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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番外集·2[番外]

番外一:胡杨医隐篇·《药香烬处旧疤温》

胡杨镇的暮色总带着三分药苦,七分风沙的凛冽。西郊那座被当地人称为“毒庐”的竹舍,檐角风铃常年被药雾浸得发沉,叮咚声里都缠着甘草与附子的气息。苏晚棠正垂眸捻针,银亮的针尖刺破患者腕间鼓胀的紫疱,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映出脓血中那几条通体乌黑、正蜷曲蠕动的蛊虫。

“是‘三日聋’的变种,”她指尖凝起淡金色的微光,轻轻拂过疮口,蛊虫顿时如遇烈火般抽搐起来,“寻常三日聋只会侵蚀听觉,这只混了西域尸蛾粉,毒性能顺着耳脉爬进心窍,不出七日便会让人心智全失,沦为只知撕咬的疯魔。”

患者是个赶驼队的老汉,此刻疼得额头冒汗,却仍强撑着问:“苏医师,这蛊……是谁下的?”

苏晚棠尚未答话,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驼铃声,那声音不似寻常商队的从容,倒像是被什么追着,铃铛绳都快被扯断。紧接着,“砰”的一声,竹制的院门被撞开,萧承煜玄色的铠甲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他怀里紧紧抱着个浑身青紫的少年,几步就跨进了药庐。

“晚棠!”萧承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灼,他将少年平放在榻上,狼首匕首利落地挑开少年衣襟,露出心口处嵌着的一块暗紫色晶石,“沙匪新研的‘碎骨砂’,他们说……这毒专克双生血脉。”

榻上的少年正是阿鲁,三年前在边境为护慕清禾收养的孤女小禾,被柳氏余孽的毒箭射穿了肩胛。这三年来他跟着三人学武习医,眉眼间已褪去当初的怯懦,可此刻脸上却泛着死灰,脖颈处蔓延开的蛛网状血痕正一点点往心口爬。

慕清禾的白衣如鬼魅般掠过药架,腰间的毒针囊因他急促的动作簌簌作响。他指尖刚触到那块晶石,晶石突然“咔嚓”一声爆裂开来!黑色的毒液如同活过来的蛇,顺着榻沿就往角落的摇篮窜去——那里,苏晚棠和萧承煜的女儿小夜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抓着摇篮边的银铃玩得正欢。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棠猛地旋身挡在摇篮前,掌心金血骤然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面半透明的光盾。毒液撞上光盾的瞬间,竟发出一阵凄厉的婴啼般的尖啸,落地后翻滚了几下,竟凝结成一块刻着金雕图腾的黑玉令牌。

“是柳氏残部的复仇令。”慕清禾俯身拾起令牌,指腹碾过令牌上的纹路,眼底迅速结起一层寒霜,“他们算准了你会护着这孩子,故意用阿鲁做饵,真正的目标是小夜。”

阿鲁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萧承煜按着他的脉门,沉声道:“碎骨砂需以曼陀罗根中和毒性,还得配雪狼王的心头血做药引。胡杨镇没有曼陀罗根,我去北境找。”

苏晚棠点头:“小心,柳氏既然敢放出碎骨砂,必然设了埋伏。”

萧承煜单骑闯北境的那夜,胡杨镇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冷雨。苏晚棠守在药庐里,一边照看阿鲁,一边留意着摇篮里的小夜。药炉里的水烧了又凉,凉了又烧,她忽然起身,从药箱里翻出一把小巧的银刀,对着自己的左肩划了下去。

那里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是前世被林婉柔用金钗所刺留下的。银刀划破皮肤,流出的不是寻常的红色血液,而是带着淡淡金光的液体。她将金血滴进瓷碗,混着几味药材调成药糊,小心地敷在阿鲁的心口。

“值得么?”慕清禾不知何时掀帘而入,他看着苏晚棠肩头渗出的金血,伸手握紧她还在颤抖的手,“阿鲁身上流着柳氏的血,当年若非他父亲……”

“可他护过小禾。”苏晚棠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阿鲁脖颈处已不再蔓延的血痕,“血脉无法选择,但人心可以。就像我们,不也从针锋相对走到了如今么?”

