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玫瑰形状的墨渍,是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周二午后出现的。
当时白雪正在批阅关于边境贸易的奏章,蘸水笔尖不小心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她随手添了几笔,墨渍竟成了一朵绽放的玫瑰。更奇妙的是,当她用手指轻触墨玫瑰时,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像极了瑞文娜泡茶时常用的那只陶杯的温度。
"魔镜最近总说些怪话。"当晚的地窖密谈中,白雪展示着羊皮纸,"说我们该给后世留点谜题。"
瑞文娜就着烛火细看墨玫瑰,突然用指尖蘸酒在花瓣旁画了根尖刺:"这样才完整。"
酒渍与墨迹交融的刹那,地窖里所有的葡萄酒桶突然发出共鸣般的轻响。司康猫炸着毛跳进空桶,叼出个生锈的铁盒——里面竟是瑞文娜少女时期写的诗稿,字迹幼稚得令人发笑:
若玫瑰能永不凋零
我愿用王冠交换四季
白雪念出诗句时,瑞文娜夺过纸页想扔进烛火,却被拦下。"等等,"白雪指着泛黄的角落,"这里沾着糖霜。"
她们对着三十年前的糖霜痕迹发呆时,阁楼上的魔镜正疯狂映出未来画面:考古学家们围着这个铁盒争吵,有人说是爱情密码,有人说是政治暗号。而最年轻的实习生悄悄舔了舔糖霜残留处——
"是蜂蜜!"百年后的实验室里,实习生惊呼,"还有覆盆子果酱的味道!"
现实中的地窖里,白雪正在往诗稿背面涂新熬的覆盆子酱:"让后世猜去吧。"
真正的骚动发生在次月圆夜。当她们像往常一样溜进地窖时,发现所有酒桶都在微微发光。最老的那桶黑皮诺上浮现出发光的地图,箭头指向城堡北塔的密室。
"我小时候躲那里吃过糖。"瑞文娜皱眉,"只有老鼠和蜘蛛网。"
但她们还是提着风灯去了。密室积灰的梳妆台抽屉里,藏着更惊人的东西:一沓用彩虹毛线捆着的信,是童年瑞文娜写给假想朋友的——
亲爱的幽灵朋友:
今天我又被迫吃讨厌的胡萝卜
如果你真的存在
请把厨房炸掉吧
白雪笑倒在灰尘里时,瑞文娜红着脸点燃信纸。火苗蹿起的瞬间,北塔所有老鼠集体搬家,而城堡厨房真的传来爆炸声——原来是厨娘在试做新甜品失败了。
"看,"白雪指着窗外慌乱的仆人们,"你的幽灵朋友迟到了三十年。"
魔镜在这夜彻底放弃了预言。它看着两位女王坐在塔楼尖顶上,把燃烧的信纸折成灯笼放入夜空。灯笼掠过教堂十字架时,大主教在胸口画着十字念叨:"神迹啊..."
但司康猫知道真相——它亲眼看见瑞文娜往灯笼里撒了磷粉。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白雪在瑞文娜旧诗稿的空白处续写:
若四季注定更迭
我只要偷走有你的那一季
墨迹未干,突然有玫瑰花瓣从通风口飘进来。她们推开窗,发现整个北墙的玫瑰一夜之间全部盛开,而花丛里插着把生锈的钥匙——正是地窖里那个铁盒的钥匙。
"魔镜干的?"白雪捏着钥匙挑眉。
瑞文娜望向高塔方向,镜面正映出初升的朝阳:"或许它终于学会写童话了。"
当晨光彻底照亮密室,她们发现梳妆台镜子上浮现出新的诗句,字迹像极了童年瑞文娜的笔迹:
恭喜你们找到宝藏
奖励是——
永远猜不到的明天
白雪笑着把覆盆子酱抹在镜面上:"那就明天见。"
魔镜在朝阳中泛起彩虹色的光。它决定从今天起改行当童话镜,毕竟预言的尽头,不过是某个地窖里永不翻页的童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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