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行程结束之后,覃烟回到自己院落书房,有气无力地瘫在椅上。
这些天读书练武一样未落下,她现在都有种手不是自己的乏力感。
早知道当初换条路走了。浪子回头、纨绔自新的人设不适合她。
覃烟心里的小人捶胸顿足。
门口来两声轻响,随后谢宁沉端着一食盘进来,唇角噙着笑,眸子清亮。
“这就是我与你说的冰浸蜜桃汤,来尝尝。”
覃烟坐直身子,把案上的书推远。刚在回来的马车上,谢宁沉已经给她介绍过了,这是他新学的饮品,兴致颇高,一到家就把备好的桃汁端来。
“有点淡。”覃烟道, “总体不错。”
谢宁沉闻言,接过勺也尝了口,“挺甜的了啊,我还特意另外加了点蜂蜜。”
两人相处这么久,谢宁沉早摸清覃烟的喜好。
“那我再去加点?”谢宁沉刚搭上瓷碗,要收走就被叫住。
“不必, 来回麻烦。”覃烟重新拿起勺。
谢宁沉倒不嫌麻烦,可他知道覃烟是懒得等。
“那你吃果肉,桃汁留给我,我觉得挺合适的。”谢宁沉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
覃烟抬头:“你只做了一碗?”
谢宁沉道:“没,母亲和小弟那送了点过去,我们在家都喝过了,这是给你留的,最后一碗。”
覃烟听后没再说什么,留了小半碗,起身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去了躺椅那儿。
“妻主有什么想吃的?我明日给你做。”谢宁沉咽下果肉,笑着问她。
覃烟阖着眼轻淡答:“都行。”
没多久又补了一句,“不用总围着我,做你喜欢的就好。”
自从青禾请假出府后,谢宁沉接手她的衣食住行就像上了瘾,积极主动又面面俱到,甚至青禾回来发现自己的活没了,还好一阵紧张。
脚步声靠近,覃烟懒懒睁眼,身上也骤然一沉,躺椅晃动发出低闷响声。
“你做什么呢?椅子等会塌了。”覃烟揪他脸侧的软肉。
“不是你说做我喜欢的就好了?”谢宁沉无辜道。
他侧身搭在覃烟身上。好在这椅虽是单人的,但也算宽敞,两个人挤一挤也能接受。
“你干嘛呢?”覃烟按住腰间不安分的手。
谢宁沉端着一本正经的声音,认真回话:“看看你有没有伤,顺便了解一下你最近的训练成果。”
如果不是有经验,覃烟大概已经信了。
腰带轻而易举解开,暗扣也一一解下,覃烟顺着衣襟探入。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武,覃烟手上添了几道茧子,磨得谢宁沉忍不住蜷缩。
“你……干嘛呢?”谢宁沉学得像样。
“给我辛苦的手按摩。”覃烟慢悠悠说着。
她可从来不吃亏。
谢宁沉在覃烟手下有几分瑟缩,但仍尽力贴合。妻主这些天的辛苦他当然也看在眼里,早出晚归,除了学堂的事,还在着力于书局的事,即使尽可能地撒手,提拔重用一群人,但初始需要覃烟处理的事也不少。
覃烟感受着手心的温热,犹如良药缓解乏力的小病症。
覃烟看了眼面容上**难掩的谢宁沉,心头扫去这些天的阴翳,所有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一点都不容易。
修路的事在做,办书局的活也没停。人手都分配出去了,还得招新人。
魏长渝在官场逐渐游刃有余,能力定力都在,也不缺人指点,如今忙得脚不沾地。而李明荷回皇城后进了金吾卫的训营里,全封闭的训练,比魏长渝还难见着。
三人各有各的忙。
“覃烟!你在走神吗?”谢宁沉敛眉,目光灼灼,烫人的很。
覃烟眨眼,用行动表示歉意,待久了,两个人太熟了,一点小动作都容易被看穿。
吻落在颈侧,覃烟顺手把他的玉簪摘下。
“要亲。”谢宁沉大方道。
覃烟下意识地吮住他的唇瓣,慢慢探入,舌尖毫不客气地袭卷,直至谢宁沉气息浓厚才离开,额头抵在他肩上。
耳边是相连的心跳声,覃烟漂浮的心安定下来,指间动作不停。
“有时间多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总是围绕着我。”
覃烟发觉出谢宁沉的粘人,若非她外出,谢宁沉几乎与她形影不离,对她的依赖也更甚从前,在一起时想要得到她时刻关注。所有关于她的琐事都亲力亲为,乐此不疲。
“我做错什么了吗?”谢宁沉不解她为何不愿意让他费心平常小事,在凤国,男子为妻贴身梳扮,尽心服侍,解决后顾之忧是常态。
“没有错。”覃烟眼神平静,“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管我在不在,都能过的开心。”
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成生活的中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依恋越深,告别的痛楚越难耐。
覃烟把衣袍重新系紧,告诉他:“世界是用来探索的,人生是用来体验的。”
往世金宁前半生隐姓埋名,后半生随她漂泊不定,结局草草收场。如今来生,虽作为炮灰,但好歹有机会弥补。而且有她覃烟在,不会真的让他沦为炮灰的。
“我知晓了。”谢宁沉应她。
之后的几个月,谢宁沉还是乐于插手覃烟的衣食住行,但也会在闲暇时琴棋书画,自在悠闲。
生活小满胜万全,任务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覃烟也不着急,慢慢过着她的小日子,生活总体平静安宁,偶尔也会有小插曲。
这天,覃烟找到书房里的人问:“谢宁沉?我的话本呢?你看完了吗?”
