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阵势拉开,四脚独眼龙咒骂着挡在前面,“长虫看到了吧,我就说这狗玩意儿果然没安好心,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祭阵?”北冥在原有的记忆中翻了一遍,并不记得渊火地狱里有一法阵,更想不起来何为祭阵,“为何要祭阵?”
鬼柳烟诀浑身尸气慢慢升腾着,红色衣衫似乎跟那一片岩浆融为一体,“放心,你体内有魔魂,我不会让你祭阵的,但他们三个,需死。”
“阿弥陀佛,”无尘手掌颤颤竖在胸前,“小僧学识浅薄,曾有幸在书中看到过,所谓祭阵,乃是先祭后破,鬼柳施主可是要破这阵?”
北冥捋着鬓角的白发,看着鬼柳烟诀额间的佛心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为何执意要破阵,难不成也是受了重伤?”
“少废话!”鬼柳烟诀一声怒喝,望不到边际的岩浆炸飞数丈,霎时间整个渊火地狱仿佛下起了红色血雨,映的众人眼里一片火红。
壮丽绚烂的美,也带着炽烈的危险。
北冥扶着无尘急退,挥袖扫落一片岩浆。
幻幽月手腕儿一震,长剑幻化而出,剑锋斜指地面,“鬼柳烟诀,你竟敢算计我,就算我们真的祭阵,你以为这阵这么容易就破了吗?”
“别跟这狗东西废话,长虫保护好无尘,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火厉害,还是老子的火厉害!”四脚独眼张口一声震天咆哮,身后渐渐幻化出一只麒麟兽,那麒麟兽学着四脚独眼龙的模样摇头摆尾,血盆大口中的喷出几丈巨火直逼鬼柳烟诀。
凶猛的火势燃烧下,渊火地狱的温度似乎都高了许多,燃的那腐尸之气愈发浓烈。
无尘拉了拉北冥的袖袍,低声道:“北冥,小心些,我总觉得这鬼柳烟诀不只是让我们祭阵这么简单。”
“放心,有我在,屏息。”北冥退了退,捻指掐诀,布了一道结界。
他知道潇洒和幻幽月并非鬼柳烟诀的对手,但后者浑身腐尸之气颇有侵蚀力,无尘伤势太重,若无庇护,凶多吉少。
这里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出去,此刻只能盼着潇洒能多撑一会儿,令想其他办法了。
“奇怪,”无尘眉心微皱以手掩鼻,“这鬼柳烟诀修的乃是魔道,为何浑身鬼气这么重,我从未见过有人活着身上却都是腐尸之气,而且这气味儿似乎随着他打斗愈发浓烈。”
北冥隐隐想起自己在萧家庄醒来时第一眼看到鬼柳烟诀的情形,当时只是觉得认识他,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听无尘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鬼柳烟诀乃是前任魔尊半月歌座下大将,仙魔大战时,那把虹孟魔刀怒斩无数仙人,一时间让人闻风丧胆。
为何现在却是修为大退,浑身鬼气?
“北冥,你可还记得,萧家庄后院正堂墙上那幅画,画里有一副棺材?”无尘把遇见鬼柳烟诀时的情形细细回忆了一遍,眉心拧的越发紧了,细汗一片,“当时他一身腐尸之气,我也只是猜想,眼下看来……怕是猜对了。”
“棺材?”北冥并没有见那副棺材,只是听无尘说了一句,“那不是你说萧家主想封印鬼柳烟诀所布的法阵,后来才知道是被鬼柳烟诀利用了,那法阵……”
说到这儿,北冥似乎也想到什么了,本该心跳如擂鼓的反应,他只是眉眼轻轻一挑,平静道,“所以,他不是改修鬼道,而是已经死了。”
传闻,人死后因为执念过重,怨念太强,以至于魂魄不散,再通过某种上古禁术可获得“重生”,只是这种“重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死而复生,而像是给魂魄穿上了一件皮囊,如同行尸走肉。
鬼柳烟诀在萧家庄出现,又蛊惑萧世才以活人祭血阵,吞噬无数鬼魂维持自己的魂魄不散。
“阿弥陀佛,”无尘心跳一下赛过一下的沉重,像小孩子做错事了一样,懊悔的低下头,“都怪我,我早该想到的,从最初他一身死人的气息我就该想到的,我以为是血阵的原因,若我能早些想到,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喂,死长虫,我在这儿拼命杀敌,你俩在这花前月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四脚独眼龙身形极速闪过,不忘扯着嗓子教育他们一番。
“无尘,跟你没有关系,”北冥摇了摇头,挥袖驱散那股紧追不舍的腐尸之气,“人的生死皆是命中注定,非你一人能左右的,莫要自责。”
无尘,手掌紧了紧,放眼朝无边岩浆看过去,干净的眸子里全是自责,“在萧家庄,鬼柳烟诀借镇妖窟的天地之力,不知炼化了多少修为高深的人,如今这渊火地狱中所布的,不会也是血阵吧,想炼化我们?”
北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一片赤红,但隐隐能觉察到里面的压迫之意,“这应该不是血阵,血阵乃是以血为引的凶阵,这岩浆里并无怨气和戾气。”
此话一出,无尘听的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有些疑惑,“所以鬼柳烟诀是要破阵,难道那石床真的如此之神,对魂魄也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噌的一声,又一黑影闪过,“你俩唠完了没有,想想法子啊,我都飞晕了……”
北冥翻掌掀飞冲他们而来的岩浆,正要说什么,就听无尘又道:“对了北冥,我还有一个疑问。”
北冥苦笑了一声,感叹无尘平日里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关键时刻心思却极细,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耽误他脑子转得快,“你说。”
“当初你与潇洒用假异火画地为牢,困住鬼柳烟诀时,他对这异火还唯恐避之不及,为何现在看来,这异火对他似乎并无影响,他甚至还能控制异火?”
北冥听到他的话,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他的记忆像一本散落的书页,便是记得什么也仅仅只是记得,并不知为何。
“我也有一疑问,”北冥看着节节败退的四脚独眼龙和幻幽月,缓声道,“是谁,用禁术让鬼柳烟诀的魂魄有了意识?”
提起魔魂有了意识,无尘那口冷气僵持在心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的支支吾吾,“对呀,北、北冥,莫非你体内的魔魂……”
“绝非巧合,”北冥目光微微流转,“想来是有人用禁术留住了鬼柳烟诀和我体内的魔魄,又分别滋养在不同的地方,待他们有了自主意识再获“重生”。”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无尘双手合十,声音止不住的发抖,“这么说,这里还有修为更强大的人!”
北冥仍是一脸平静,安慰道:“不用怕,所谓禁术都带着强大的封印和诅咒,妄图动之必遭其反噬,若真有人两次动用禁术,此时要么死了,要么重伤,又或者……”
他说着,眨了眨眼,突然顿住了,看着无尘。
无尘脸上血色已褪的一干二净,声音抖的不成样,“阿、阿、阿弥陀佛,北冥,我方才是不是说过,所谓祭阵乃是先祭后破?”
“是。”
“那……那鬼柳烟诀破阵若不是为了什么用石床疗伤呢?”
北冥再次望向岩浆湖,似是受到了什么波动,整片湖面都缓缓翻涌起来,他沉默几息,才道:“那便是这阵中封印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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