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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争吵

按照惯例,榜眼和探花都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接下来的几日,陈恕都忙的不可开交,先是去午门领进士银和表里衣料,而后又跟着诸进士上表谢恩,到孔庙行释褐礼。去翰林院交接完成之后已经到了三月中下旬。

这一次新晋的进士有约一个月的探亲假,陈恕和姜贞的婚礼早已在筹备,二夫人还在家书中说,姜老太太已经为姜贞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陈家也上下动了起来。

临行之前,陈恕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宴会要参加,大多是同科之间的聚会,陈恕怕姜贞在陈家待着无趣,问过她之后,有时也会带上她一同赴宴。

这一日,是由阮从南牵头的东山书院师兄弟之间的聚会。

到了盛京之后,陈恕和阮从南反倒时常来往,因此,姜贞同阮从南的夫人温氏也比较熟悉。

温氏是盛京六品官家的小女儿,性格温柔,同阮从南十分恩爱,二人如今有一个两岁的女儿雪姐儿。雪姐儿十分喜欢姜贞,每回见了都要姜贞亲亲抱抱,这一次知道姜贞要来阮家,雪姐儿一大早就让丫鬟抱着她在门外等了。

“姐姐,姐姐!”轿子刚落地,姜贞才掀开帘子,雪姐儿就喊了起来。

陈恕扶了姜贞一把,立马有同科过来同他说话,姜贞拍拍他的手道:“恕哥哥,你去吧,我去寻温姐姐。”

“若是有事,让人来寻我。”陈恕不放心地道。

姜贞点了点头,陈恕才在同科的百般催促下离开了,还未走远,姜贞还能听到他同那同科解释的声音。

“不是妹妹,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你已经定亲了?”

……

姜贞收回目光,雪姐儿已从丫鬟身上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腿。

小团子玉雪可爱,仰着脑袋,巴巴地看着姜贞,“姐姐,娘说你要走了,雪姐儿不想你走。”

姜贞揉揉小丫头柔软的花苞头,弯腰笑道:“雪姐儿不急,姐姐很快就回来了,以后还会来找雪姐儿玩的。”

雪姐儿重重点点头,伸出小手牵住姜贞,蹦蹦跶跶地往里跑,“姐姐现在就陪我玩吧,我想去编花环……”

姜贞的身后,两位姑娘站在不远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门房的小厮见了他们,十分惊讶,忙迎上来客气道:“夏小姐,于小姐,这边有请。”

他真是没想到,于小姐来了也就罢了,怎么夏大人的千金也来了?大人的面子这么大的吗?

夏云喜挽着表妹于心兰的手臂踏入阮府,不久后,温氏便匆忙迎了出来。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看到二人,也是面露惊讶。

于心兰还好说,她的哥哥是阮从南的同科,同温氏也算熟悉。

不过夏云喜的到来,的确是意料之外。

夏大人乃正二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又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夏云喜素有才名,但性格低调,年前来了盛京,很少现于人前。

不过转念一想,夏云喜和于心兰是表姐妹,跟着表妹来玩一玩,也没什么。

夏云喜同温氏见过礼,感受到旁人打量的目光,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后悔。

于心兰借口更衣,拉着她出了正厅,二人在花园里找了个僻静地方说话。

夏云喜忐忑地道:“心兰,我是不是不该来?这样似乎也见不着他。”

于心兰知道这个“他”是谁,忙劝道:“表姐,方才在门外不是才见过吗?等会儿说不定还有机会呢,听我哥说他们一会儿要在花园里斗诗。”

不提还好,一提到门外的那一幕,夏云喜便垂下了眼眸,失落地道:“心兰,你也看见了对吗?他有未婚妻了……”

夏云喜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她察觉自己对陈恕有了心思之后,便找人打探了陈恕,知道陈恕有一个未婚妻之后,心里十分难受。

多年来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破坏别人姻缘的事,可是她却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陈恕倾心。

比她美?还是比她有才?

