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躲在衣柜中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卷入鬼域。
但她知道一定和那位白发少年有关。
早知道……就不跟着叶昭出来了。
她颤抖着打开手腕勘测器。
定位不起作用，周围大片区域都被阴影掩盖，磁场已经明显错乱。
勘测器旁有sos按键，考生有三次机会向监考官寻求帮助，也可以直接弃考。
她已经用了两次，最后一次狂点都不起作用。
真是要命的研究生考试，不谈能不能得高分，活下去都成问题。
要不……还是弃考算了。
她们是生物异变学专业，分流成作战系和理论系，近年该专业研究生选拔越来越激烈，听说不断在缩招。
在听说去年考题出现S级异种，在鬼域还死了几位考生时，林晨本来是不相信的，心想联邦教育院怎么可能视生命为草芥。
但现在……她相信了。
恍惚间，柜子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林晨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握紧手枪，缩在角落屏息敛声。
透过柜门的缝隙，她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似乎是在四处寻觅着什么。
下一刻，她对视上一双混浊的眼睛。
林晨冷汗潸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所幸丧尸视力不佳，并没有看见潜藏在柜子中的人，扫视一眼便离去。
林晨心中石头落了地。
凭借她多年看丧尸片的经验，这些丧尸通常视力都很差，凭借气味和声音分辨人。
她最怕的不是丧尸食人，而是怕丧尸有自主意识，如果是有智慧的个体，那就不同了……
“呼——”
她缓了口气。
倏然间，刚刚离去的丧尸突然折返，直冲林晨而来。
林晨瞳孔骤缩，举着手枪不停射击。
接连几声枪响后，丧尸应声倒地，随之而来的是不知名处的暴动，似乎有大批丧尸向这边赶来。
林晨再害怕，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
她踉跄地跑到窗户边，果断地翻窗一跃。
不久前她才进行过基因强化，从三楼安全落地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林晨！”
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林晨眸光一闪。
她放眼望去，发现不止叶昭，几乎整个考场的学生都进入了鬼域。
……
白蛾形态的郁宁停在红绿灯上。
这里是一片报废的工业区，尘土飞扬，锈迹厂房排排而立，歪斜的烟囱带着黑渍。
丧尸畏惧阳光，白天大多都在建筑内活动，现在诺大的广场空无一人。
郁宁：“墨渊，通常情况下怎样走出鬼域？”
蓝色数据自眼前隐现。
墨渊：“找到这个鬼域形成的核心，只要破解核心就能够消除鬼域，或者削弱异种在鬼域中的力量，到达一定程度，鬼域会自动消散。”
郁宁对丧尸的了解很匮乏。
这个鬼域是独眼主观创造的，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丧尸存在，虽然现在地球有异种灾害，但那是动植物本身的基因变异，无关病毒传播。
难道真的要像丧尸片一样……
打丧尸？找血清？
郁宁想着手上没有热武器。
他打开系统商城，发现自己的积分虽然达到了九千，但是商城一把手枪都要卖一万。
啧……好穷啊。
按照现在赚多少用多少的状态，他要多久才能赚到五十二万吶？
郁宁心生一计：“墨渊，你有积分吗？借我五十二万呗，我以后慢慢还你。”
墨渊看向小飞蛾。
变成白蛾的郁宁毛绒绒的，体长不过半边指甲盖，淡黄色的躯体裹着一层细密的白蜡粉。两对薄翅拢成屋脊状，翅缘缀着极小的颗粒。
看着和普通白蛾别无二致，唯独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墨渊“我看是你梦还没醒。”
郁宁抽了抽嘴角：“AI会说这种话吗？你是不是有自主意识啊。”
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你们没有人受伤吧，不知道这种丧尸病毒传播的途径是什么，依据我的猜测，可能是血液和飞沫传播？”
