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再加上早上八点就要开始打工,邹喻清干脆起了床,颤抖着拉开衣柜门。门内边上还有一面极小的镜子,同样碎裂开,映出他通红的双眼和泛白的嘴唇,虚汗从额上滑落,也许是经历了粗暴的对待和通宵,他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极差。
昨夜换上的抑制贴被血液浸染,他轻轻撕开,被卫鸣诀咬过的腺体十分惨烈,伤口渗血,还高高肿起,而身后传来的不适更让他咬牙微颤。
重新贴上新的抑制贴,邹喻清走出房间,妈妈已经又像昨天下午那样呆滞地坐在沙发上,毯子一半滑落下来,另一半还搭在那瘦弱的肩膀上,看起来无助凄凉。
“妈,我去打工了,中午等我回来吃饭。”说完,邹喻清为妈妈收起毯子,打开风扇,走出了门。
七月清晨的阳光已经很大了,明明天都亮了,可邹喻清觉得周遭一片漆黑,就像他的心。昨晚犹如一场噩梦,让他的世界再次崩塌,他来不及反应,恍惚间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身上的痕迹和疼痛不断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哎哟小邹啊,发生什么啦?昨天晚上没睡好啊?”前脚刚踏进超市,店长就凑了过来,自然注意到了那沾有血迹的抑制贴,“这里怎么回事啦?怎么流血了?”
邹喻清缩了缩掩饰般地用手盖住了腺体,扯出一抹微笑,“没事的,昨天晚上不小心撞伤了。”
“这个地方那么脆弱,就算你是Alpha也要好好保护啊。”店长信了,但转头就轻轻和收银员说“肯定是他妈妈又犯病伤到小邹了,这孩子真的命苦啊。”
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走进更衣间换上工作服后开始摆起昨天下午还没整理完的货物。只是因为动作的拉扯让身后被撕裂的地方痛感过于明显,又加上脑袋昏昏沉沉,邹喻清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但被他咬牙忍住。他是个Alpha,他可以忍。
昨天已经请了那么久假了,他不想今天再请假,自从放暑假后来超市的学生会越来越多,而店长进的货物他两天都还没有摆完,不禁心里有些歉意。
虽然超市里的店长和阿姨们都喜欢说他家的事,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们也都很怜爱同情他,有时候会把超市里快过期需要处理掉的东西打折或者免费送给他,这也节省了不少开支。
“哦对了小邹,昨天我侄女微信还没加上呢,现在加一下好不好啦?”店长又想到了这件事,但是看邹喻清的表情有些尴尬,于是又笑了笑摆摆手,“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就是有点可惜,我家侄女真的很漂亮的哦。”
“不是我不愿意,张姨,我真的不想耽误人家,而且那是您的侄女。”邹喻清抱歉地笑了笑,随后继续整理起货物。
他家情况那么差,昨天又发生那种事,他有什么资格和Omega在一起?他从未想过未来会顺利娶一个和自己匹配度适宜的Omega然后结婚生子,现在更不可能了。
明明是Alpha,他却活成如此悲哀的模样,邹喻清自嘲的笑了一声,想着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心。
他如机器一般麻木地干着活,眼前的画面早已模糊不清,天旋地转。虚汗不断涌上再落下,但他却咬着唇坚持把货箱一个个搬到仓库,再出来把货物重新摆放整齐,不知不觉中苍白的唇上沁出了艳丽的红。
卫鸣诀一走进超市就看到蹲在日用品区整理卫生纸的邹喻清,那个Alpha的手臂看起来十分结实,昨夜他摁住的时候也确实感受到了那股Alpha才有的力量,而此刻那个人正微微颤抖,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忍耐得极好。
而再凑近一些,便能发现这个Alpha面色惨白,嘴唇也被咬出了血,明明超市有空调,他的背后却被汗浸湿,虽然空调力度不太够,但这出汗量显然不太正常。
“邹喻清,你……”卫鸣诀刚走到邹喻清身边,邹喻清就直直地倒了下来,靠在他的腿边。
本想和邹喻清好好聊聊,但眼前的状况让他挑了挑眉,弯下腰把这喘着粗气面色虚弱的Alpha背在了身上。
“哎哟哎哟,小邹怎么回事啊,生病了怎么还做那么多活啦,你是小邹朋友吗?快点把小邹带回去吃个药休息休息!”店长也被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邹喻清病成这样。
卫鸣诀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把邹喻清抱进车。看邹喻清的样子,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他的行为造成的,但卫鸣诀没有任何歉意,只是扭头看着副驾驶上的邹喻清勾唇笑了笑。
把邹喻清送回为民小区是不可能的,卫鸣诀发动车,心情大好地开向公司,在职员们震惊且八卦的眼神中把他横抱着走进顶楼办公室的休息间,也就是他加班时也会经常居住的地方。
“好难受……”一沾上床,邹喻清就难受地扭动起来。头太痛了,不止是头,身体各处都在痛,那种痛苦很少有Alpha能体会到,也没有Alpha想去体会。
邹喻清努力睁开眼,却感受到唇瓣上传来微凉却柔软的触感,接着有水渡进他的口中,而本就快干涸的他在那一瞬间奋力汲取那捧甘甜,最终得以存活。
卫鸣诀看着床上的人那干裂的嘴唇本想给他喝点水,无奈邹喻清晕得神志不清,根本没办法好好喝水,只能用这种方式。这种事他也会对以前的情人做,那是一种情趣,但如今却是为了照顾眼前这个Alpha。
而此刻这个本该恨透他的Alpha十分主动,甚至把握了主导权,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让他猛地又回想起昨夜的疯狂。
“哈,你知道我是谁吗?”卫鸣诀好笑地看着身下的邹喻清。现在的邹喻清褪去了那份惨白,反倒抹上一丝潮红,明明看上去就是个硬邦邦的Alpha,却让卫鸣诀红了眼,甚至咽了口口水,“妈的。”
卫鸣诀暗骂一声走出休息室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又低下头看了眼下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个Alpha太对他的胃口了,是他多看一眼就会产生想要把他压制在身下的冲动,只是他现在不能做,那个人病得很重。
而没过几秒,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在经过他的允许后,夏凡走了进来。
“卫总,查到昨晚您弟弟和邹喻洋的通话内容了,看样子是您弟弟想和邹喻洋结婚,也有把孩子生下来的打算。”夏凡面不改色地说出让卫鸣诀大发雷霆的话,说完后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待指示。
“卫明羽想和邹喻洋结婚?”卫鸣诀嘴角抽动起来,眼神阴暗极了,“邹喻洋现在在哪里?把他……”
话还没说完,休息室内再次传来小声的呜咽,卫鸣诀站起身朝休息室内走去,看到邹喻清痛苦的神情,那人的嘴微张,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皱了皱眉低下头凑到邹喻清嘴边,终于听到了这Alpha在嘀咕什么。
“张姨,我得回家给我妈做饭……”邹喻清说着,又发出那种小兽般的闷哼。
都这样了还想着回家做饭呢。卫鸣诀低声说了句“知道了”,随后走出休息室,在夏凡不解又惊讶的眼神下道:“你先买点饭送去为民小区给许洁吃,然后晚上把邹喻洋带到这里,不要让卫明羽知道。”
话音刚落,门口又传来敲门声,是方才喊的家庭医生到了。
“你去房间里看看他的情况。”卫鸣诀安排着,转头一看夏凡还愣在原地,蹙眉道:“夏凡,你还不去吗?”
夏凡抿了抿嘴,走之前朝休息室房间里看了一眼,最后点头道:“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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