她也陷入深度睡眠。
秦玉洲听着女孩儿平稳的呼吸,他将人轻搂在怀里,嘴角那抹弧度柔而餍足。
“陈沫沫,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手下败将。”
“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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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洲来到吧台,周玥将调好酒推至他面前,“还没尝过我调的酒吧,试试看,应该不比秦应川调得差。”
他捏起杯子浅抿了一小口,舌尖的甜,舌侧的酸一同在口腔内炸开,这股酸甜的清冽让人不禁染上淡淡的眷恋。
“比他调得好喝。”
周玥浅浅弯了下唇,不过这个弧度仅仅维持了三秒便被她吝啬收回。
而看到这个全过程的秦玉洲,眸色里闪过一束光。
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上一次见周玥笑,是什么时候了。
“阿洲,对不起。”周玥声音很轻:“我不该将我痛苦,强加在你的身上。”
其实,细细想来,高中那件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秦玉洲。只是那个时候,她亲眼见证了那样的事情,便下意识将自己的痛苦分散至秦玉洲身上。
直到,听了陈沫所述,她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秦玉洲也在跟她赌气。
她承认,她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秦玉洲低着眸子,并未回复她的话。
“阿洲,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有件关于沫沫的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
闻言,秦玉洲抬眸看向她。
周玥说:“放过她吧,她不适合你,也不适合待在秦家。”
“她跟你说了什么?”秦玉洲声调低而冷。
周玥沉默了几秒,而后道:“她说,她想分手,但你不同意。”
“她告诉我,她不喜欢被你束缚。”
“是吗?”
“我不信。”
于此同时,口腔里的涩感几乎要将他全部吞没。
这个酒的后调,似乎并没有前调那般美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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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宠溺值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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