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正在谈话的俩人皆是一愣。片刻后又齐齐向那人看去。
那人身着一素净白衣,隐隐显露丝丝清雅竹纹。墨发用一根木钗高高束起,整个人如修仙侠士一般,脂粉不染,肤如玉芝。身后有一大竹筐,内满是不知名的药材,满满当当的。
小雀儿最先反应过来,欢喜地向那人跑去。天真娇憨的小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
“姐姐!今日采药怎么如此早回来?”
她小跑到路纫兰身边,先是将她身后的大竹筐取下,那大竹筐足足有她半人高。正欲为她轻整衣裙时,被后者抬手止住。
路纫兰快步到那位已经昏迷了的姑娘身边,为她把脉。
随后吩咐小雀儿将急救的工具取来,貌美的脸上,峨眉紧紧皱起。时业余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一时,他见路纫兰面色不对,急急道:“路大夫,这姑娘还有救吗?”
正在把脉的路纫兰听后,小脸开始疑惑起来。“没事,能救!”
纤纤手指灵活地将一根根银针扎入那姑娘手上,抬头正想解释什么。只见那姑娘就吐出一口黑血,又昏了过去,打断了他们的开口。
路纫兰见其吐血,脸上神情缓和了几分
“阿岚,谁告诉你,他是女子的?”她不禁有些好笑,心想,这孩子脑子怎么想的。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止。
“我自己看出来的,况且她这么好看。”时业余理直气壮地双手叉腰,抬头。又看向那昏迷的姑娘,一下又变得笑嘻嘻的。
“唉,算了。”路纫兰也是无奈了,这么大的体格就看不出来吗,只得扶额笑下。但这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闭嘴,心想让他自己知晓吧。
......
“地铺白玉,华贵奢靡的方府中,花园亭阁,小桥流水,鱼池花坛,一派诗情画意。飞檐雕角,而一书房内,更是装饰精美,金碧辉煌,其间是挂满了名家字画。奢靡中透露着一股不平常的气息。
只见不见其踪的陈叔如今正跪其下首,而上首则是一老者。看着年岁虽长,可周身的威压却无丝毫因此而减弱,不怒自威。
他身着玄青金边长袍,苍老枯槁似的手正抚摸着怀中的小猫,漫无目的地听着陈叔的话。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就像是一个爱猫的老者,仁慈宽厚。
“时叙啊,你可知你方才求的是什么?”
“明白。”陈时叙抬首看着上方的方日中。
“怎么,让你去帮那时孽种,你真把自己当好人了?从前的事你都忘了吗?”方日中没有看陈时叙,一直抚摸着小猫,姿态娴雅。
“不曾,因为不曾忘记,所以更要这么做。”陈时叙字字铿锵到,冷目灼灼地看着上首之人。
方日中依旧没有看他,低头挑逗着小猫。小猫的眼眯起,很舒服似的,又露出白软的肚皮。
“可,在下斗胆,难道时翼鱼当下的处境,您未曾看到?他所谓要赎的罪,起源不源于他。”他直直进言,目光是前所未的坚定和执着。
方日中不语。片刻,一只还有热气滚烫的茶盏向陈时叙的头顶砸去,后者并未躲闪。
只听“砰!”的一声。
杯盏落地时四分五裂,随后是陈时叙满头鲜血流下。他依旧进言着。背直直地挺着,如青松一般。等着上首的人开口。
“不是他之过,又是何人之过?父债子偿,他父亲种下的因,只能由他来还其果。他与他父亲的皮相,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有谁准你叫这名字?他在我这永远只能叫时业余!别忘了你原来是谁的人?”
方日中垂眸与他对视,面上却不显分毫愤怒,眉宇间透出一丝怨气。只是手中抓猫力度不断加大,刚还舒服可爱的小猫痛的想直叫却不敢发声,只想着逃离,却被大手劳劳束缚住。
一时,富丽堂皇的书房中,无人开口。空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中混杂硝烟味,愈演愈烈。
又过了片刻后,一声冷笑打破了寂静。
“老爷,您费尽心机。让时翼鱼拿到那一封天策宗的入宗信,又有一边向仙山宗门放出来的消息,让他被修仙者知道存在,您之前的极力隐瞒消息,现又放出去。这又是何意?”
陈时叙不禁反问,尽管额上鲜血流向脸侧,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到地上,也未曾去擦。使他本就俊美绝伦的脸,带上一层妖异的颜色。
“够了,陈时叙!你今日的话有些许过激了,竟对我说出这个大逆不道的话来。”
方日中有些许怒意浮现,一把将腿上的猫扫落,猫似挣开了束缚似得跑开。他眉宇间黑气更甚,用手轻揉了下太阳穴。
“还想说些什么呢?连学武那点小事我未曾说过的,你都背着我偷让他学会些,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方日中还在揉着头,脸上已经带上一丝不耐烦,且脸上也没有了笑意,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咳!咳!咳!”
突兀的一阵咳嗽声响起,陈时叙双手捂着口鼻,撕心裂肺的咳起来,直挺的腰也随之弯了下来。
方日中憎恶的看了一眼陈时叙,又揉一揉太阳穴,心中烦意更甚。
“罢了,罢了,你的身子还能撑地起几许,你心中清楚。我就不过多问了。记住,你的任务是什么?可别忘了!别总想着别的事。至于那个小孽种,我自有别的想法。”
他的言语之中虽有退却,也有威慑。
“老爷,我从未忘记小姐交给我的使命,我只要还活着一时,就能佑他一时。”陈时叙失去止咳后,又如轻松般直起身子。
方日中见他已经如此,心中有一些异样,很快压下。身体的不适早已出现,这让他快速离开书房,并下逐客令。
“散客!”
一丝黑气顺着他的背影流出,弥散在空中......
“谢恩典!”
陈时叙足足跪了许久才缓缓起身。腿因久跪而麻木,脸上的脸血迹却早已干涸。
心想:对不起,阿岚,陈叔无用,无法为你获得自由。
他是青松一般的脊背一下子弯了下来,并缓缓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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