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7拒绝再进食。
0617绝食了整整八天。
0617不肯配合做任何的实验。
0617一旦察觉有人靠近就无差别攻击。
…….
“那活祖宗又是发的什么疯?你就不能管管!”
脸色难看的白永昼大步跑来第二科室,怒气冲冲的质问她。
“实验程序全部设置完毕,所有设备都准备好了,连最难哄的003都答应会乖乖配合实验,现在大家就等着他劳动大驾了!”
“找我有什么用?像是我就能管住他一样。”
唐佛言正在不慌不忙的操作仪器台,头也不抬的答。
“他闹绝食这么多天,我好话歹话说尽,差点就跪在地上求他,人家连个白眼都懒得甩我一个,昨天研究员来找我麻烦,说我要是把他养瘦了就要扣我绩效,我还没地去诉苦呢。”
可每场实验的每一秒都是真金白银烧着,其它研究员都在暗地里催命施压,白永昼急的抓耳挠腮,也顾不上什么狗屁的自尊,拉着她的胳膊孙子样的苦苦哀求。
“他想死老子无所谓,可不能拉着我们一起死呀!”
白永昼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大呼小叫的喊着。
“刘博士说了,今天实验再做不了就把我们打包丢给他,管他是吃是玩,就看我们的命硬不硬了。”
实验经费极其高昂,是所长拉着那张猥琐老脸死乞白赖才拉来的高层拨款,实验结果至关重要,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所长会气得要把他们一片片生撕了吃血吞肉。
可惜他的卖惨与哭嚎得不来太多的反应,唐佛言只是淡淡瞟他一眼,随即眼露同情的丢出四个字。
“祝你好运。”
“我是你哥呀,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哥去送死嘛?!”他登时大怒,尖声的叫着,“你必须叫他立马滚起来配合我们的实验,要不然你就没哥了!”
唐佛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辜耸肩。
“我反正做不到让他乖乖听话,也没人能逼他做自己不情愿的事。”
真把他逼急了,他只会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白永昼气的差点想活活掐死她这个不孝妹妹,拽住她的双臂使劲晃,一边破罐破摔的咬牙威胁她。
“糖糖,我要是真死了也绝对不会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哥一定会天天守在你床边陪着你睡觉,连梦里都会跟着你的。”
“实在不行,哥走的那天就把你一起带走吧,哥安心点。”
那可真太安心了。
被他拽着胳膊使劲左右上下晃荡的唐佛言,一时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摇匀了。
趁着还没被他公报私仇活活摇吐,她拼命的挣扎开,再抬起胳膊把还欲冲上来继续下毒手的他死死挡在一步之外。
“好了好了,别再摇我,我会去的,马上就去!”她捂着快吐的嘴,忙不迭的向他保证自己会竭尽全力的想办法让某个作精配合实验。
“真的?”
“真的真的。”唐佛言无奈点头,又有言在先的提醒,“但我尽力,不绝对保证。”
得到她的妥协,白永昼已是喜出望外,使劲点头,再使劲拍拍她的肩膀,一脸势在必得的给她竖大拇指。
“放心,哥相信你能行。”
一副舍她其谁的架势,惹得唐佛言又好笑又疑惑的看他。
“拿什么信我?”
“拿你一举夺取507研究所饲养实验体大赛第一名的荣誉信你!”
“……所里什么时候办了这个比赛?我怎么不知道我拿了第一名?还有谁给我报的名?”