慕清禾沉默了,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因失血而有些冰凉,他便用自己的掌心裹住,试图传递些暖意。药炉里的药材渐渐熬成了深褐色,散发出苦涩的香气,就在这时,药炉突然“嘭”地一声炸开,青绿色的火焰窜起半尺高!

阿鲁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一道赤红的蛊虫从他口中钻出,在空中盘旋一圈,竟直扑摇篮里的小夜眉心!苏晚棠眼疾手快,金血化鞭抽向蛊虫,谁知那蛊虫在空中突然分裂成上百只小蛊,纷纷钻入地底——这竟是调虎离山之计!

“小夜!”苏晚棠心头一紧,刚要扑过去,地窖里突然传来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慕清禾率先破门而入,只见地窖中弥漫着紫色的雾气,雾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柳氏枯骨的身影,正伸出骨爪抓向小夜的襁褓。

“双生血契又如何?”枯骨发出刺耳的笑声,“且看亲情能不能敌过我这噬心蛊!”

小夜腕间突然浮现出与苏晚棠同款的蝶形胎记,此刻正灼烧般发亮,仿佛要烫穿肌肤。慕清禾甩出毒针,却尽数穿雾而过,根本伤不到那枯骨分毫。反倒是他自己,被蛊雾缠住了脖颈,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就在这生死关头,“哐当”一声,窗户被撞碎,萧承煜抱着一个冰匣闯了进来,他扬手将匣中的雪狼血泼向枯骨:“柳氏余孽,也敢在此放肆!”

雪狼血遇雾即燃,柳氏枯骨的幻影在火焰中尖声狂笑:“你们以为赢了?三日之内,胡杨镇必变人间炼狱!”说罢,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果然,三日后,胡杨镇爆发了诡异的瘟疫。患病的人双眼涌出紫色的泪水,见到至亲便会疯狂扑咬撕扯,如同中了邪一般。慕清禾彻夜不眠地调配解药,却因连续多日耗神过度,毒术反噬,原本乌黑的发丝竟染上了一层白霜。

苏晚棠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汤走进来,见他正对着药草出神,便将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左肩的旧疤上。那里的金血似乎能传递暖意,慕清禾打了个寒颤,抬眼看她。

“当年你为我试百草,中了多少毒,受了多少罪,我都记着。”苏晚棠轻声说,“今日,换我护你。”她指尖凝聚起金血,顺着那道旧疤痕,缓缓流入他的唇齿之间。

萧承煜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幕,然后也走上前,割开自己的手腕。三种不同的血液在碗中交融,发出淡淡的光晕。就在这时,慕清禾袖中突然飞出万千只药蝶,那些蝴蝶翅膀上带着金色的粉末,所过之处,患者身上的紫泪迅速褪去,疯狂的神情也渐渐平静——瘟疫,竟就这样消散了。

阿鲁苏醒的那天,胡杨树上落下了今冬的第一片金叶。少年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跪在三人面前,双手捧着那把染过血的狼首匕首:“三位师父的恩情,阿鲁无以为报。愿留在此地守护边塞,用余生洗净柳氏的罪孽。”

药炉里的灰烬被风扬起,在空中打着旋儿。萧承煜和慕清禾的手同时按在了苏晚棠的肩头,她能感觉到掌心的蝶形疤痕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远方夜空中,某片星图的低语。胡杨镇的药香,似乎也因此染上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番外二:京城诡画篇·《朱砂痣里故人劫》

新帝登基典礼的前夜,京城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氛围中。太庙深处,苏晚棠正借着微弱的宫灯,在墙角的暗格里翻找着什么。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卷轴状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展开一看,竟是一幅泛黄的古画。

画轴上,穿翟衣的女子端坐于庭中,眉眼间竟与苏晚棠有七分相似,只是那女子神色温婉,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最让她心惊的是,女子的衣襟前绣着一朵金线曼陀罗——那是柳氏独有的图腾。画旁题着一行诗:“朱砂化泪冢成双”,落款日期赫然是隆庆十七年霜降——正是她前世饮下毒酒,赴死的那一天。

“这是姑母容妃。”萧承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轻轻抹去画轴上的积尘,“父皇驾崩前曾说,姑母是被曼陀罗毒杀的,死后连尸骨都没找到。”

话音未落,画中女子右颊那颗鲜艳的朱砂痣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滴紫色的液体从痣上滴落,落在地面的金砖上,竟“滋滋”地腐蚀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竟是地宫的入口。

阴风从洞口涌出,裹挟着林婉柔那熟悉又刺耳的冷笑声:“表姐,你可知晓?当年你饮下的那杯毒酒,本是姑母为承煜准备的!”

