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感觉很不对劲。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发烧感冒是常有的事。
她此时此刻不像是发烧的征兆,脚步虚浮无力,脑袋很胀,心跳在逐渐加快,最要命的是她的腺体变得异常活跃。
宋清手撑着吧台的时候顺便把水杯放下,以免自己一个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她跌跌撞撞地坐到沙发前,手指发颤地打开药盒,刚想喊张管家帮忙拿水,想起来她这两天放假回家了,她只好把药丸直接塞进嘴里咽下,仰着头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丸起效了,宋清觉得好一些,撑起身上楼,此时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出了一身汗。
为以防万一,她上楼之前又拿上针剂,头晕的症状没有消失,宋清扶着墙慢慢上楼,把手机落在沙发上,因此没有看到没一会儿手机屏亮起,司机老李给她发来好几条消息。
在先洗个澡还是先睡一觉中,宋清选择前者,浑身是汗躺在床上始终有些难受,尽管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洗着洗着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她迅速地洗完澡,整个人躺在床上,思绪放空。
如果每次易感期都是这样,还挺麻烦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病干嘛不一直潜伏下去啊。
宋清没由来的感到烦躁。
她伸手往床边摸,想搜一下单向性信息素依赖症,摸了个空,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手机没拿上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放空的思绪逐渐混沌,宋清眼皮逐渐变重,就这样睡着了。
雨声嘀嗒嘀嗒在耳边,吵得她头疼,宋清费力睁开眼,一个模糊的人影忙前忙后,她在做什么?
那人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扔到行李箱里,好像说着话要往她这里走,伸手拽她。
宋清心底里感到害怕,她摇着头往后退好了几步,躲闪不及,于是转身就跑。
风声雨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宋清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身后的人一直在追着她,几步之遥,一伸手就能抓到她。
她不敢停下,于是她只能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宋清快没力气了,她甚至有一刻在想,不然就这样停下来吧,大不了不过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可是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继续往前跑,宋清抬头,正前方有一个房子,她不知道这个房子里有什么,但那里吸引着她,那里面有她向往的东西。
好像很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宋清松口气伸手握住门把手,这一切结束了吗?真好啊。
突然她的肩膀被尖爪狠狠抓住,刺穿她的衣服,嵌进她的皮肤,用力的把她往后拉,在她快要触碰到光的那一刻,顷刻间她被黑暗吞噬。
宋清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她缓了一会才意识到刚才只是一个梦。
嗓子干到冒烟,她撑起身子,一阵眩晕手软又倒下去,宋清迷迷糊糊想,现在几点了,谢闻矜怎么还没回来。
是还在和宋歌谈吗?要谈这么久吗?
又想,她睡了多久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天黑了吗?
嗓子干得像不停歇地跑了马拉松。宋清突兀的想,她估计刚上跑道就累死了。
四肢百骸像是年久失修的旧机器,没人检修又强行启动,嘎吱嘎吱地勉强运行着,随时都会报废。
宋清双手撑在床上趴着起来,摸着床头放的抑制针剂,打开针剂的手还有些抖。
她并不熟练地拆开它,把针头往腺体的位置戳,不得要领,试了好几次都没扎到准确位置。
好烦。
空气变得很稀薄,宋清深呼吸好几次,心情更加烦躁,脖颈处好几个地方冒着血丝,宋清此时恨不得把这些都毁掉。
最好是都毁掉。
宋清拿着针剂的手握紧,烦躁地想猛地扎下去。
她强忍着一切黑色念头,再次尝试把针剂扎进腺体里。
五指被人强硬地掰开,把手里的针剂拿走。
脖子被清凉的东西碰了下,宋清浑身一激灵,抬起头,在所有理智回笼之前,她开口:“谢闻矜...”
谢闻矜没说话,把几处血丝擦掉,拿起抑制剂给宋清注射。
宋清全程就低着头,额头抵在谢闻矜腹部,一只手捏着谢闻矜的衣摆。
“好了。”谢闻矜把用完的抑制剂扔进垃圾桶。
宋清没动,低着头闭着眼睛,谢闻矜也低下头看她,伸手指尖顺着她的头发,落到肩上。
“对不起...”
谢闻矜动作一顿,捻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腹摩挲。
她没回答,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
“对不起。”宋清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房间里也要仔细才能捕捉到。
谢闻矜一只手捧起她的脸,两人距离拉开些,眼中温柔流转:“我买了些甜品,要尝尝吗?”
