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深处碧水流,山峦叠翠如画楼。
清幽的峡谷静卧于群山之间,两侧峭壁如翠屏环抱,云雾似轻纱,悠悠袅袅地缭绕其间,时聚时散。
峡谷中心有一泓碧潭澄澈如镜,将天光云影尽收其中。
潭心一朵白莲亭亭,瓣如初雪,蕊泛清辉,承托着一枚成人大小的玉茧。
那玉茧通体莹润,温润生光,仿若天地精华凝结而成,表面流转着如月华般的光辉。
峡谷间的元气如丝如缕,化作白雾烟霞,如百川归海,连绵不绝地汇入玉茧之中。
清风拂过,潭水漾起轻微涟漪。
玉茧中的静姝眼睫轻颤,似乎下一秒就会醒来。
然而下一刻,她周身光华内敛,一切归于沉寂,再次陷入更深的入定之中。
上个世界,与上官冥携手走完最后一段旅程之后,静姝的神魂便无法控制地被吸入空间之中,在此处蕴养调息。
此刻虽未完全苏醒,但她的元神早已如春水初融,渐渐清明。
她能感受到清风拂面时的温度,白莲摇曳间的清香,瀑布落下时的闷响。
每一丝汇入玉茧的元气,都会化作最精纯的力量,滋养着她历经轮回的神魂。
在这似醒非醒的玄妙状态中,过往种种如同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中浮现。
无论是对爱情赤诚的李静姝,还是对友情纯粹的白静姝,亦或是对亲情深沉的沈静姝……
那些走过的世界,遇见的朋友,经历的情缘,领悟的道法,如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在心头流转。
短短几百年的时光,对于在天元大陆生活了几千年的静姝来说,弹指一挥间。
可偏偏就是这‘短暂’的几百年,在她心中留下的记忆,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玉茧上的光华随着静姝的明悟而明明灭灭,整个空间中元气的运转愈发玄妙。
不知又过去了几许光阴,入定中的静姝终于从玄妙的状态苏醒。
她徐徐睁开双眼,紫色光华在眼底流转,一闪而逝。
那双眸子较之以往愈发清亮,顾盼见竟似有星辉洒落。
她心神微动,身后那根凝如实质的狐尾便轻轻摇曳起来。
狐尾通体呈淡紫色,其上光华流转,如一条梦幻的银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唯独尾尖一点墨紫,深沉又神秘,恰似银河中最璀璨的星辰。
静姝脸上闪过一丝满意,唇边不禁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
不枉她历经三个小世界,体悟人间七情六欲,这第一条尾巴,终究是练成了。
她再也不是那无尾的狐狸精,她的未来也终将握在自己手中。
狐尾又是一摆,轻轻拂过空气,没有一丝声响,柔软蓬松,不堪一握。
然而唯有静姝知晓,这看似柔软无害的尾巴之中,熔铸了她苦修三世所得的力量法则。
一尾即可断山河!
每一根毫毛之中都承载着千钧之力,心念所至,一尾扫出,便可叫山河易改,江海倒流!
她缓缓抬起手,那根蕴含着恐怖威能的狐尾便温顺地落入掌心。
指尖拂过那抹深紫,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至极的法则之力,静姝终是压下了内心的澎湃。
感受到周围白莲散发的清灵之气,静姝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
缓了缓心神,她再度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缓缓阖上双眼。
她深知,如今所领悟的力量法则不过九牛一毛,距离那融会贯通,如臂使指的境界,还隔着万水千山,需要沉心静气,细细体悟。
心神沉入识海深处。
上一个世界她曾被雪崩所掩埋。
在意识模糊间,曾看见一幅永生难忘的画面。
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持一柄古朴的巨斧,傲立于无边混沌之中。
他目光坚定,眼神如炬,用尽全身力气,向混沌的天地挥动手中巨斧。
从此,鸿蒙初辟,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
那石破天惊的一斧,不仅劈开了混沌的天地,更如一道闪电般,深深刻在静姝真灵深处,烙印其上,永不磨灭。
她至今才明悟,那一斧,蕴含了无尽的奥秘。
它不仅是毁灭的力量,将混沌的黑暗彻底撕裂,更是创造的力量,孕育出了新的生机与希望。
在那一斧之下,万物生灵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力。
毁灭与创造,本是一体两面,却共同构成了力量法则的核心奥秘。
此时,静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震撼的瞬间。
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她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斧中所蕴含的力量流动,与她狐尾中的力量法则产生了共鸣。
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她,缓缓运转自身元气,调动狐尾中的法则之力。
所过之处,经脉都被滋润得更加坚韧。
随着时间的流逝,静姝对那一斧中所蕴含的力量法则,有了更深的领悟。
“开天掌!”
