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晏恒洲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
原来所谓的和好和解开心结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看开,他的那些罪行早就在祝惊霜心里刻下永恒的印记,永远无法得到赦免。
晏恒洲双眼发红地去拉祝惊霜的手,却被躲开了,神色一瞬间痛苦又狰狞:“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我没想过害你。
我也很看重这个项目。
从你找到我要合作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背叛。
祝惊霜的力气不如他,激烈挣扎下还是被按住了双手,他几乎是玉石俱焚般用手肘往桌上撞,晏恒洲怕伤到他只好松开。
甩出去的力道不好收回,最后祝惊霜这一推连带着晏恒洲的手甩倒了酒瓶,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酒味瞬间弥漫,流淌的酒液在灯光下仿若淋漓的鲜血。
“你还是这样令人恶心。”祝惊霜冷冷丢下一句话,起身就想走。
晏恒洲的手臂上被碎片划破,鲜血直流,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满心只有拦住祝惊霜。
他丝毫没有管手臂上淋漓的伤口,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试图去牵祝惊霜的手,低眉顺眼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官司的事情我一定会解决,我不会给你留下任何污点。”
祝惊霜这次没有再甩开他,猩红的血液仿佛让他有一瞬的恍神,他最后只是说:“你最好是。”
争吵再激烈,祝惊霜都没有想过,他会和晏恒洲走到后面的地步。
相识二十几年,他们水火不容过,也有过短暂亲密无间的相处。
他们当过敌人也当过朋友,可谁也没有料到世事无常。
那天之后祝惊霜和晏恒洲就陷入了冷战,说是冷战也不完全准确,因为他们本就没有经常见面。
晏恒洲的房间是有装监控的,还是他的父母为了监视他装的,但客厅没有,监控能照到的范围也有限。
他几乎不眠不休,整夜整日地去看监控,一帧一帧找,最后终于找到能够当做证据的片段。
但还是不够。
祝惊霜不知道晏恒洲是怎么找到的那么多证据,但最后官司打赢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处理的并不成熟,如果换作现在,或许能更早结束。
这场官司打了足足一年,熬过了两次冬,终于迎来了春天。
走出来时祝惊霜还有些恍惚,一转眼竟然已经毕业那么久。
【晏恒洲:亲爱的祝惊霜先生】
【晏恒洲:请问你晚上有空吗?】
收到这两条油嘴滑舌的消息时是周末,祝惊霜看出晏恒洲是在释放和好的信号,低头打了个“有”。
连日的烦恼落地,精神不再紧绷后祝惊霜也终于冷静下来,凭心而论这次官司能赢晏恒洲有很大功劳,也证实了那一晚他对晏恒洲的猜忌并非事实。
说出的话祝惊霜从不会后悔,但到底是误会了对方的为人,所以他心里也隐隐有愧。
或许他确实应该试着忘掉之前的不快,重新去认识对方。
【晏恒洲:那不知道祝惊霜今晚想不想和我共赴晚餐?】
【晏恒洲:快说想】
后面还跟了一个狗叼玫瑰花的表情包。
【祝惊霜:可以】
另一头,看见祝惊霜同意的消息后晏恒洲激动地差点没拿稳手机。
他提前了好几天就预订了这家餐厅,也想过如果祝惊霜不同意的话应该怎么样才能让祝惊霜心软。
还好祝惊霜同意了。
晏恒洲知道自己曾经做过许多错事,在祝惊霜心里自己形象不好也是正常的,所以借着今晚,除了庆祝官司打赢了之外,他还想正式地再一次对祝惊霜道歉。
不只是为了这一次的疏忽,还有从前的种种一并了解。
然后以后,就好好当朋友吧。
晏恒洲提前了几个小时布置餐厅,服务员以为他买那么多花是要表白,他却笑笑说是给朋友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主角登场了。
晏恒洲今天特意穿了西服,看起来很正式,坐在靠窗的位置翘首以盼。
天空中乌云密布,外面没有任何风,仿佛大雨前的平静。
五点、六点、七点……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晏恒洲没忍住掏出手机发消息。
【晏恒洲:祝惊霜,你到了吗?】
【晏恒洲:没有催促你的意思】
【晏恒洲:你如果晚点才能来或者不想来了也没关系】
发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
晏恒洲心底察觉到不对劲,这时却有个陌生电话打过来,他以为是骚扰电话点了挂断,对方却锲而不舍又打来了几次,心烦之下不小心点到了接听。
电话一接通,焦急的男声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祝惊霜在你旁边吗?”