据说那姜氏家世普通,父亲是个已经去世的小官,更是寄居在陈家。

难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夏云喜对姜贞十分好奇。

因此当她知道姜贞会来阮家赴宴后,也跟着表妹于心兰来了。

然而,却让她见到陈恕在阮家门外,与姜贞依依惜别的画面。

她的轿子就在二人后面,因此她清楚地看到陈恕在同对面的女子说话时,眼神中的温存。

那一刻她倍感惊讶,帘子从她手中滑落都没有察觉。

她曾以为,陈恕这样惊才绝绝的麒麟子,绝不会向任何人弯腰启齿。

他应该是山顶的雪,沁凉又纯净,就像当初她在茶肆下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分花拂柳而来的少年,那样俊朗的容颜,却又那样冷峻疏离。

但是陈恕竟然会露出那样缱绻的神情。

不过是片刻见不着,他就舍不得了,那女子都转身了,他还回头看了几眼。

夏云喜至今都还没缓过神来,精致的妆容下,脸色苍白。

于心兰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人,于是小声地道:“表姐,有未婚妻又怎么样?你怕是不知道吧,陈恕的大伯母想给他再找个名门贵女呢。”

杨氏虽然没直说,但四处打探盛京贵女的婚事,她生的陈思不过一个童生,不可能配得上,能配得上的,自然只有陈恕了。

夏云喜愣了愣,“可是他大伯怎么做得了他的主?何况他已经定亲了。”

于心兰不屑地道:“莫说是定亲了,成亲了又如何?他大伯当年还有孩子呢,还不是娶了如今这位夫人,男人嘛,做梦都想有个自己仕途有益的岳家。”

夏云喜怔住了,她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她不愿相信陈恕是那样的人,于是喃喃地反驳道:“不对,心兰,他对那姜氏那么好,一定是喜欢她的,怎么会另娶呢……”

话音刚落,树荫后传来细小的声响。

于心兰陡然回头,“谁在那里!”

半晌没有动静。

于心兰以为是路过的猫儿,夏云喜心头杂乱,也没有深究。

她继续劝着自己的表姐,“那姜氏我也看了,虽说样貌不错,但只是个没落户,听说还在银楼打算盘,浑身铜臭味,怎比得上表姐你呢?”

夏云喜没有说话,她确实自认不比姜贞差。

于心兰继续道:“况且我还听我爹说,姜贞的父亲,说是死于治水,但里面好像有隐情,吏部关于他的卷宗全都不翼而飞了,你说多古怪?将来说不定会给陈恕招来祸端,如今是陈恕不知道,陈恕要是知道了,还敢要她吗?”

夏云喜这次是真被惊到了,蹙眉低声斥道:“心兰!这话可不能胡说!”

于心兰委屈道:“表姐,我爹就是管吏部卷宗的,他怎么可能骗我嘛。”

夏云喜不敢再听下去,她怕自己接触到什么秘密,忙捂住于心兰的嘴,摇头道:“心兰,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这件事千万不要同任何人说起,记住了吗?”

于心兰瞪大眼,惶恐地点点头。

正厅里,温氏正吩咐丫鬟道:“去看看小姐和姜小姐怎么还没回来?这孩子也真是的,就要开饭了,也不知收敛。”

话音刚落,姜贞便牵着雪姐儿回来了。

温氏惊讶地道:“姜妹妹怎么脸色这样差?”

方才不还好好的?

雪姐儿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温氏,姜贞捏了捏她的小手,她又低下了头,怏怏不乐的样子。

姜贞心中惊涛骇浪,勉强笑了笑道:“温姐姐,我只是吹了风有些不舒服,不碍事。”

温氏有些担心,但宴会上太忙,只能让小丫鬟多注意点。

姜贞也不想让温氏担心,尽管心中难受,整场宴会却没有先漏出半点低沉情绪,不过在看到夏云喜和于心兰入座时,脸上忍不住一白。

不必多打听,身边的人就小声地议论起了二人。

“这夏小姐长得也好呀,有才有貌,难怪不轻易出门。”

“是呀,不知道哪家的儿郎能有幸娶了她,有夏家这个靠山,那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谁说不是,不过我儿就不指望了,连于家小姐都看不上他,唉……”

“于小姐也不错嘛,于郎中的姑娘,也不能小瞧呢……”

姜贞并不太在意夏云喜对陈恕的心思,如果陈恕能被权势撼动,那就不是陈恕了,她只是害怕,正如那于家小姐所言,爹的死另有隐情,将来会给陈家带来麻烦。

有些事情,越想得深,越令人害怕。

姜贞从不怀疑爹是个好官,但活了两世,许多细枝末节也在这时提醒她,或许爹的死,真没有那样简单。

老太爷当时见到她,为什么会那样惊讶?当时年纪小,现在回想起来,老太爷的眼神中,除了怀念,还有更隐秘的情绪。

还有爹是为了治水死在任上,为什么他在吏部的档案却不翼而飞?

