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傍晚总带着点黏腻的热，夕阳把明德中学的教学楼染成暖橙色时，高一（3）班的教室里已经亮起了灯。林月池把物理练习册摊在桌上，指尖捏着笔悬在半空，盯着最后一道力学题皱着眉——这道题她卡了快十分钟，草稿纸上画满了受力分析图，却还是没算出正确答案。
“又卡壳了？”顾念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把头凑过来，指了指练习册上的图，“你是不是把摩擦力的方向搞反了？上次班主任张岚老师讲例题的时候说，斜面问题得先判断物体运动趋势，你看这个小滑块是往上滑还是往下滑……”
林月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忽然恍然大悟，赶紧在草稿纸上改了符号：“对哦！我刚才光顾着算重力分力，把摩擦力的方向弄反了！”她飞快地写下计算过程，抬头时正好看见段天佑从后门溜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见张岚老师不在教室，才敢蹑手蹑脚地回到座位。
“你又去小卖部了？”林慕推了推段天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刚才张老师在走廊里走，差点就看见你了。”段天佑咬了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别提了，晚饭没吃饱，刚才课间去买面包，排队排到打铃，还好没被张老师抓包。”
他话音刚落，教室前门就传来脚步声，张岚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黑色的马尾辫随着脚步轻轻晃。她把试卷放在讲台上，拍了拍手，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后排偷偷传纸条的同学都赶紧把纸条塞回抽屉，坐直了身子。
“大家先停一下手里的事，我说两句。”张岚老师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让人没法忽视的认真，“现在已经四月中旬了，再过三天，就是咱们高一学年的期中考试。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赶复习进度，有的同学甚至课间都在做题，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效率，别盲目刷题，把错题本拿出来多看看，比做十道新题管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看见林月池桌角堆着的错题本，忍不住笑了笑：“像月池这样，把每道错题都标清楚错因、知识点的，就是很好的复习方法。还有念一，英语笔记记得特别详细，课后可以多跟大家分享分享记笔记的技巧，咱们班要互相帮衬着进步。”
被点名的顾念一有点不好意思，悄悄吐了吐舌头，林月池也红了耳根，低头把错题本往桌里挪了挪。段天佑则在底下偷偷拽林慕的衣角，小声说：“完了，我错题本还在抽屉里积灰呢，明天得赶紧补。”林慕瞪了他一眼，用口型说：“早让你写，你不听。”
张岚老师没注意到后排的小动作，继续说：“不过也别光顾着复习，给大家说个好消息——期中考完试，再过一个星期，咱们学校就要举办春季运动会了。”
这话一出，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顾念一眼睛都亮了，拉着林月池的胳膊小声尖叫：“运动会！我去年就想参加跳远，结果没报上名，今年我一定要报！”段天佑更是直接举手：“张老师！运动会有拔河吗？我们男生肯定能拿第一！”
张岚老师笑着压了压手，让大家安静：“别激动，项目还在统计，明天班会课咱们再细说。之所以现在告诉大家，就是想让你们知道，学习不是唯一的事，适当的运动能帮你们放松心情，反而对复习有好处。而且这次运动会，算是咱们文理分科前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希望大家都能积极参与，给高一的日子留个好回忆。”
提到文理分科，教室里的热闹劲儿稍微降了点。林月池悄悄在草稿纸上写了“文科”两个字，又划掉，改成“理科”——她还是没拿定主意，历史课上听老师讲古代史时，她总觉得特别有意思，可物理题解出来的那一刻，又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顾念一则凑过来，在她耳边说：“我跟我妈说了，我想选文科，我数学不好，选理科肯定跟不上。你呢？你打算选什么？”林月池摇摇头：“还没想好，再看看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吧，要是物理能考得好点，我就选理科，要是历史更好，就选文科。”
“我肯定选理科！”段天佑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凑到两人旁边，“我物理虽然现在不好，但我觉得多做题肯定能赶上，而且林慕也选理科，到时候咱们还能一起讨论题。”林慕点点头：“我爸妈也建议我选理科，说以后专业选择多，不过我还是想先看看这次考试的情况。”
