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谦来带走尸体的过程,桃初没有参与——挖尸体这种事,看两次已经够了,第三次就有些晦气了。
谢倾照例将她锁在床头,看着那枚镣铐扣在脚腕上,桃初开始实施让谢倾愧疚从而放了她的计划,“长时间不运动,会肌肉萎缩,你知道吗?”
谢倾含笑看着她,深情款款地说,“没关系,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多做一些‘运动’。”
……看起来完全不愧疚啊。
桃初决定迂回一些,她不能直接告诉谢倾关着她的后果,谢倾只会把这解读为她在找借口离开他。
换言之,她表现出来的态度要积极,让谢倾自己发现困住她的坏处——苦肉计。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桃初对谢倾空前配合。
谢倾发现不对劲,是在饭桌上,桃初又一次随便扒了两口饭就说自己吃饱了。
谢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是饭不合胃口?还是生病了?要不要找人来看看?”
桃初摇摇头,“不用了,可能就是胃口变小了。”
谢倾表面温柔,骨子里是很强势的,很多时候他征求别人的意见就是为了营造一种民主的假象,如果得到的意见和他想要的不一致,他就会我行我素。
因此,在换了一个厨子还是不尽如人意后,谢倾还是进宫请了几个太医进府。
每一个太医都说桃初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排到最后的太医摸了摸自己满头白发盘成的发髻,语气慈祥,“在身体上找不到问题,也许毛病出在心里呢?殿下,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谢倾想说你一个老太太懂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朝屋内看去。
桃初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夕阳投下的光线将她切割成两半,神情隐于阴影之后,看不真切。
谢倾突然觉得心口一疼。
自从桃初恢复记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跟失忆时一样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兴趣了?
他一步一步走进房间,“大理寺把结果告诉我了——那个人不止是蛛网的人,同时还是西岭侯府的下人。”
桃初不禁咂舌,“西岭侯府的人是全部投身蛛网了吗——不过想想也正常,要不是蛛网,现在西岭侯府的爵位应该是他姐姐的,轮不到他。”
谢倾坐在她身边,“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一件事——三皇子妃将大皇子叫到皇家寺庙,刺杀大皇子。”
“什么?”桃初很惊讶,“大皇子没事吧?”
“伤的不重——毕竟上过战场,三皇子妃打不过她。”
“这也是蛛网的授意?不对,如果是蛛网,应该会用妖怪刺杀。”
“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刺死她的鸠酒应该会在明天送到,在这之前,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找她聊聊——她已经被人从皇家寺庙关押到大理寺了。”
桃初点点头,“好。”
谢倾噙着一抹笑,隐藏住内心深深的忧虑——带她出去玩她会好吗?
桃初选择去见三皇子妃,还有一个原因——三皇子妃可以说是在蛛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对蛛网也许能给她一些她不知道的情报。
地牢阴暗潮湿,烛火映衬下,三皇子妃的头发胡乱披散着,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但眉眼依旧盛气凌人。
桃初想起自己在国子监的时候,学生群体总容易传播一些似是而非的八卦,因此,她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三皇子妃的事。
比如,她表面出身侯府,实则家里非常穷,嫁给三皇子绝对是高攀了。
比如,她不愿意有其他人在她之前生下三皇子的孩子,于是把自己的四个丫鬟开脸送给三皇子,那些丫鬟不仅无名无份,三皇子妃还因为嫉妒给她们取了些类似猪狗的畜生名字。
……总之,按照传言,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桃初蹲在她面前,“我很想知道,之前你为什么放妖怪拦截我的马车——据三皇子说,他的计划是把我拦截到偏僻处‘吓一吓’我,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事情肯定不是简单。但他不会要我的命,不然他不敢让谢倾找过来。”
“请问,你能告诉我吗?”
听见三皇子的名字,三皇子妃麻木的脸庞终于有了波动。
“我是想要左秋文的命!”
三皇子妃想起她尚是一个小女孩时的事,那时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就是明明和她来往的小伙伴都出身侯府,但那些言谈之间或多或少透露出来的东西,让她明白,自己比那些人穷的多。
父亲母亲只关心她的弟弟,对他寄予厚望,言谈之间俨然要把侯府传给他。
这又是她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大部分都是把爵位传给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终于有一次,父亲母亲又在言笑晏晏地讨论这件事时,她鼓起勇气问,“为什么……不能给我呢?”
父亲大笑之后,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前朝时,所有的权力爵位都由男性继承——也理应由男性继承,现在的风气坏了,但总有一天,这种风气会再回来,那时你就能明白为父的远见了。”
远见不远见的,她不太懂,只记得那次谈话的最后,父亲问她,“你想当皇后吗?”
如果能当皇后,那可比继承这个空壳一般的西岭侯府好多了。
于是她点点头,“想!”
再然后,她就嫁给了三皇子。
但三皇子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三皇子,他们都只是接受那位大人的安排在一起。
不喜欢她不要紧,只要她能生下三皇子的第一个孩子,离皇后之位就近了一步。
因此,她不允许三皇子将目光放在其他女人身上,她甚至找到了自己于三皇子的定位——负责出主意的军师。
可三皇子实在太花心了,几乎见一个爱一个,这么多年,她明里暗里处理了无数竞争对手,真的好累。
杀左秋文原本应该很顺利的。
那位大人竟然为此训斥她,还给她布置了一个了一个将功折罪的任务——刺杀大皇子。
她还记得自己拿起那枚苹果的心情,上面刻着的大皇子依旧历历在目。
她想,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杀了大皇子,三皇子登基的概率就大了,自己还有机会当皇后。
于是她给大皇子写了封信,说自己有关于蛛网的机密信息,将她骗了过来……
桃初很不解,“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目的是生下三皇子的第一个孩子吧?干嘛在其他女人身上下功夫,你要做的,应该是让自己怀孕——多试几个男人,总会怀上的。再让三皇子生不了,这样,不管他再怎么找女人,都无法威胁你了。”
谢倾示意她看向四周,“附近有狱头。”
桃初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反正她讨厌三皇子。
三皇子妃惊讶地看着她,“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之后,她说,“你肯定不是接受我父亲的夫为妻纲的教育长大的。”
“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
“之前我对左秋文下手,牵连了你,那位大人很生气,他说,你是‘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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