姜贞越想越感到浑身发寒。

魂不守舍地坐了大半日,离席之时,温氏特意包了几副阿胶红枣,交到姜贞手上,皱着眉道:“你这脸白的,回去好好补补,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她以为姜贞是来了癸水,气血不足,姜贞不好解释,只能收下她的好意。

门外,陈恕已经在等她,看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忙上前扶住她,紧张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贞摇摇头,避开他的眼,“没事,吹了风有些发热,回去歇一歇就好。”

陈恕不放心,但姜贞已推开他的手,自行上了轿。

二人一路无话回到陈府,陈恕更加肯定姜贞心里有事,正要追问,却听下人说,陈明德有要紧事寻他。

陈恕才要拒绝,姜贞已经离开了。

望着她沉重的身影,陈恕眉眼紧蹙。

到底发生了何事?

跟着下人去到前院,陈明德和杨氏正满脸堆笑地等着他。

陈恕一见二人这样,就知道没什么要紧事,行礼后就想去寻姜贞,却被陈明德拦了下来。

“恕哥儿别急着走呀,大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陈明德将一卷画像塞在陈恕手中。

陈恕草草看了一眼,见是个女子,立刻扔回陈明德怀里,冷声问道:“大伯这是何意?”

杨氏走过来,笑着解释道:“恕哥儿别生气,好歹看看嘛,这是容御史的嫡孙女,自幼饱读诗书,长得花容月貌,性子更是温雅,与你很相配呢。”

陈恕眉眼间顿生凛然寒气,“我已有未婚妻,大夫人不必同我说这些。”

言罢,他转身就想走,陈明德追上来,恨铁不成钢地劝道:“恕哥儿,你是年轻才不懂事,容御史还是你太爷爷的学生,有他相助,将来官运亨通啊。”

陈恕脸黑如墨,陈明德不管不顾地道:“若你实在舍不得那姜氏,你也可以娶平妻嘛,容小姐不会介意的。”

“够了!”

陈恕站住脚,冷声斥道:“大伯,我叫你一声大伯,不过看在你与我父亲是兄弟的份上,若真论品行,对你,我是万般不齿,至于我的事,你也没资格插手!”

陈明德从没有见过陈恕发火,明明是个弱冠青年,浑身的威慑却叫他说不出话来。

陈恕冷冰冰地看着跟来的杨氏,威胁道:“若是你们让她听到半句闲话,日后就是我陈恕的仇人。”

杨氏瞪着眼,被陈恕眼中的狠厉吓到愣在原地。

陈恕两脚生风,疾步走到姜贞院外,却被红杏告知,姜贞早已睡下了。

正房里确实一片漆黑,陈恕摸不准她是不是真睡下了,只好同红杏道:“那我不打扰她,若是不舒服,立刻告知我。”

*

夏府中,夏文宣也正在忧愁。

自己和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幼是百般疼爱,云喜有天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一点不好,这孩子读多了书,也同那些文人一般,性子有些清高。

在金陵时,云喜就不喜欢和同龄小姐们出去游玩,而是喜欢去参加诗会、同书生们一起斗文赏画,夏文宣认为女子抛头露面不好,但夫人却反对,认为云喜并无错处,夏文宣只好作罢。

到了盛京,云喜反倒收敛了,只与表妹于心兰来往,不然就是自己在屋子里写诗作画。夏文宣认为这是姑娘大了懂事了,倍感欣慰的同时,也想趁此机会,在盛京城给她挑一位好夫婿。

今日下了值,他才知道,云喜去阮家赴宴了。

阮从南此人夏文宣并不了解,据他所知,也就是于家同阮家有些交情,云喜的性子,绝对是另有目的。

夏文宣叫了女儿来问,夏云喜并没有瞒他,竟对他说,她相中了这一届的榜眼陈恕。

“陈恕?怎么会是他?”夏文宣愣住,陈恕这人他算是相当熟悉,他还打算,让自己的学生在翰林院里多关照关照陈恕。

夏云喜提到自己喜欢的人,脸上多了些娇羞,“爹,女儿赴京路上,不是撞了船吗?就是他救得我。”

夏文宣坐直了身子,皱眉道:“可他不是已定了亲?”