苏晚棠握着画轴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萧承煜皱眉,抽出腰间的长刀:“婉柔已死,休要装神弄鬼!”

两人顺着地宫入口往下走,阶梯湿滑冰冷,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地宫深处,一口冰棺静静停放着,棺中躺着的女子,竟与画中容妃一模一样,心口处赫然插着一支金簪——那支金簪,苏晚棠绝不会认错,正是前世林婉柔用来刺向她的那一支。

慕清禾随后赶到,他取出毒针探向容妃的腕脉,脸色骤变:“尸身不腐,经脉中竟有双生血契的痕迹!”

萧承煜俯身查看冰棺,发现棺底有个暗格,他伸手一按,暗格弹开,里面躺着一卷血书。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因年代久远已有些模糊,却揭露了一个惊天秘辛——容妃原是白清羽的胞妹,当年为了保护幼年的萧承煜,自愿顶替身份入宫为妃,最终却被柳氏用改良版的七日断肠散毒杀。

“轰隆——”

地宫中央的祭坛突然转动起来,林婉柔的残魂附在一具傀儡身上,从冰棺后破棺而出,指尖带着凌厉的毒风,直取被苏晚棠护在身后的小夜:“借这丫头的双生瞳一用,姑母便能重生于世!”

萧承煜挥刀斩向傀儡,刀锋斩断了傀儡的手臂,谁知那断肢竟化作无数条紫藤,缠向一旁的慕清禾养女小禾。小禾与小夜同时惊呼,两人腕间的蝶形胎记突然灼亮,金紫色的光芒交汇之处,竟浮现出容妃的虚影。

“快走!”容妃的声音带着焦急,“婉柔在我尸身里养了情丝绕母蛊,一旦被缠上,便会被她操控心智!”

话音刚落,地宫的立柱突然倾塌,无数条红色的蛊虫如潮水般涌来,正是情丝绕母蛊。慕清禾将苏晚棠往出口的方向一推:“带孩子们走!我来挡住它们!”

苏晚棠踉跄了几步,回头便见慕清禾被蛊潮吞没。那一刻,前世慕清禾在地牢中为她试毒,七窍流血而亡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她的瞳孔骤然缩紧,体内的金血不受控制地爆开,金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地宫。

令人惊讶的是,地宫穹顶上那些原本黯淡的曼陀罗纹路,在金光的照耀下尽数点亮——这竟是白清羽当年布下的净化阵!情丝绕蛊在金光中如同冰雪消融般退散,慕清禾从地上站起来,衣襟碎裂处露出心口的旧疤。那是前世苏晚棠用毒簪所刺,此刻正与她掌心的疤痕共鸣般跳动。

萧承煜趁机劈开祭坛,从里面取出了情丝绕的母蛊。母蛊被剖开,腹中滚出半枚玉珏,与他一直珍藏的生母遗物拼在一起,正好是一朵完整的并蒂莲。

三人走出地宫,在太庙的废墟上架起柴火,将容妃的尸身付之一炬。火光跳跃中,小夜突然指着灰烬,奶声奶气地说:“娘亲,姨婆在笑。”众人望去,只见余烬里的金砂渐渐凝成几个小字:“双生非劫,爱恨皆药。”

远处传来新帝冠冕落地的声音,仿佛在叩问这深宫之中,那段被血色浸染的轮回,何时才能真正终了。

番外三:星海摇篮篇·《银鳞熠处万星眠》

“警报!警报!舰体遭遇不明攻击,左翼观星窗破裂!”

