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几里外的无尘被一伙人“困住”了,那些人并无修为,只是几个行走艰难的老幼妇孺,老人年事已高,双目失明,妇人怀里抱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手里还拉着一个瘦弱不堪的孩子。
无尘摘了些果子,准备回去的时候,便瞧见几个流氓正在欺负那妇人,脸上□□毕露,口中更是污言秽语。
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将那几个流氓赶走之后,又把身上的碎银子都给了那妇人。
护送几人回去的路上,无尘突然心中一动,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要掉头回去,可看到身旁的老幼妇孺,心中起了剧烈的拉锯战,最后仍是无法丢下这几人一走了之。
“阿弥陀佛,大娘,实在抱歉,小僧的朋友很可能遇到危险了,小僧必须赶过去救他,否则心中委实难安,”无尘说着,口中念了一段口诀,挥手布了一处结界,“此结界寻常人是破不开的,你们可在此稍作休息!”
他说完,转身就跑。
无尘心中有所预料,一路经从心过,祈求佛祖保佑,当他看到倒在马车旁的北冥时,脑海里一片血红的空白。
“北冥!”无尘扑在北冥身前,将人扶在臂弯里,触手的血化作无尽慌乱,吊打着那颗提在半空的心,“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北冥,北冥!”
北冥隐隐听到无尘的声音,下意识想睁开眼,却被胸口的疼撤的先是一声痛呼,“呃……”
“北冥!”无尘见北冥醒了,吊着心赫然一松脸上跟着破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北冥,发生什么事了,是谁伤了你?”
北冥捂着心口,缓缓睁开眼,比起昏倒之前的那片焦灼,此时眼前倒是澄明了许多,他挣扎着靠在马车上,低头看了看心口的伤,明明是被再次贯穿过的,本该血流不止才对,可此时伤口虽然没有愈合,血却是凝结的。
“是幻幽月,她手持缠绕归邪魔气的剑,似乎真想杀了我,只是,”北冥想起近在咫尺的杀气,就差那么一寸便要了他的命,可顷刻间,又戛然而止了,“好像突然有什么人出现,同幻幽月打起来了,两人边打还边说着什么,至于说话的内容,我并未听清。”
无尘闻言,小心翼翼的拉开北冥的衣领,之前不过半厘的伤口,此时已有寸长,贯穿前后,没有流血,也无法愈合。
他手指无意识的捻着素衣,那颗心不知以怎样的方式焦灼着,眉心拧成深深地结,“灵力流失的越愈发厉害了,北冥你身上可还有玉环丹?”
北冥从袖袍里掏出一个小白瓶,无尘接过来,打开一看,只剩三颗了,也不知剩下的玉环丹能否让北冥撑着找到那位神医。
他捻指以灵力留了消息,要潇洒先去方才所留结界之处将那两位妇人和孩子送回家中,然后再按着他们的踪迹赶上来。
这才起身将北冥扶起来,道:“北冥你可还撑得住,时间不多,我们得先行一步,待潇洒回来看到留信,自然会追上我们。”
“没事,暂时是死不了的。”北冥捂着伤口轻咳了几声,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由无尘扶着上了马车。
待四脚独眼龙扛着两只烧鸡回来,不见马车,只收到了无尘的留信,读过信后骂骂咧咧的又拐回去了,“亏我还给你们留了烧鸡,不等我回来,还使唤我!”