这才意识到嘴快说漏的白永昼僵了一下,随即两手心虚的摸着,低头对她嘿嘿尴笑两声。
“……”
这隔三岔五就有人给她添堵的日子真是过得够够的。
第三科室的地下室里,摄像头环绕的视野里,0617卷缩着庞大圆滚的躯体,躺在自己吐丝筑的巢里,脸色恹恹的一动不动。
前额的四只眼睛早都睡得东倒西歪,外面就是天雷地火也懒得睁一睁。
长时间没有进食他也没觉得饿的厉害,只是做什么都没兴趣,就把上半身缩在层层叠叠的白色蛛网里,四条黑色长肢就有一塔没一塔的搅着散落的银色长发。
他恍恍惚惚的又快要睡去时,忽见身后常年紧闭的精铁阀门泄出一道气体,接着从下往上的打开,现出后面一道幽长幽长的走道。
第一次看到关闭自己的门会打开,现出逃跑的机会,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冷漠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百无聊赖的窝着。
这种堂而皇之的陷阱,骗三岁不懂事的孩子也够呛。
正打算继续安安稳稳的睡去,忽然一股极其甜腻的香气从门后飘了过来。
他微微的阖着眼,鼻尖无意识的嗅了嗅,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便慢吞吞睁开了。
他慵懒的撑起上半身,转头往门后看去。
是新鲜出炉的蛋糕香气。
闻着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甜香,过了很久0617才模糊的回忆起年少时家里管的严厉,就只吃过两三次蛋糕,还是躲着家人偷偷的吃。
后来进了研究所伙食待遇倒是不差,但他的嗅觉味觉都与作为人时的大不相同,吃人吃伙伴的频率远超吃正常的食物,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冒着猩红热气的鲜血和肉。
以前的饲养员显然想不到他这种可怖残忍的外表,会对甜腻腻又可爱的小蛋糕感兴趣,从来没给他的食谱安排过甜品点心。
明目张胆的陷阱就在面前诱惑着他,勾的他用舌尖舔了舔嘴角,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些人类到底打算做什么。
因为那么一丁点的食欲,因为那么一些微的好奇,终于令他舍得屈尊降贵的离开巢穴,站到打开的铁门前。
通往前方的过道比较狭窄,无法容纳他庞大的身躯,他只能把尖锐细长的异肢收回身体,变成正常的人类模样,顺着过道的灯光指示走向左边的第三间房。
整个过道里没有一个警卫和研究员,似乎半点不担心他会破坏或逃走,他也饶有兴趣的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能逼他听话服软。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唯一一间为他打开的仓门。
当他看清门后的一切就愣了一愣。
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纯白色房间里却摆着一架崭新的黑色钢琴,台面上还插了一只红玫瑰的花瓶作为装饰。
钢琴旁边站着穿了一身白大褂的年轻女人。
见他姗姗来迟,等待许久的唐佛言扭头看了过来,看不懂他没有表情的脸是好是坏,于是偷看了一眼手腕的检测器。
上面的红色数值正在节节攀升。
看罢,她心里的猜测已有大概,又见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也不催促,反而好脾气的轻拍了拍身边的钢琴,用近乎诱哄般的语气对他说话。
“0617,过来吧,到我这里来。”她笑了起来,笑容温和而包容,“这是你以前练琴常用的钢琴牌子,连琴谱我都是找你弹过的。”
可他还是没动,唯有抵死般的沉默在这间洁白而冰冷的屋子里蔓延开。
她不解的看了看他,又看向与冰冷纯白风格的训练室完全无法融合的钢琴架,秀气的眉头逐渐蹙起。
她低下头再次去核对手里的记录册表。
里面事无巨细的记录着代号0617的变异体16岁入研究所前的所有人类信息。
一字不漏的看完后,她确认自己花了大精力和高价格才弄来的东西正确无误。
如果消息没有错,那是……
拿着记录册表的唐佛言猛然间恍然大悟,再次抬头看去,然后用更寻常,更平等的语气开口。
“左黎。”
她温和的笑着呼唤他的本名,一字一句的说着话,和他有商有量似的。
“你可以弹一首小约翰的《蓝色多瑙河》给我听吗?”
《蓝色多瑙河》曾经是他最擅长弹的一首曲子,曲调优美,指速匀称,曲风浪漫舒展,极具古典美与冒险精神。
所有听过他弹琴的人都夸他天赋独特,手指灵活,如果他生在波兰,将会是另外一个鲁宾斯坦。
他甚至幻想过以后在自己的独奏演唱会上,每一首富有技巧的曲子都会夺得数不清的赞赏与鲜花,轰动全场,掌声如雷。
而他心安理得的站在鲜花和掌声里,享受着独属的骄傲与自豪。
可惜这些美好的幻想都粗暴停滞在他14岁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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