她突然弹身而起,大喝一声,对着远处的山峰推出一掌。
掌影所过之处,山峰被劈成两瓣,紧接着,一股柔和的力量拂过,劈开处山石重新稳固,并在一瞬间长出草木。
静姝表情怔愣。
她似乎触摸到了什么,那并非是一种具体的招式,而是一种……开天辟地的‘意’。
她若能掌控这种‘意’,未来一尾扫出,或许不只能断山河,更能,演化乾坤!
时间流逝,不知过来多少个日夜。
静姝白日里照看药田,炼丹炼器,夜里打坐,沉淀三个世界修炼所得。
不知不觉间,百年时间转瞬即逝,她并没有被送入新的轮回。
她知道,当之前所得领悟圆满之时,便是她踏上新征程之际。
──
“慢点跑!地下室又没有风,放什么风筝?!”
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撕裂了地下室的寂静,在空旷的地下室内荡起层层回响。
地下室的灯光昏暗而暗淡,如风中残烛般,似乎随时会熄灭。
女子竭力睁大双眼,也只隐隐约约看见男孩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如同一团跳动的暗影。
小男孩手中正紧紧攥着一只风筝,那风筝鲜亮的色彩在昏暗的环境中也失去了几分鲜亮。
小男孩在地下室内来回奔跑,鞋底敲击水泥地面的哒哒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各位刺耳,好似鼓点般敲击在人心上,吵得人心烦意乱。
听见女子的训斥,小男孩猛地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争辩,气呼呼地将手中举着的风筝狠狠摔在地上,随后紧紧抱着手臂,背过身去,兀自生着闷气,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好了。他要玩。你让他玩就是了,又不妨碍什么。”
这时,一道苍老的女声模糊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咀嚼食物的声音,吐字却异常清晰。
老太太跟在女子身边慢慢走着,手中拿着一根香蕉,慢悠悠地吃着。
模糊中,只能看见她干瘦的轮廓和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女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妈,您就别惯着他了。这地方这么黑,要是不小心摔着怎么办?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您吗?”
“我孙子聪明着呢,怎么会摔倒?你可别咒他!再说……”老太太挺了挺胸膛,单手叉腰道:“也是这物业的问题。地下室这么黑,谁看得见呢?要是我孙子摔着了,到时候找他们去!”
“妈……”女人语气中压抑着翻涌的烦闷,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小男孩清亮的声音蓦地打断。
“呀!这不是有风了吗?”
女人神情一怔,果然感受到有风轻轻拂过,将她耳畔几缕碎发轻轻托起,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拂过温热的脸颊。
这地方······怎么会有风?
她心中的疑惑还未成形,那风势却骤然转疾,呼啸着灌满了整个空间。
一股更强的气流从某个黑暗的甬道呼啸而出,将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风筝猛地吹起。
“呼啦”一声,风筝挣脱地面的束缚,歪歪斜斜地飘荡起来。
“飞起来了!我的风筝飞起来了!”
小男孩兴奋地跳着脚,指着那只在昏黄灯光下摇曳的风筝,小脸红扑扑的。
风筝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像一只诡异的大鸟,在逼仄的地下室中左突右冲。
它掠过停放的车辆,擦过冰冷的水泥柱,影子被灯光拉长,扭曲,投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女人心头一紧,莫名地恐慌攥住了她的心。
“哎呀,我的风筝!”
小男孩焦急地喊了一句,急忙去追。
他跳着脚,伸长手臂,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他心下一急,左脚绊着右脚,结结实实摔了个五体投地。
女人下意识看过去,急忙跑到小男孩身边安慰,心里涌起的情绪被打断,再不见一丝踪影。
“宝贝,摔疼了没有?”
“哎哟,我的宝贝乖孙子!”老太太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将手中的香蕉皮随手一扔,急急忙忙围了过去,枯瘦的手将小男孩搂住,满是焦急与心疼地上下摩挲。
“我说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看孩子的?我孙子要是摔坏了哪里,我饶不了你!”她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眼珠狠狠剜向一旁的女人,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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