最近她案上的话本总是不见,问了青禾,她也不知去向,只告诉覃烟书房现今都是主君在管理收拾。
覃烟开始只当谢宁沉拿去看了,一直没还回来,她后来又在书房角落处找到了,就没多想,直到现在她怎么也找不到了,才琢磨出点不对劲。
又不是小孩子,不至于用这种小把戏吸引她的注意。
谢宁沉先是心虚移开目光,才轻声给覃烟解释:“那些内容有问题,我丢了,改天赔你几本。”
“有什么问题?”覃烟看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谢宁沉放下画笔,直勾勾盯着她,“一妻五夫,好看吗?”
覃烟难得心虚,下一刻又挺直腰板,“看归看,我又不会去学。”
而且除了感情糟点多,其他的都挺有意思的,故事几经周折,引人入胜。
“这几本……都有违礼教,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放荡纵情,就是……与有妻之夫苟合,相当不道德,要少看。”谢宁沉一本正经。
“我只是见识一下。”覃烟摸了摸鼻尖,可惜那些孤本。
谢宁沉主动拉过覃烟的手,凤眸低垂,似是小心翼翼,声音也放软着,“妻主会怪我自作主张吗?”
覃烟看着眼前装模做样的男人,故作严肃道:“当然了,太无法无天了。”
谢宁沉清楚她对自己的纵容程度,不至于真的生气,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滑过,眉目里笑意清浅,“那妻主怎样才能原谅我?”
“今晚睡书房?”
覃烟此话一出,谢宁沉先坐不住了,气鼓鼓地瞪她,随后拿出旁边画卷下的话本子,丟在桌案上,偏过头道:“那你抱着它睡去吧。”
覃烟凑近,泛红的眼尾在白皙俊脸上明显,轻声叹道:“你是雪人吗?一点火就化水了,有点太娇贵。”
谢宁沉冷哼。
夜里自是没有分房,覃烟都哄着有经验了。
……
休沐日这天,覃烟没去学子监,在家陪谢宁沉,下午两人才出发去街上,一个去参加小聚,一个与好友谈画。
街坊人流来往喧嚣。一队婚车热闹穿行而过。茶楼上覃烟三人静看,心思各异。
左怀桉要成亲了,李明荷前两日才收到消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要不要去婚席。优柔寡断之下人也沉默不少。
魏长渝在一旁拱火,“现在不去,以后就得到孩子百日宴再见了吧。”
李明荷低眸失神,难得没有和魏长渝呛声。往日有理无理都爱说的。
覃烟坐回去,见她这副苦恼模样,帮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投壶决定,进了就去,没进就算了。
李明荷真打起这主意,忙得叫小厮准备物件。
魏长渝没再多说,也明白李明荷怕是闭着眼睛也能投进,不过是守个理由心安。
箭筒放得远了些,加了难度。
李明荷举着箭深呼后掷出。
哪料一旁花生将箭撞离目标。
李明荷立即望向覃烟,不理解,只皱眉道:“烟姐,别捣乱了。我……我再来一次。”
说着便将箭捡起又开始投。
刚做好准备把箭投出去,又一颗花生出现。
这次是魏长渝。
李明荷当即就恼火了,“你干嘛呢?我现在这个真的很重要!”
魏长渝叹了口气,只怪这榆木脑袋不开窍,好心道:“你不是想去吗?”
李明荷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又说不来,只嚷嚷“你们不懂”。
魏长渝这下懒得给面子了,“我们不懂?一个已婚,一个待婚,你那点小心思我们不懂?”
李明荷还是道“不懂”,又匆匆把箭投出去,这下没人干扰,但她心绪乱了,结果还是未中。
“不可能!失误了,都怪魏长渝干扰我!”
魏长渝只笑笑不说话。
又来一回,这次发挥出平常水平,投进去了。李明荷呲起的大牙在看到魏长渝戏谑的笑而收起。
李明荷冷静下来,她这下是真明白了,也坐回桌前,饮尽一杯清茶后嚷嚷道,“他怎么能这么早成亲呢!太早了。”
魏长渝摇晃着扇子,轻飘飘地搭话:“早晚都是要成的,有什么区别?”
李明荷:“……”
毕竟是多年的好友,魏长渝还是苦口婆心道:“你要真有想法就该主动点,现在好了,对方都送请帖来了。”
“烟姐。”李明荷撅嘴。
覃烟淡定的很,“你不是心里早有想法了吗?”
“可现在都……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李明荷犹豫不定。
“真不知道你愁什么。大不了去抢亲,若是去晚了,礼成了,你可真没机会了。”
覃烟语出惊人,李明荷还未做出反应,魏长渝就笑着接话,“也是,到时候后悔了,你也没机会了,勾搭有妻之夫一告一个准。”
李明荷将脸埋在手掌里,闷闷道:“可是与我在一起,将来我若是回到边城,不幸战亡,他一个人又该如何是好?”
边境即使没有大战争,也会偶尔有小磨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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