双生号舰桥内,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原本的宁静。苏晚棠抱着刚满周岁的双胞胎,看着舷窗外那片扭曲的星空,眉头紧锁。这对双胞胎是她与萧承煜的第二胎,哥哥叫光,妹妹叫暗,两人一出生便带着奇异的银鳞,瞳孔里更是流转着星图般的纹路。

此刻,光与暗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危险,同时放声大哭。他们的啼哭声化作实质的音波,震得本就破裂的观星窗“咔嚓”作响,窗外虫洞漩涡中,一只由熵毒凝结而成的巨爪正缓缓伸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慕清禾的养子清和抱着光,试图安抚他,却发现婴儿身上的银鳞尽数倒竖,瞳孔里的星图旋转得越来越快:“母亲,它们在害怕黑洞的歌声……那些熵毒,好像在被黑洞吸引。”

慕清禾迅速反应过来,他取出毒针,浸入小禾指尖渗出的金血中,然后精准地射向控制台的裂缝。奇异的是,血针遇到金属竟开始生长,很快便蔓延出胡杨木的脉络,暂时封住了破口。“熵毒在利用星婴的恐惧增强自身!”他调出脑波图谱,指着上面剧烈波动的曲线,“每当宇宙暗物质流掠过,孩子们的杏仁核就亮得像超新星。”

苏晚棠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我去他们的梦境看看,或许能找到熵毒的弱点。”她将暗递给萧承煜,以自己肩头的银疤为引,意识渐渐沉入光与暗的梦境之中。

眼前是一片浩瀚的星海,无数星辰在缓缓运转。但这片美丽的星海深处,却漂浮着六个冰晶牢笼,光与暗和另外四个同样带着银鳞的婴儿蜷缩在里面,牢笼外盘旋着几个银色的幽灵,模样竟与当年的监察者零有几分相似。

“我们曾是宇宙的监察者,”幽灵们察觉到苏晚棠的意识,发出悲戚的鸣叫,“因惧怕熵毒的侵蚀,最终堕落成了它们的载体……这些孩子,是宇宙最后的希望。”

话音未落,星海突然剧烈震荡,黑洞的引力场开始扭曲,一个由万千文明墓碑拼成的巨脸从黑洞中显现——这才是真正的熵毒之王!

“小夜!”苏晚棠在意识中呼喊。现实世界里,已长成少女的小夜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跃入梦境之中。她的紫瞳闪烁着微光,瞬间看透了真相:“它们不是在伤害星婴,是在保护他们!”

墓碑巨脸张开巨口,开始吞噬那些银色幽灵。幽灵们却没有反抗,反而化作一道道光链,紧紧缚住巨脸:“快走!它想借星婴的恐惧重塑实体!”

现实世界的双生号舰桥内,情况愈发危急。萧承煜腰间的狼首匕首突然自主飞出,悬停在控制台前。刀刃上的星纹与舰载计算机融合,投射出零的残影:“熵毒之王惧怕纯粹的爱意……需要血亲献祭才能彻底消灭它……”

残影的话音戛然而止,清和怀中的光突然悬浮起来,身上的银鳞迸发出道道强光,精准地洞穿了熵毒之王的左眼!

“就是现在!”苏晚棠在梦境中大喊,同时将自己的金血注入六个星婴的眉心。星海梦境里,墓碑巨脸的裂缝处突然涌出金色的花海,小禾踏花而来,她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指尖轻点那些冰晶牢笼:“别怕,姑姑带你们看真正的星星。”

牢笼应声融化,化作漫天星砂,裹着六个婴儿汇成一条璀璨的银河。现实世界中,双生号被黑洞引力拉扯,即将被吸入的前一刻,六个星婴突然手拉手漂浮到舰体破口处。他们额间浮现出曼陀罗印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袭来的熵毒尽数过滤成无害的星尘。

星尘洒落之处,舰桥角落里那棵早已枯萎的毒术古树,竟抽出了嫩绿的新枝。枝头绽放出银色的花朵,花瓣层层展开,里面躺着一个沉睡的身影——正是当年牺牲的零。

番外四:镜渊归墟篇·《骨瓷盏底两生花》

胡杨镇的初雪总带着药香。苏晚棠擦拭药柜时,指尖触到个冰凉物件——是只缺了口的骨瓷盏,盏底烧着半朵曼陀罗,与萧承煜书房那只正好拼成一对。这是三年前从西域商队手里换的,据说出自前朝官窑,却总在月圆夜渗出淡红汁液。

“这釉色里掺了人骨粉。”慕清禾用毒针刮下一点瓷屑,在火上灼烧竟泛起金芒,“是白氏烧制的‘双生盏’,传说能照见前世因果。”话音刚落,窗外传来孩童惊呼,小夜正举着另一只瓷盏,映得雪地浮现出层层叠叠的楼阁幻影——竟是早已焚毁的柳氏毒窟。