宋清眉眼耷拉下来,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轻轻“嗯”了声。
“我去拿。”谢闻矜松手,准备去拿放在客厅的东西,却感受到一个阻力。
衣摆被人攥在手里。
“我们一起下去吧。”谢闻矜回来拉着宋清下楼。
宋清没有拒绝,跟着谢闻矜到楼下。
她还有点没缓过来,大脑宕机一样,谢闻矜给什么吃什么。
“好吃吗?”谢闻矜问她。
宋清点头,但其实没尝出什么味。
过了好一会宋清还是呆呆的样子,谢闻矜感觉出不对劲,伸手摸她的额头。
“这么烫。”她小声嘀咕,起身去拿体温计。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宋清停下咀嚼的动作,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她,嘴里含糊地说:“你去哪?”
谢闻矜说:“拿体温计。”
宋清就这样看着她起身去拿体温计。
体温计显示的结果表示,宋清确实有些发烧,不过还好是低烧。
谢闻矜看着张管家发过来的条例,给宋清冲退烧药,在等热水烧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人。
宋清低着头,一只手撑着头,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犯困。
“喝完药上楼睡。”谢闻矜把药递给她。
困得快闭上眼的人问都没问她是什么,拿着就几口喝完,谢闻矜的一句“小心烫”在嘴边转个弯,咽了回去。
宋清困得不想动,想就在沙发上睡,混沌的大脑又突然清明一瞬,撑起睡意问:“你今天怎么样了?”
谢闻矜正在看手机的消息,听她的问话抬头看她:“明天再说吧,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宋清接受意见,板正地躺下,又被拉起来。
“回房间睡去,本来就生着病,一会儿更严重了。”
宋清耍赖,假装没听见她说话,眼睛紧闭:“睡了。”
谢闻矜伸手挠她痒,宋清装不下去了,哀嚎一声:“谢闻矜,你就这样对待病患吗!”
最终,宋清屈服于谢闻矜的淫威,回房间睡了。
谢闻矜看她上楼,接杯水也上楼放在她床头柜上,以防她一会儿口渴,宋清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手机再次震动,谢闻矜拿起手机,回主卧。
谢典:[我查过当时车祸路段的监控,车祸发生现场在监控视野盲区]
谢典:[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谢典:[我托人去找当时有没有目击证人,目前还没有结果]
谢闻矜看着对面发过来的消息沉思。
谢炳义的葬礼不是她负责安排的,她参与的部分只有在亲友前致辞,其他的都是谢炳义的律师负责。
别的事情不负责,倒是自己的后事安排的很妥帖,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出意外一样。
律师说这是谢炳义担心自己哪天出意外这样做的,自从妻子去世那天后就决定安排了。
当时谢闻矜还在想,这也是一语成谶。
谢闻矜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在葬礼上痛哭流涕,看着谢炳义的尸体被推去火化。
律师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谢闻矜拒绝了,她连火葬场的门都没有进。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有什么好看的,看他化成一捧灰吗。
最后谢炳义葬在柯琦旁边,下葬那天谢闻矜穿着一身黑,冷漠得像路人,看着那夫妻俩的黑白照。
柯琦的墓有些年头了,但墓碑依旧干净,谢炳义生前动不动就来这儿悼念亡妻,这下好了,天天在一起,甚至比从前更亲密,也算遂他的愿了。
她看着墓碑上柯琦冷漠的脸,生前那么憎恨,死了还是肩并肩的,到了地底下也纠缠不清,谢闻矜甚至有点可怜她。
在得知谢炳义车祸去世的消息时,谢闻矜只迷茫了一瞬,说难过也有,但更多是解脱。
爱如果能按斤两算,那谢闻矜从这个家得到的轻如鸿毛。
她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家里本来就已经坏透了,只不过在撑着一张华丽的皮,火一燎就化成灰。
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谢炳义幸运的因为意外而解脱。
但是现在,另一个可能性出现在眼前,如果这不是一个意外,参与者也包括谢炳义自己呢。
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时,谢闻矜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得知道这事的原委。谢闻矜再次打开手机,没有回复谢典的消息,联系任微年。
之前任微年说过,她认识了一个私家侦探,在业内名气很高。
她迅速编辑好信息发过去,任微年那边也不是很忙,很快就回复,把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给她,并且告知谢闻矜周末周家的晚会她也会去。
周家的慈善晚会。
谢闻矜差点忘了这事,不想多说什么,回任微年一句到时候见。
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任微年那边再发一条消息过来:[你跟周可瑜有联系吗]
宋清身娇体弱易推.倒(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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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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