晏恒洲愣了一下,心底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不在。你是谁?”
“我是和祝惊霜合租的朋友。”贺栩樾的声音忽然冷静下来:“祝惊霜五点多的时候就出门了,我问他要不要我送,他拒绝了我,随后我给他的所有消息他都没回复,打电话也没人接。”
晏恒洲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可能是路上手机没电了……”
“他如果有事长时间不能回消息一定会提前和我说,哪怕是出了意外也会借手机给我打电话。”贺栩樾的声音很沉:“他真的不在你旁边?”
一道白光闪过,随着惊雷划过天幕,窗外大雨倾盆而下。
晏恒洲已经记不清电话是怎么挂断的。
他跑出去时没有打伞,雨水瞬间将他淹没,砸在地上溅起水花。
晏恒洲仿佛真的坠入了深海,心口沉闷无法呼吸,四面八方都是雨。
他沿着餐厅到祝惊霜的家里一路追寻,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这时候终于想起可以报警。
因为是暴雨天,哪怕失踪没有到二十四小时警方依然选择了受理。
夜越来越深,伴随着电闪雷鸣,天地万物仿若变成一个吸人的黑洞,所望之处皆是一片模糊。
祝惊霜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晏恒洲赶到医院时看见贺栩樾坐在床边,和自己一样是灰头土脸,但应该换了身衣服,身上很干燥。
晏恒洲下意识放轻脚步。
病床之上,祝惊霜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那张冷峻的脸上透着无法掩盖的脆弱,身形纤细地仿佛能被风吹走。
晏恒洲知道在打官司的这些日子里祝惊霜一直劳心费神,没吃过一次饱饭也没睡过一次好觉,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祝惊霜现在那么瘦。
见他进来,贺栩樾站起身,示意他去门外说。
祝惊霜会在半路被绑架是他们都始料未及的,好在发现的算早,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作案人是输了官司的学弟,穷途末路之下假扮出租车司机绑架了祝惊霜。
祝惊霜拒绝过太多人了,对学弟没有太多印象,也从没想过对方会因爱生恨报复自己。
学弟拽着祝惊霜到河边时,祝惊霜看出对方精神状态不正常,想先稳住他,但效果甚微。
在学弟准备带着他跳下去时忽然停住了动作,低下头恶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比起吻,更像是撕咬。
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祝惊霜的唇被咬出了血,学弟癫狂地掐着他的脖颈,每个字都透出血腥气:“你恨我吗?”
暴雨里祝惊霜的一头黑发都被侵湿,几缕碎发粘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肤如白雪。
半边身子已经悬空,他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河底,破罐子破摔地闭上双眼,声音沙哑:“……你不配被我恨。”
学弟忽然红着眼睛笑了。
下一秒,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刀,神色阴沉:“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
……
被从水里救出来时祝惊霜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浑身都是血。
学弟因为抱着祝惊霜跳河时头部撞击到重物,已经确认死亡。
好在检查后发现祝惊霜除了手腕处有伤之外并没有受重伤,身上的血基本上都是学弟的。
可祝惊霜是学美术的,手就是他的命。
出院前一天晚上祝惊霜做了个梦,梦见了他第一次遇见学弟的时候。
当时晏恒洲似乎要搞什么社团活动,带着学弟来到宿舍,而学弟扭头看见祝惊霜,一瞬间只觉得惊为天人。
“这是我舍友,祝惊霜。”
那时的晏恒洲还和祝惊霜处于水火不容的时候,介绍的语气也很敷衍。
学弟在一开始的痴愣后,很快回过神,笑容灿烂地去握祝惊霜的手,满脸崇拜:“学长好,我叫xxx,之前在荣誉墙见过你,总算是看见真人了。”
梦里的名字模糊,听不真切。
祝惊霜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其实这并不是他针对学弟,只是那时候他和晏恒洲关系不好,连带着对对方带回来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也就没有看见,学弟在他转身后眼里浮现出的不甘心。
时隔多年,祝惊霜本来都记不清对方的名字了。
从梦中惊醒,祝惊霜第一眼看见的是医院的天花板,随后才看向趴在床边的贺栩樾。
剧情依旧是无脑瞎编。
[可怜]每天看着收藏数焦虑,还好存稿已经写到正文最后一章了[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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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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