等到潇洒将那两个妇人和孩子送回家,追上无尘他们时,马车才刚刚进城。
四脚独眼龙的两支小短爪撑在下巴上,嘶了一口气,煞有介事的打量着北冥:“长虫,我这就打两只鸡的功夫,你就被偷袭了,啧啧啧,你这不行啊。”
北冥大概连翻白眼的精力都没有了,只是虚斜了它一眼,丢出一个字,“滚。”
四脚独眼龙翘着二郎腿穷嘚瑟,“反正你现在打不过我,眼下是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好机会,唉长虫,要不我……”
“潇洒,别闹了。”无尘看着愈发虚弱的北冥,忙打断四脚独眼龙的话,“北冥撑不了多久,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那个神医。”
北冥歪靠在马车上,见无尘神色已有慌张之意,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儿,嘴角勾出一抹还算轻松的笑容,“慌什么,我又不会死。”
无尘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我们以后在一起闯荡的日子还长,免不了要经历这所谓的生离死别,不必惊慌,”北冥的声音比起之前的慵懒,多了一丝无力,但也不乏从容,“况且,生死皆有定数,亦不必强求。”
无尘感受着北冥冰凉的手掌,干净的双眸里除了担心愧疚,不知何时,柔软中添了几分决绝,突兀却也震撼。
他下意识抓住北冥的手掌,似乎想把他捂热了似的,坚决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呕~”四脚独眼龙听着俩人感人肺腑的对话直翻白眼儿,“你俩能别在这儿肉麻了吗,屁大点的地方,我躲都没地方躲,我可不想被你们恶心死。”
无尘口中所说,便是心中所想,并未感觉有何不妥,即便四脚独眼龙强行打破其中伤感,也没能淡化他心中半分担忧,神色反倒是愈发暗淡了。
北冥见状,翻了翻手掌,缓缓道:“你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四脚独眼龙见无尘当真担心了,举着双爪投降,“行行行,无尘我保证,在找到神医之前不让他死了,这总行了吧。”
四脚独眼龙说着,跳到北冥对面看着他心口的伤势,扯了扯嘴角,挥爪划破掌心,以血混合灵力,打进北冥心口,“我的血能净化魔气,治疗伤口,至于能不能净化归邪的魔气和伤口,且试试吧。”
无尘脸上的喜色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只见灵力触及北冥身体那一瞬间,后者闷哼一声,脸上痛楚之色骤然加剧。
他死死攥着手掌,片刻后正想挥手推开潇洒,却见后者自行收手了,
北冥捂着胸口,整个人几乎瘫在马车上了,冷汗淋漓的瞪了四脚独眼龙一眼,毫无气势,“你是想杀了我吧?”
四脚独眼龙啧着嘴化成人形,“小人之心了吧,亏我还放血救你。”
无尘扶着北冥,用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来你的血也没用,我们必须得赶紧找到那个神医。”
潇洒翘着腿靠在马车上,捋了一绺头发转着玩,“不是我的血没用,是长虫他自己身体太虚弱了,承受不住我的灵力和魔气的厮杀,我要是再给他输送灵力,他估计就真离死不远了。”
无尘撩开车帘朝外看了看,天近黄昏,路上的行人倒是熙熙攘攘的不见少,他有意下去打探一下消息,“北冥,书百卷可有说能治你伤的那人姓谁名谁,住在何处?”
北冥闭了闭眼,开口声音虚弱的几乎快听不清了,“他只说那人脾气古怪,并未说姓谁名谁。”
潇洒伸了个懒腰,“那个老家伙说的话你们也信,万一是骗咱们的呢,被归邪所伤,那是普通的伤吗,连神仙都治不了,谁还能治?”
无尘终于能堂堂正正的竖起手掌道一声佛号了,开口声音虔诚有力,“阿弥陀佛,总归是有机会的,我相信那位仙尊不是骗我们,你在这护好北冥,我下去打听一下。”
无尘下了马车之后,打听了几个人,来到一个卖烧饼的摊前,“阿弥陀佛,老板,请帮小僧来几个烧饼吧,多谢。”
“好嘞,请稍等!”老板抬头看了无尘一眼,一边拿烧饼,一边道,“小师傅,咱家的烧饼可是这条街最受欢迎的,保证您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无尘竖着手掌,道了声佛号,“老板您是本地人吗?”
老板一边装烧饼,抬头看了无尘一眼,呵呵一笑,“当然了,我在此处卖烧饼十几年了。”
无尘仔细捻着佛珠,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请问这附近可有比较出名的大夫,小僧的朋友病了,听闻此处有神医,特来求医。”
老板看起来倒是个实诚人,听到他的话,擦了擦额角的汗,闲唠嗑似的的道:“我们这城南啊的确有位神医,初一十五会免费给村民看病,专看疑难杂症,只不过那人脾气古怪,有时候心情不好便会把人拒之门外,几位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
无尘闻言,满面愁容终于破开一丝喜色,他与书百卷说的倒是相符,想来应该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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