幻境中,穿红衣的少女正往盏里倒毒酒,眉眼竟与苏晚棠一般无二。萧承煜挥刀劈开幻影,刀风却斩到实处——雪地里裂开道深沟,沟底铺满了与骨瓷盏同款的碎片。小禾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碎片便尖叫出声,她的影子里钻出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正啃食着镜中倒影。

“是‘影蛊’。”慕清禾迅速封住小禾周身大穴,“柳氏用活人影子养的蛊,能通过镜像夺舍。”他话音未落,苏晚棠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颤抖,镜中那个红衣少女正笑着拔出金簪,簪尖直指她的心口——与前世林婉柔杀她时的动作分毫不差。

骨瓷盏突然自行拼合,淡红汁液凝成血字:“归墟藏镜渊,双生各半边”。萧承煜认出这是白清羽手记里的句子,当年白氏正是靠镜渊的泉水才炼出双生血契。三人即刻备马,循着瓷盏指引往西域戈壁深处去,沿途总能在水洼里看见那个红衣少女,她身后跟着无数无影人,个个胸口都插着曼陀罗花。

镜渊是片月牙形的湖泊,湖水清得能照见湖底的白玉宫殿。苏晚棠刚触到水面,整个人便被拉入幻境——她成了那个红衣少女,正跪在柳氏祭坛前,面前跪着的少年眉眼酷似慕清禾,颈间锁着刻毒的铁链。

“用他的心头血养盏,你就能彻底摆脱双生羁绊。”祭坛上的老妪声音嘶哑,手里举着的正是那只骨瓷盏。少女颤抖着拔刀,却在刀刃触到少年心口时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将毒针抵在慕清禾咽喉,而他竟没有躲闪,只是眼眶泛红:“你终于想起了。”

原来红衣少女是苏晚棠的前世残影,当年柳氏以慕清禾的性命相胁,逼她炼制能切断双生血契的毒盏。她假意应承,却在最后关头将两人的血混入瓷土,让双生盏成了彼此的护身符。那些无影人,都是被柳氏夺走影子的血契者后裔。

湖底突然传来巨响,白玉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里面漂浮着无数面铜镜,每面镜里都映着不同的结局:有的是苏晚棠独自活成老妪,有的是萧承煜战死沙场,最刺眼的那面里,慕清禾正将毒簪刺进自己心口,唇边却带着笑意。

“选一个吧。”老妪的声音从镜阵深处传来,她竟是柳氏最后一任家主,靠影蛊苟活了百年,“毁掉双生盏,你们就能摆脱这该死的羁绊。”

小夜突然将两只骨瓷盏抱在怀里,瓷盏在她掌心发出灼热的温度:“娘亲说过,羁绊不是枷锁。”她腕间的蝶形胎记与盏底曼陀罗同时亮起,镜阵中所有倒影突然转身,露出与三人相同的疤痕——原来那些无影人,早已将自己的影子炼化成守护血契的结界。

萧承煜挥刀劈开镜阵,湖水骤然翻涌,柳氏家主的真身从水底浮出,竟是具被无数影子缠绕的枯骨。慕清禾将苏晚棠的金血混入毒针,射向枯骨心口的铜镜,镜面碎裂的瞬间,所有影子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沉睡的孩童——都是被影蛊吞噬的血契者后代。

双生盏在小禾手中化作粉末,融入湖水中。镜渊的水面浮现出完整的曼陀罗图腾,那些沉睡的孩童缓缓睁眼,瞳孔里都映着与小夜相同的星图。苏晚棠看着湖底渐渐清晰的倒影,自己与慕清禾、萧承煜的影子正交握着手,掌心的疤痕连成一朵并蒂莲。

归途中,小夜突然指着天边的晚霞:“看,像不像姑姑画的两生花?”三人同时回头,只见火烧云正化作两朵纠缠的曼陀罗,一朵金黄如苏晚棠的血,一朵银白似慕清禾的毒,最中间那抹赤红,恰似萧承煜刀上的光。