夏云喜顿时有些失落,不过想到表妹说的话,又抬起头道:“我知道,不过,爹,我听说他的未婚妻,家世不太好,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他的负担,我没想破坏他们,我只是想嫁给他……”

夏文宣有些生气,陈恕是好,但哪里值得自己的姑娘去做平妻,他重重拍了下桌案,厉目斥道:“你怎会有这种心思!你想嫁谁不行,非得上赶着去做人家的平妻?陈恕他有这么好?”

父亲从未对自己这样严厉过,夏云喜瑟缩了下身子,泪盈于睫,小声地道:“可我看不上别人,我只喜欢他……”

“你!”夏文宣怒不可遏,来送汤的夏夫人听见了二人的争执,忙冲过来将女儿搂在怀里,瞪着丈夫道:“你骂她做什么!是我答应她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夏文宣指着二人酝酿了许久,终是无力地放下手。

他冷静下来,挥挥手让二人出去,而后吩咐人去调查陈恕的未婚妻的身份。

得知那姜氏竟是姜和之女,夏文宣不由愣了。

*

陈恕第二日还是没有见到姜贞,他隔着门同姜贞说了几句话,半晌才传来了她的声音。

却是说自己无事,让陈恕去忙自己的事。

陈恕问过红杏,昨日在阮府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但红杏却说,她也不知,只看见小姐同阮家的小姐出去玩了回来,脸色就不大好了。

陈恕立马动身去阮家,在半道上,被人截住。

一顶青绸轿子落在他面前,下人打起帘子,露出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陈恕回忆起来,这是当年在金陵见过的江南巡抚夏大人。

“小陈大人,我有话想同你说。”夏文宣直直看着他。

陈恕满心都是去阮府问明真相,并不想同夏文宣在这里叙旧,更何况他们二人算不上相熟。

“夏大人,恕晚辈无礼,我有要事在身,等办完了事,日后再来府上拜访。”

夏文宣摆了摆手,“小陈大人莫急,我要说的事,与你在意的女人有关,你应当很想知道。”

他在意的女人?

陈恕一愣,夏文宣已做出请的姿势。

“墨竹,你尽快去阮府,找阮夫人问清楚,之后直接回陈府,看看小姐如何了。”陈恕跟着夏文宣上了茶肆二楼,低声吩咐墨竹。

夏文宣屏退了下人,亲自给陈恕斟了杯茶,缓缓笑道:“上一次咱们坐在一起说话,还是你中举的时候,当时见你年轻气盛,为了磨砺你,老夫还压了你三年,真是对不住。”

陈恕抿了一口茶,恭敬道:“多谢夏大人的栽培。”

夏文宣脸上的笑缓缓收敛,“听说你要成婚了?”

陈恕克制地笑道:“是,晚辈很快就要回扬州完婚。”

夏文宣紧盯着面前的年轻人,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提到未婚妻子,眼神中的欣喜与疼爱格外真切,于是便知道,云喜那姑娘,没有半分机会。

不过就是为了顾惜人才,他也要好好劝一劝陈恕。

他叹息一声道:“若我劝你,不要同那姜氏成亲呢?”

陈恕手中的茶一晃,抿紧了唇问道:“夏大人这是何意?”

夏文宣意味深长地盯着陈恕,“小陈大人,几年前我就看中你这个人,我绝不会害你,那姜氏将来会给你带来大麻烦,其中机密,我不能同你说,但你相信我便是。”

陈恕已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对着夏文宣,他无法像对陈明德那样撒气,但浑身的戾气已然控制不住,将茶盏放在桌上,陈恕起身朝夏文宣施了一礼,冷淡地道:“夏大人,晚辈之事不劳您费心,姜氏是我心爱之人,我必不会舍弃他。”

说吧,他拂袖而去。

夏文宣并没有阻拦,只是在他身后淡淡说了一句,“你不信我没有关系,等日后,你就会发现,与姜家结亲,是多么大的错误。”

陈恕头也不回,快步下了楼。

他同夏文宣说话的功夫,墨竹已经回到了陈府。

温氏随阮从南出去了,他并没有打探到消息。

又听主子的吩咐,去看看姜贞好了没有。

但是房里依旧没有动静,只有红杏无精打采地守在门外。

见到他一人前来,红杏疑惑地道:“怎么?你先回来了?二少爷呢?”

墨竹老老实实地回道:“主子半路上被一个夏大人给拦住了,叫我先回来看看姜小姐。”

红杏叹了口气,“那你来的不巧,小姐刚喝了药睡下了。”

屋里,姜贞和衣而卧,昨日晚上,她忧虑过重,的确发了一场热,不过喝下药此时已好多了。

墨竹的话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夏大人……就是那个夏小姐的父亲吧。

他会同陈恕说什么呢?