“没人受伤，白天丧尸无法离开建筑群，晚上我们应该怎样自卫呢？如果只依靠我们现在的枪支弹药，无非是慢性死亡。”
“必须找到这个世界的核心，不能拖时间，这样，我们白天分成几个小队探索，夜晚就到指定地点集合。”
“再尝试联系联系李殊，我觉得他们应该知道有超S级异种，甚至是有意为之，但是这种方式也太偏激了。”
听见同学的议论声，林晨低着头思索，余光看见一抹白色闪过。
她面露诧异：“我怎么看见有小飞虫？这里不是没有活物吗？”
带着眼镜的女生摇摇头：“林晨，你肯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有小飞虫。”
“是吗？”林晨挠挠头，“可能真的看错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白色飞蛾悄然停在她颈后的衣服上。
经过郁宁的再三思量，他还是决定跟着人类大部队走。
单独行动对他而言没有益处，他一个人分身乏术，独自寻找线索的效率太低。
……
联邦教育院中，密集的监控反应着每位考生的状态，数十名高层领导站在监控台前，默不作声，面色凝重。
考场内每只异种都登记在册，身上安装着针孔摄像头和强制麻醉器，可以使求助考生脱离危险。
异种若是异化到不可控的地步，教育院就会直接操纵异种的自毁装置，以此保证学生的生命安全。
但是好歹是考试，不到迫不得已的关头，不会轻易销毁异种。
郁宁自以为没人发现自己行踪，实则除了他和系统沟通的画面，其他的行为举动都被监视，甚至击杀鬼藤和变成白蛾的录屏还被送至联邦管理局。
对于联邦教育院而言，郁宁的出现算是惊喜。
这位陌生青年虽然不是考生，但是表现却比在场考生都要优秀。
不管是辨认异种、击杀异种、还是利用身体融合的异种方面，青年基础分都达到九十分。
“顾老，这是青年的基本资料。”
顾霖接过助理递来的资料——
「姓名：郁宁 年龄：19」
「家庭资料：父母早逝，落岭孤儿院长大」
「学历资料：……因成绩优异，落岭市教育院批准跳级读书，15岁考入首都大学生物异变系」
「个人资料：未曾经历任何身体改造，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目前已知失踪一年，具体原因尚未查出……」
未曾经历过身体改造？
顾霖微微摇头，放下资料：“这孩子应该是落入异种沦陷区，为活命被迫融合的异种，这种方式风险性极高，极度考验植入者的意志力，稍微松懈就会被异种反向吞噬。”
“有这种意志力……”他会心一笑，“也不意外会这么优秀。”
宋耀国跟着看完了资料，感慨道：“后生可畏啊，没想到还有这种天才，叶昭那孩子还贸然开枪，差点让我们折损大将。”
“你说……”他深深看向顾霖，“他会是计划中那个人吗？”
顾霖：“他个人虽然优秀，但是他植入的异种不算顶尖，甚至不算上游，白蛾变异种的排行应该是第九十七名，太低了，与他个人实力完全不匹配。”
“不对。”宋耀国负手而立，“植入异种并非等级越高效果越好，还是得看融合程度，能不能达到最高利用率，我觉得这孩子融合度就很高，能够灵活变化形态。”
顾霖眸色渐沉：“还是太低了，他为什么……偏偏是只白蛾。”
能参与核心计划的人员，要么融合了排行前二十名的异种，要么基因强化和机械改造达到八级，不然很难保障个人安全。
他想着如果郁宁同意剥离白蛾，植入其他其他异种，那便有机会参加核心计划。
顾霖对助理吩咐道：“你去把郁宁的个人资料登记进考生系统，让教务系统那边实时登记郁宁的成绩。”
宋耀国懒得再争议，他和顾霖不对付了很多年，想法上很多差异。
所以在说服顾霖这件事上，他知道是徒劳的。
宋耀国索性看向监控界面。
不过郁宁化成的白蛾太小了，对他们这种眼神差的老年人不太友好。
此时监控中，停顿许久的小白蛾动了。
鬼域下起了蒙蒙细雨。
郁宁收拢翅翼微微颤动，浑身的湿黏让他感觉不适。
他最讨厌下雨了。
就算能够避雨，但是空气中的水汽会附在他翅膀上，让表面的绒毛粘黏。
这会使他飞得很慢，很累。
倏然间，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头上。
郁宁蓦然抬头。
是一只想拍死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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