胡杨镇的药庐又飘起了药香,萧承煜在修补那扇被撞坏的竹门,慕清禾正教小禾辨认毒草,苏晚棠抱着小夜坐在门槛上,看着雪地里三人交叠的影子,突然发现那道旧疤在暮色里泛着微光,像枚永不褪色的印章,刻着比血脉更重的承诺。

番外五:蜃楼花嫁篇·《红妆裂处血莲开》

暮春的胡杨镇被风沙裹着暖意。苏晚棠正在晾晒曼陀□□花,檐角风铃突然发出急促的脆响——是萧承煜特制的传讯铃,只有京城出事时才会响动。展开密信的刹那,她指尖的金血突然晕染纸面,将“小禾婚期”四个字浸成紫黑色。

“镇北侯府三日前递了庚帖。”萧承煜策马赶回时,玄甲上还沾着驿道的尘土,他将一卷婚书拍在案上,红绸封面绣着的并蒂莲里,竟藏着柳氏特有的金线毒纹,“那世子腰间常佩枚墨玉,与当年伤阿鲁的碎骨砂同源。”

慕清禾正给小禾试穿嫁衣,闻言银针“当啷”落地。少女腕间的蝶形胎记突然发烫,贴着衣料印出朵暗金色曼陀罗。“师父,”小禾抚摸着胎记轻声道,“我昨夜梦见嫁衣裂开,里面爬满了紫藤蛊。”

三日后,迎亲队伍抵达胡杨镇。镇北侯世子赵珩骑着白马,玄色喜服上用银线绣着狩猎图,腰间墨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苏晚棠假装为他斟酒,指尖金芒微闪,墨玉突然渗出黑液,在酒盏里凝成细小的紫藤花——正是当年在地宫缠住慕清禾的情丝绕母蛊变种。

“柳氏余孽藏在侯府。”萧承煜扣住赵珩手腕,狼首匕首抵住他咽喉,“这蛊需血亲饲养,你母亲是谁?”

赵珩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嘴角溢出紫血:“她在花轿里等着呢。”话音未落,花轿轿帘无风自动,里面端坐着的“小禾”竟化作纸人,心口插着的毒针上缠着张字条:“想救她,来蜃楼城。”

蜃楼城是西域废弃的古国遗址,传说城中有面照心镜,能映出人心最深处的**。三人循着纸人身上的蛊香赶到时,整座城正笼罩在诡异的蜃气里,街道两侧的店铺都挂着红绸,恍惚间竟像座准备好的婚房。

“苏医师别来无恙。”柳氏现任家主柳轻寒从城楼现身,她穿着与小禾同款的嫁衣,脸上蒙着红盖头,声音却像淬了毒的冰,“二十年前你母亲毁了我姐姐的婚礼,今日我便要让她的徒孙偿命。”

蜃气突然翻涌,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幻象:年轻的白清羽穿着嫁衣,被柳氏族人绑在祭台上,心口插着的毒簪与苏晚棠前世那支一模一样。而台下站着的柳轻寒姐姐,竟与林婉柔长得一般无二。

“当年我姐姐本要嫁给承煜世子,”柳轻寒猛地掀开盖头,她右颊的朱砂痣与容妃如出一辙,“是你母亲用双生血契换走了她的姻缘,让她成了林婉柔的替身!”

慕清禾突然按住苏晚棠的手,低声道:“她在拖延时间,小禾应该被藏在照心镜后。”话音刚落,城中所有店铺的门同时打开,里面涌出无数穿着嫁衣的傀儡,每个傀儡的脸都与小禾一模一样,腕间都有蝶形胎记。

萧承煜挥刀劈开扑来的傀儡,却发现断肢里流出的不是木屑,而是带着腥气的血浆。“这些是用失踪的少女炼制的,”他刀锋上的血珠突然炸开,“她们都被种了子母蛊,杀一个,小禾就会受一分伤!”

苏晚棠的金血骤然失控,蜃气中的幻象剧烈晃动。她看见二十年前的母亲将血契转移到自己身上,看见柳轻寒的姐姐在婚礼前夜饮毒自尽,更看见此刻的小禾被绑在照心镜前,镜中映出的影子正一点点被蛊虫啃噬。

“想救她,就得有人留在镜中。”柳轻寒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双生血契总得有一方献祭,当年你母亲选了自己,今日你选谁?”

