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晓将瓷瓶在手中抚摸、旋转着,做工精良的器物,正发挥着它被人赏玩的职能。
“人要是遇见喜欢的宝贝,比如说古董,条件允许,肯定是要想尽办法弄到手的。
“法律保障公民财产安全,是我的就永远没人拿的走。
“凌家就算有我资助扶持的那部分,目前肯定需要方平这样廉价好用的优秀人才。
“我是好人,却还是抢先一步把方平签下来,枉顾他可能对凌家产生的巨大作用,所以我肯定是有苦衷或者被欺骗?怎么可能。
“真实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就是单纯的觉得投资方平是一门不错的生意,你算什么东西?
“我要是单纯想要把你架空,把你关在家里,一个接一个生狗崽子,又能怎样?
“凌家那群尾大不掉的亲戚,恐怕还很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早点怀孕,早点生下我们共同的宝宝两家的合作就能越做越大。
“凌夫人和凌老夫人大概会为你哭两声?但她们和你这种从小被当ab养的孩子不一样,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虞晓将视线从心爱的瓷瓶上挪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凌越。
小狗的身体瑟瑟发抖,终于坐不稳了,枉顾虞晓的命令从凳子上滑下来。
大概光是听闻并消化这个事实,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虞晓叹气,将祭红瓷瓶放回博古架的高处。
倘若古董的价值仅限于此,那以后还是放在单独地下室里比较好,而非和生物爹的藏品一样在仓库里堆放。
未成长起来的小狗,居然会因为见识到尖刻的事实险些崩溃。
虞晓感到索然无味。
他还没玩够,而小狗看上去就快要玩坏了。
难道让小狗感受到世界险恶还是太早了?
不对。
凌越已经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爬起来了因为他原先瘫坐在地上,垂着头,导致虞晓看不清楚凌越的脸。
因为视角造成的错觉,以及虞晓差点忘记凌越曾经给虞晓打出“完美犯罪的谋杀”结局。
虞晓差点忘了凌越这个小可爱本质有多坏了,说不定暂时的示弱,也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凌越站起身后,身体重心并未很高,略微弓着身子,拳头紧握,从略高的方向看,他似乎还龇着尖牙,很像是犬科动物即将爆发攻击时,提前酝酿的动作。
小狗要是突然展现超雄的特质,把虞晓打一顿,虞晓都不奇怪。
所以虞晓将身体挡在博古架前。
凌越打他就打了,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凌越,让他分清楚大小王。
虞晓并不想让身后的博古架被破坏。
从生物爹那里继承的准遗产是古董,特殊情况下能发挥作用。
而且博古架上还放着虞晓特意收的明朝的祭红瓷瓶,他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
虞晓以前喜欢过凌越,但这份喜欢如今已经淡了,在虞晓看见那个被凌越杀死的未来之后,就看淡了许多。
只是看淡了,而非彻底放下。
所以只是决定遵从本心,狠狠报复这条坏狗即可,虞晓绝对不会手软的,他发誓。
某种意义上虞晓和凌越是同一种人,虞晓最初能在凌越这里沦陷,除了主角光环过于强大以外,而且还因为他在凌越身上看见了同类。
虞晓第一个照面就能读出凌越看人时的眼神,那并非在看人,而是在看器物。
包括凌越口口声声说在乎妈妈和奶奶,那不过是狗让自己显得更像人的伪装。
虽然凌越看上去很热情,总是不吝啬和虞晓表白,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凌越其实并没有心,从对待方平的态度就可以窥见一斑。
但巧了,虞晓也没有心。
不管这只恶犬有多么的狗,因为比虞晓小了好几岁,社会经验有所欠缺。
所以他是就算再恶再猛的狗,现阶段在虞晓这里也只能趴着,还要因为渴望信息素的却得不到回应,被虞晓狠狠报复,以偿还未来把可能把虞晓弄死的血债。
凌越终于动了。
凶悍的、漂亮的恶狗,就在虞晓的面前亮出爪牙。
虞晓略微侧身,确保落在身上的力度被最大程度化解开。
凌越的喉咙里发出与动物无二的怒吼声音,“你——”
显然,情绪掌控火候稍显欠缺的小狗,已经被缺德的主人气得不清。
那枚拳头最终在即将碰到虞晓的时候,硬是凭着主人对□□的掌控力,错开了。
凌越急转弯的拳头用力过猛,打在博古架上,一瞬间,不只是虞晓身后的博古架,或许连后面墙壁都在震动。
率先受到影响的,是刚被虞晓放回博古架上,底部重心不是很稳的祭红瓷瓶。
它亦毫不在意虞晓曾经加诸的无数感情,竟垂直砸在虞晓头顶,而后如心碎般碎成无数碎片。
殷红的纹路顺着虞晓的脸颊,落在肩上。
比赤色的釉彩更鲜艳。
……
鲜血模糊虞晓的眼睛,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没想到凌越癫起来能这么狠,这么能闯祸,造成的破坏力堪比雪橇三傻。
然而虞晓早年受伤狼狈的时候,多了去了,他小时候还和邻居老中医学习过如何快速止血。
失血并未让虞晓昏迷,他抬手在脸上按压着,耗费一番功夫,很厚的血迹一时间处理不干净了,看上去相当难看,但至少不用去医院。
虞晓绝对不能去医院。
谁知道坏狗会不会趁着虞晓住院虚弱的时候,又偷偷给他捅一刀。
虞晓自救的过程仅有几分钟,重新休整积蓄好力气,但也不能继续装叉,只好扯过一张凳子就地坐下。
落座后,立马命令管家机器人去拿新的治疗仪来。
毕竟旧的那个经过一晚上的工作后,已经变成昂贵的废铁。
至于突发性超雄,把主人的头打破的坏狗,在看见虞晓头顶见红的时候,就跪下了。
他跪在虞晓脚边,而他的身下是大小不一碎瓷片。
坏狗倒是懂得审视局势,眼见已经闯了祸,不多加辩解,只是干脆利落的求饶。
看着凌越膝盖下面,颜色逐渐变得更深的红色瓷片。
西装裤的布料非常厚实,所以将瓷片的颜色浸染更深的不是血,是汗水。
“你很生气?”