四人正聊着，张岚老师又开口了：“好了，消息也告诉大家了，现在把心思拉回复习上。我给大家留二十分钟，有不会的题可以互相讨论，也可以来问我，二十分钟后咱们统一讲一套模拟卷的选择题。”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翻书声和小声讨论的声音。林月池把刚才没算完的物理题推到林慕面前：“你帮我看看，我刚才改了摩擦力的方向，怎么还是不对？”林慕凑过来，指着草稿纸上的公式：“你这里，重力分力的计算错了，斜面倾角是30度，你写成60度了，所以结果肯定不对。”
段天佑也凑过来看，看完忍不住笑：“你这也太粗心了！倾角都能看错，难怪算不出来。”林月池有点脸红，赶紧改了倾角，重新计算，这次很快就得出了正确答案。顾念一则在旁边看英语笔记，遇到不认识的单词，就圈出来问林月池——林月池的英语虽然不如顾念一的笔记详细，但词汇量比她大，总能准确说出单词的意思。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张岚老师走上讲台，打开投影仪，把模拟卷的选择题投在屏幕上：“咱们一道题一道题讲，先看第一题，这道题考的是集合的运算，大家说应该选什么？”
“选B！”教室里几乎异口同声，张岚老师点点头：“对，选B。这道题很基础，主要考交集和补集的概念，只要记住公式，就能做对。不过上次作业里，还有同学把交集和并集搞混了，这次考试一定要注意，别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一边讲题，一边观察着同学们的反应。看到段天佑在草稿纸上认真记笔记，她忍不住点头——段天佑平时爱调皮，但认真起来还是很专注的；看到顾念一在笔记本上画重点，她也满意地笑了——顾念一虽然数学不好，但学习态度一直很端正。
讲完选择题，晚自习也快结束了。张岚老师收起试卷，对大家说：“今天就到这里，晚上回去别复习到太晚，保证睡眠很重要。明天早上早点来，咱们早自习背历史和政治的知识点，文科的内容得多背，理科的内容得多练，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安排好时间。”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收拾好东西，陆续走出教室。林月池背着书包，和顾念一、林慕、段天佑一起走在走廊里。四月的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操场边梧桐树的清香，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明天早自习要背历史，我今晚得把必修二的知识点再看一遍。”顾念一揉了揉眼睛，“不过想到考完试有运动会，我就有动力了！”段天佑点点头：“我也是！我今晚回去就把错题本补两页，争取这次物理能考及格。”林慕笑着说：“别光说不做，我监督你，明天早上检查你的错题本。”
四人走到校门口，林月池的妈妈苏慧已经在等她了。顾念一的爸爸顾伟也骑着电动车过来，喊了声：“念一，快过来，别跟同学聊太晚，回家还要背单词呢。”段天佑和林慕的家在同一个方向，两人并肩走，段天佑还在跟林慕说运动会拔河的事，说要提前跟班里的男生练一练，争取拿第一。
林月池坐上妈妈的电动车，晚风拂过脸颊，她想起刚才张岚老师说的话，想起和顾念一、林慕、段天佑的讨论，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虽然期中考试在即，文理分科的选择也让人纠结，但有朋友一起努力，有老师的指导，好像这些压力都变成了动力。
回到家，林月池把书包放在书桌上，拿出错题本和物理练习册。她先把今天张岚老师讲的模拟卷选择题整理到错题本上，然后又做了两道力学题，这次没有再犯粗心的错误。做完题，她抬头看了眼窗外，月光洒在书桌上，格外安静。
她想起顾念一说要参加跳远，想起段天佑想参加拔河，想起林慕认真讲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在日记本上写下：“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距离运动会还有十天。加油，争取考个好成绩，也期待运动会和大家一起玩。”
写完日记，林月池洗漱完躺在床上，脑海里还在想物理题的解法和历史的知识点。她知道，高一的日子过得很快，期中考试、运动会、文理分科，每一件事都是成长的印记。而她能做的，就是抓住当下，和朋友一起努力，不辜负这段青春时光。
第二天早自习，林月池果然看到段天佑在补错题本，虽然字迹有点潦草，但每道题都标了错因。顾念一则在认真背历史知识点，遇到记不住的，就拉着林月池一起背。张岚老师走进教室，看到大家认真的样子，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这群孩子虽然偶尔会调皮，但心里都有自己的目标，也愿意为了目标努力。
四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照亮了一张张认真的脸庞。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两天，距离运动会还有九天，高一（3）班的同学们，正带着期待和努力，一步步走向属于他们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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