照心镜突然发出强光,将三人吸入镜中世界。这里是片无尽的红妆铺成的荒原,小禾被绑在中央的祭台上,周围盘旋着无数紫藤蛊。更可怕的是,荒原尽头站着三个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影子,正一步步走来——那是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幻化而成。

苏晚棠的影子举着毒簪,步步紧逼:“你真以为他们爱你?萧承煜不过是要你身上的血契,慕清禾还记恨着你前世的背叛!”

萧承煜的影子则握着染血的婚书,冷笑:“你母亲当年为了救白清羽,亲手杀了我母亲,你敢说你手上是干净的?”

慕清禾的影子最是诡异,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断重复着前世苏晚棠刺向他的动作,心口的血洞越来越大。

“够了!”苏晚棠突然爆发,金血在荒原上炸成漫天光雨,“我母亲是为了阻止柳氏用婚契下蛊,才与你姐姐换血!林婉柔根本不是你姐姐的替身,是她自己贪慕荣华,自愿顶替入宫!”

光雨落地处,开出朵朵金色的血莲。照心镜剧烈震颤,柳轻寒的嫁衣突然裂开,露出心口的旧疤——那是被情丝绕母蛊反噬留下的痕迹。“不可能……”她踉跄后退,“姐姐明明说是白清羽抢了她的一切……”

“她在骗你。”小禾突然开口,她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腕间的胎记与苏晚棠的同时亮起,“我在镜中看见真相了,你姐姐是为了保护你,才假装被血契所害。”

蜃气中的幻象再次变化,这次映出的是柳轻寒姐姐的日记:她发现柳氏要用婚契控制萧承煜,便故意与白清羽争执,假装被血契所伤,实则是为了让妹妹远离这场阴谋。最后一页画着朵并蒂莲,旁边写着:“双生非敌,相护为契。”

柳轻寒瘫坐在地,红盖头飘落在地,露出与姐姐同款的银锁——那是当年白清羽送的,里面刻着“平安”二字。“原来……”她捂住脸,泪水冲刷掉脸上的伪装,露出与小禾相似的眉眼,“我恨错了人。”

照心镜突然开始碎裂,镜中世界即将崩塌。柳轻寒突然站起身,将小禾推向苏晚棠:“带她走,这镜渊该由我来填。”她转身扑向那些傀儡,周身爆发出紫色的光芒,与镜中世界同归于尽。

三人抱着昏迷的小禾冲出蜃楼城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小禾醒来后,从怀里摸出半块玉佩,说是柳轻寒最后塞给她的。那玉佩与萧承煜的并蒂莲玉珏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曼陀罗花。

回到胡杨镇的那个傍晚,苏晚棠在药炉里发现了张字条,是柳轻寒留下的:“嫁衣裂处,方见真心。”她抬头看见萧承煜正在修补被风沙损坏的竹门,慕清禾在给小禾包扎伤口,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处正好是朵并蒂莲的形状。

檐角的风铃又开始轻轻摇晃,这次的声音格外温柔,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救赎的秘密。药架上的曼陀□□花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和解,送上无声的祝福。

番外六:灵犀蛊梦篇·《幽梦织就灵犀结》

仲夏夜,胡杨镇的药庐被流萤点亮。苏晚棠在药柜后翻找曼陀罗种子,指尖触到个雕花檀盒,盒盖轻启,飞出只散发微光的灵犀蛊。这蛊是三年前慕清禾所制,据说能织梦,将心意传至千里之外,可他们从未用过,只因蛊身脆弱,催动一次便会耗尽生机。

“这蛊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苏晚棠捧着蛊虫,看着它在掌心不安地颤动。

“怕是有人在唤它。”萧承煜闻声走进,眉头微皱,“南疆巫女擅用灵犀蛊传讯,可我们与南疆并无往来。”

话音未落,灵犀蛊突然化作一道光,冲向小禾的闺房。三人急忙跟上,只见灵犀蛊停在小禾枕边,发出轻柔的嗡嗡声,小禾的眉头却紧紧皱起,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像是陷入了噩梦。

“小禾!”慕清禾率先冲过去,握住小禾的手,试图唤醒她,可小禾毫无反应,只是喃喃低语:“别……别拿走……”