姜贞不想去猜测,但昏沉的头脑中,反复响起嘛二人的对话。

“她将来说不定会给陈恕招来祸端,如今是陈恕不知道,陈恕要是知道了,还敢要她吗?”

姜贞让红杏打听过了,于小姐的爹,是吏部的郎中,专司官员档案。

她心乱如麻,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心里知道,于小姐的话,或许是真的。

姜贞不知道爹的死有什么隐情,两辈子了,也没有人同她说过这事,或许,只有祖母知情。

她不想连累陈家,若真有什么事,也该是她这个姜家后人一人承担。

姜贞下定决心,立刻起身,唤来红杏。

陈恕刚好从外面一路快步而来,就听见姜贞冷淡的声音。

“红杏,立马收拾行李,我们回扬州去。”

犹如天降冰雹,将陈恕砸的支离破碎。

这一刻心都不会跳动了,明明是阳春三月,陈恕却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不止是他,墨竹和红杏都很惊讶,姜贞在屋里已经开始收拾衣物了,看样子,是要一个人回扬州去。

红杏颤着声道:“小姐,我们不等二少爷一起吗?”

姜贞没有犹豫,“不等,我们自己走。”

红杏愣在原地。

墨竹看着屋里,又看了看站在门外台阶下的主子,瞠目结舌。

陈恕几个箭步跃上了台阶。

见大事不妙,墨竹和红杏偷偷溜掉了。

姜贞正在叠自己的衣服,忽然一阵寒风袭来,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往上看,是陈恕阴沉的脸。

他细长的眼中目光凌厉,紧盯着她,“你为何要走?”

姜贞被他捏的腕骨生疼,没来由的,心头涌上无边无际的委屈。

她什么也不想管了,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她原本半点不在意,但陈恕这样冰冷地看着她,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似的,就让她受不了了。

“说话。”看见她的眼泪,陈恕虽然还是生气,但语气弱了许多。

姜贞挣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疼痛的手腕,抽泣道:“你不要管我,我要回扬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陈恕拧紧了眉,沉声问道:“不是说好了同我一起回去?谁让你受委屈了,为何要先走?”

姜贞摇了摇头,她受些委屈并没有什么,但她不想爹被别人议论,她的父亲是那般清正的一位好官,她不想留在这里,听她们说他会给陈恕带来麻烦。

“你也认为我是个见异思迁、贪图权贵的人?”陈恕失落地看着她。

姜贞眼中卷起风暴,她怎会这样想?她只是不想给陈恕惹麻烦。

“恕哥哥,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你,但我不想给陈家带来麻烦。”姜贞抹掉眼泪,继续收拾包袱。

见了她的动作,陈恕怒不可遏,什么君子克己复礼,全被他丢在了脑后,他掐住姜贞的胳膊,大声追问到底,“你相信我?那为什么还要走!给我惹麻烦,从小到大,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果然,听了这话,姜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红肿的大眼睛里泪水汩汩而下。

陈恕愣了片刻,松开她,低声道:“贞贞,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姜贞伤心极了,倔强地制止了他的道歉,“你说得对,所以我不想再麻烦你了,陈恕,我要同你退亲,回我家去,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言罢,她竟就束好包袱,立刻就要走。

晴天霹雳!

陈恕迈开长腿,拦住姜贞,眼眶也红透了,沉声道:“你想都别想,姜贞,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不许去!”

姜贞往左走,他也往左,往右,他也拦着,她恨极,抬眼瞪着他,故作凶狠地道:“你既然嫌我是个麻烦,那还缠着我做什么!”

陈恕冷哼一声,“我不嫌你麻烦,是你不好好同我说话,既然如此,我只有把你关起来,之后带回扬州成亲。”

姜贞目瞪口呆,她从来没发现陈恕这样无奈,他一直是端正克制的,这个状若发狂的人真的是陈恕吗?