“虞先生,对不起虞先生。”凌越看上去很想向前爬,想去扯虞晓的裤子,又怕手上的血迹弄脏虞晓,只把手悬浮在距离虞晓膝盖不远处的地方,“不管怎样,你只要消气都行。”
“不管是技术人才也好,还是我能给你的任何东西也好。”明明受伤的是虞晓,凌越却差点哭出来,“您想要的,都可以拿去。”
虞晓显然没有被家暴后光速滑跪认错的超雄小狗感动。
凌越对他的伤害已经造成,接下来就是需要拿出补偿作为利息的时候。
虞晓双腿交叠,悬空着的脚踩着拖鞋,没有穿袜子,露出雪白的脚踝。
这位主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样好看的脚,往狗的小腿上用力踩下碾压的时候,动作根本不留情。
最后还类似报复视频在踩下去的地方捏了捏。
得亏凌越到家之后还没有换上家居服,具有相当厚度的西装裤,保护凌越膝盖没有被碎瓷片压烂。
但破碎瓷片造成的异物感不容忽视,凌越膝盖以下的部位与微笑的爆炸事故现场近距离接触,任何细微的移动都会带动碎瓷兴风作浪,将痛苦放大。
何况凌越根本不敢动。
小狗很在意自己身上的血迹是否会弄脏主人,于是他明明很想要趴在虞晓膝盖上,手可怜地虚搭着,用泪眼看着虞晓……
但是凌越总觉得这样会把虞晓弄脏。
凌越最终只是和虞晓隔了相当一段的距离,让自己的血不要弄脏虞晓。
“对不起……”
凌越从小娇惯,脾气也不好,从来都是有情绪就当场宣泄。
他的坏脾气终于在虞晓这边有所收敛,尽管自控的结果并不是很好,疑似还给双方带来相当的负担。
可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出现问题?
小狗唔咽,他真得知道自己错了……
虞晓把治疗仪调到最大的档位,才把头上的豁口勉强糊上。
狠狠把脸上结壳的血迹抹掉,这才看向犯错后眼神委屈的小狗。
虞晓弯腰,抽出凌越衬衫,像用抹布似的抹了好几下,顺便在凌越的皮肤上也抹了血痕,看上去像是给凌越铭刻上专属于他的纹身。
被治疗仪急救的虞晓总算恢复些精力,还有闲心观察凌越衬衫下摆的折痕。
凌越回别墅后已经把外套脱掉,上衣仅剩下一件衬衫,非常适合拿在手上把玩。
于是他们有了以下对话。
“这件衬衫的下摆像是被夹子夹过,你居然用衬衫夹吗?”
“嗯……嗯,因为还是想着要在外面穿的得体,我还不太会不用衬衫夹就穿好一套西装。”
餐厅里只有治疗仪的嗡鸣声。
虞晓伤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很有闲心,于是衬衫在他手里都成了有趣的玩具。
不需要多做什么,只是对话,就让虞晓很满意了。
只是虞晓对这个玩具的兴趣并没有持续多久。
毕竟真正能够让凌越提起兴趣的,是衬衫的主人。
撇开凌越曾经剥夺走自己性命的仇恨,凌越身上的每一个特质都让虞晓满意。
虞晓想要报复这个冤家,但好像因为主角光环作祟,他很难下得去手。
那他就必须用其余途径,从凌越身上索取到更多,才能抚慰原本受伤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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