苏晚棠心急如焚,指尖凝聚金血,试图驱散小禾身上的不祥气息。就在这时,灵犀蛊突然爆开,化作无数光点,将小禾笼罩其中,三人也被卷入一片混沌的梦境。

待看清周围景象,他们竟置身于一片古老的桃林。桃花如血,纷纷扬扬飘落,四周弥漫着诡异的香气。远处,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根长笛,笛声如泣如诉,似在召唤着什么。

“你是谁?为何将我们引来此处?”萧承煜抽出长刀,警惕地问道。

女子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眸竟是奇异的墨绿色,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我乃南疆圣女阿璃,为寻灵犀蛊而来。”

原来,南疆正遭受一场诡异的疫病,患者昏迷不醒,梦境被迷雾笼罩,无人能解。阿璃偶然得知胡杨镇有灵犀蛊,便以自身灵力为引,唤醒蛊虫,希望借助它的力量,找到疫病的源头。

“疫病与这梦境有关?”苏晚棠疑惑道。

“正是。”阿璃轻叹,“南疆有个传说,梦境深处藏着一座‘幽梦之渊’,那里封印着上古魔神。若魔神的气息泄露,便会引发灾祸。如今疫病的症状,与传说中魔神苏醒的预兆一模一样。”

说话间,桃林突然剧烈摇晃,无数黑色藤蔓从地下钻出,向着众人缠来。萧承煜挥刀斩断藤蔓,却发现它们越砍越多,且藤蔓上还带着腐蚀性的黏液。

“这些是魔藤,被魔神的怨念操控。”阿璃神色凝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幽梦之渊,重新封印魔神。”

众人跟着阿璃,在桃林中艰难前行。一路上,不断有魔藤阻拦,还有奇异的幻影出现,试图扰乱他们的心智。苏晚棠的金血虽能抵御魔藤的侵蚀,却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慕清禾突然停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他特制的毒粉,“这毒粉能暂时麻痹魔藤的感知,我们趁此时机,加快速度。”

撒下毒粉后,魔藤的攻势果然减弱。众人趁机向前,终于在桃林深处找到了一座散发着幽光的深渊。深渊边缘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正是幽梦之渊。

“就是这里。”阿璃走上前,念起咒语,试图唤醒封印的力量。可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魔手从深渊中伸出,向着阿璃抓去。

“小心!”萧承煜飞身过去,一刀斩向魔手。魔手被斩断,却化作无数魔影,将众人团团围住。

苏晚棠见状,将金血注入灵犀蛊残留的气息中,试图凝聚出更强的力量。与此同时,慕清禾也将毒术发挥到极致,与魔影展开殊死搏斗。

在激烈的战斗中,小禾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众人望去,只见小禾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印记,与幽梦之渊边缘的符文隐隐呼应。

“难道小禾与这封印有关?”苏晚棠心中一动,她想起小禾身上的双生血脉,或许正是解开这场危机的关键。

苏晚棠急忙将小禾护在身后,引导着她体内的力量。小禾紧闭双眼,额间的印记越来越亮,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她体内涌出,冲向幽梦之渊。

在小禾灵力的冲击下,幽梦之渊中的魔神气息渐渐被压制。魔影们也开始消散,魔藤纷纷枯萎。阿璃趁机加大咒语的力量,幽梦之渊的封印重新亮起,将魔神的力量彻底封印。

随着危机解除,众人缓缓从梦境中醒来。小禾悠悠转醒,对刚才的经历浑然不知,只觉得头痛欲裂。苏晚棠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

阿璃感激地看着三人:“多谢你们相助,南疆的疫病想必也会随之解除。这灵犀蛊虽已耗尽生机,但它留下的灵力,或许能成为连接胡杨镇与南疆的纽带。”

苏晚棠望着手中灵犀蛊残留的微光,微微点头:“往后若南疆再有危难,可通过这灵力传讯,胡杨镇定会尽力相助。”

离别之时,阿璃留下了一些南疆特有的草药和巫蛊之术的典籍,作为答谢。苏晚棠等人也将胡杨镇的医书和解毒秘方回赠,希望能增进两地的交流。

回到胡杨镇后,苏晚棠将灵犀蛊的微光封存在一个特制的玉瓶中,挂在药庐的檐下。每当微风吹过,玉瓶便会发出轻柔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这场奇妙的经历,也见证着胡杨镇与南疆之间,因灵犀蛊而结下的不解之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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