她气得头脑昏沉,抓起陈恕的手,狠狠咬在他虎口上。

皮肤被她的两颗小尖牙咬破,陈恕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兀自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你想怎样发泄都行,总之我不会放你一个人走。”

“无赖!”姜贞口中传来铁锈味,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伤害他,松了口,却狠狠跺了他一脚。

陈恕看出她稳定了点,转身将门关好,拉过姜贞的手,仔细看她被自己捏红的手腕。

她皮肤白又细嫩,他用的力气大,此刻已经红肿了一圈。

他一碰,姜贞吃痛地缩回手。

“不要你假好心!”姜贞瞪着他。

陈恕知道她跑不了了,机智也恢复了许多,定定看着她,威胁道:“我不好心,若你还要跑,就将你捆起来。”

姜贞被他气得说不出话,陈恕倒了杯热茶,送到她手中。

“你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道。”

姜贞沉默地低下头,她知道如果同陈恕说了爹的事,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帮她查个清楚,可她就是害怕这样,陈恕一旦去查,如果真有什么,那他就逃不掉了。

一滴眼泪啪嗒掉在陈恕鞋面上。

陈恕叹息一声,拉起她的手,将她的紧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轻柔掰开,塞进茶杯。

温暖填充了手心,也漫进心间。

姜贞抬起湿漉漉的眼看着他。

陈恕恍然看到了小时候爬在树上,求他救下小黄鹂的小姜贞,紧绷的唇微微上扬。

他伸手摩挲她的脸,仔细擦干她的泪,“你不说,那我来猜,是不是同姜大人有关的事,让你害怕牵连我,牵连陈家?”

姜贞一愣,虽然没点头,但陈恕已经明白了。

他深深叹息,额头抵着她,声音低沉,又似乎带着委屈,“你怕我被牵连,但是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

“我怕你不要我。”

姜贞的泪水轰然决堤。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角,陈恕轻声呢喃道:“贞贞,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太爷爷离开后,她就是这世上唯一的温暖。

姜贞迟疑着,也将手轻轻搭在他掌心。

*

三月二十二,陈恕和姜贞在盛京买了些礼物,动身返回扬州。

二人吵过一架,对彼此更加珍惜,姜贞没有再提姜父之事,陈恕却放在了心上。

与来时的急切和紧张不同,回去的路上更加的惬意。

这一次姜贞也没有晕船,因为时间充裕,二人在路上看到岸边有好风景,甚至会下去游玩半天再启程,就这样一路玩耍着,花费了十来天才到达扬州。

离开时还是雨雪霏霏,回来时已是绿柳满城。

姜贞从前以为父亲离世了,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但直到站在陈府门前,见到门外翘首以盼的陈家人和姜老太太,她才恍然发觉,其实她早已经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恕哥儿,贞贞,总算是回来了。”二夫人扶着老夫人,笑意盈盈。

老爷手中还拎着两只鸟笼,珍珠翡翠和小黄鹂都在笼子里扑腾,见到陈恕和姜贞,三只鸟都伸长了脖子,珍珠翡翠一个劲儿的喊着他们的名字。

“你们不在,它们都不想吃饭呢,每天都嘀咕你俩。”老爷笑着埋怨,一打开笼子,珍珠翡翠和小黄鹂扑扇着翅膀,朝二人飞了过来。

姜贞和陈恕先同长辈们见了礼,被众人簇拥着进了门。

用过午饭,大家聚在福安堂正厅里,问起陈恕和姜贞这几个月的经历。

陈明修对于儿子这次能够中榜眼感到十分欣慰,一向散漫的他此时也不禁严肃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对陈恕道:“我儿能有今日,离不开师长的教诲,特别是老太爷和杨先生,明日开了祠堂,你要亲自为老太爷上香。杨先生那边,也听说了你的好消息,不过我已替你问过,等你婚宴时他再来陈府。”

杨先生在陈恕离开扬州之后,拒绝了陈家的挽留,又去四处游历了。

陈恕颔首,“父亲说的是,儿子此番回来,除了成婚,也是想亲自告诉太爷爷这个好消息。”

提到老太爷,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沉,老爷长叹了一声,“老太爷生前最是疼爱你,也对你期望最大,若他见到你今日所成,必会为你高兴。”

陈恕见到祖父祖母头上斑白的头发,心中也是酸涩,为了不让老人家伤心,他笑了笑道:“太爷爷若是知道,我和贞贞的事,必然更加欣喜。”

他的目光在姜贞身上温柔地停留了一瞬。

姜贞羞涩地低下了头。

屋中众人见到这一幕,心中想法各异。

终于把文案写完了,两个人的争吵其实都是为了对方好,贞贞没想着不要陈恕的,但是有些人先急了[小丑]

这章超长的,我把前两天的都补上了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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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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