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是被碾压过一般疼痛,之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小时亦或是多少天,再次睁开眼睛时,依然身处一片昏暗中。
邹喻清睁开酸涩的眼睛,很快便适应这片黑暗,可他无法动弹,只是轻轻一动,身体和腺体便传来阵阵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太狠了,卫鸣诀完全没有把他当作Alpha对待,像是要把他弄死在床上。他想,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上留有多少狰狞印记,那是卫鸣诀的咬痕。卫鸣诀似乎在告诉他,即使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他也是属于他的。
身体除了痛没有任何粘腻的感觉,应该是卫鸣诀在事后为他做了清理。转头看去,从醒来开始,房间内就一片寂静,卫鸣诀没有在他身边。
也是,他们又没有在一起,卫鸣诀也不是那种会陪在床伴身边的人,所以这是正常的。露出一抹苦笑,邹喻清觉得自己太过悲哀,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偏离了方向,真正地朝毁灭走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邹喻清把被子拉了拉,随后向房间门口看去。门缝中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是卫鸣诀吗?他没有走?
然而门被轻轻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落空了。是梁树,卫家的家庭医生。
“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见床上的Alpha醒了,梁树看上去安心了不少,“你都昏迷两天了,我现在先开个小灯,你适应一下,我去给你盛碗粥。”
说罢,梁树没等人回复就又转身离开,没一会儿便拿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可以自己坐起来吗?别坐太直,不然……我扶你吧。”想说“不然会牵扯到撕裂的下身”,但看着眼前眸中没有一点光的Alpha,他有些说不出口。
小灯是暖橙色的,可邹喻清一点都不觉得温暖,反而冷到心寒。他终究和那些床伴没什么区别,也许是他一直想多了。
视线朝梁树身后望去,偌大的公寓除了这间房间的动静,就没了声音。他微微张口,发出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卫鸣诀呢。”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他分明知道答案,可还是用毫无波澜的暗眸无神望向梁树,自怜的、可悲的。
“他……他去公司了,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处理,所以先走了。”梁树不忍心。以前的他也会帮那些被卫鸣诀弄伤的Alpha治疗,对待他们,他会如实冷漠的说实话,可面对眼前的邹喻清,他却说不出半句。
要怎么看着如此破碎的人说出扎心的话?卫鸣诀两天前易感期恢复理智后就走了,走之前打了电话让他这几天先在公寓替邹喻清治疗,于是再也没有来过。
邹喻清没有回应,他垂下眼眸,思绪万千。
“先喝点水吧,喝点水再喝粥,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喊我,我这几天会一直在这里。”梁树说着从一旁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邹喻清。
“不用了,谢谢你梁医生,我一会儿就回家了。”没有接过水,邹喻清只是愣愣道。
“你要回家?”把水放到桌上,梁树蹙了蹙眉,“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外出,你……”
“因为我身上有他信息素的味道?还是腺体破了没办法出去见人?”邹喻清第一次打断梁树说话,他低着头,把悲哀与心碎藏在阴影下。刚说完,他又马上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了。”
在这个医生面前,他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他所有悲惨的样子都被看尽,破碎的身体、屈辱的样子……剩下的只有勉强维持在脸面的自尊,也快要消失殆尽了。
梁树紧抿起嘴,开始心疼起眼前的Alpha,也许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像邹喻清那般悲惨。
叹了口气,梁树点点头,“可以,我送你回去吧,但是这几天你必须要在家里休养,我会把药和注意事项一起给你。”说着,他转身出门,“我给你拿一套衣服。”
忍着身体的疼痛穿上衣服,在沉默中,他被送回了家。
*
很久没那么舒心过了。卫鸣诀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全身心得到了净化,而在触碰到身边的火热温度时,他猛地侧过头,看到了身边熟悉的人。
邹喻清正皱着痛苦呜咽着,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可他没有醒,梦中还像是在做噩梦。
为什么邹喻清会在这里?卫鸣诀抿着嘴,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弟弟结婚那天被Omega影响到,提前进入了易感期,然后……让夏凡把邹喻清送到了他的公寓。
往日的易感期,他也会叫Alpha。Alpha耐性好,不娇弱,即使会因为他的动作痛哭流涕求饶,但绝对能撑到最后,他绝不会怜惜。
可现在他却愣住了,他看着身侧被自己咬得伤痕累累的邹喻清,竟有种愧疚感,想要马上逃离。
他确实逃了,给梁树打了个电话后,他起身洗漱了一番便离开了公寓,带着从未有过的,落荒而逃的模样。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心情,被影响到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邹喻清,没有其他人。他本该没有理智,可却在到公寓后强忍住直接进入的**去做以前从不会去做的安抚、亲吻。
看到邹喻清后,他安心、激动,曾经的易感期他是头只会发泄的野兽,可现在他变得有些异常。
到了办公室打开手机,一排都是家人的关心询问,卫明羽给他连发99 消息问他为什么没有参加婚礼,是不是生气了,还给他道歉。
要说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确实也有卫明羽和邹喻洋的责任,可抬头望向办公室天花板,卫鸣诀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只怪他们吗?他分明可以喊任意一个曾经的Alpha床伴陪他度过易感期,没有任何感情,更不会有现在的内疚与复杂情绪。
但现在呢,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失败的捕猎者,竟会因为猎物而自责、逃跑。
谁能告诉他这种压抑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卫鸣诀长叹一口气,决定用工作先来麻痹自己。他是想逃避的,可眼前桌上摆放的资料很多,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于是干脆放弃了。
在经历了挣扎和两晚的失眠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对邹喻清的感情是特别的,也许他能回答邹喻清之前问他的问题,如果邹喻清再次问他的话,他会这样回答:
是,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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