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自然仁慈,百年来,古崖村一直都祭拜着神君,而神君只刚回人间便替古崖村报了血仇,如今神君再施仁慈救下泠舟,却不过是为了解除元神的封印,但神君现下不愿收回泠舟的命,是否有何事必须由泠舟完成.....”
左泠舟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或是,神君还要泠舟去解除某个地方的封印。”
闻言,缙云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温声道,“真不愧是与本君‘同生共死’之人,竟如此之快便听到了本君的心。”
“如今本君不死,你定永生。”
“是吗。”左泠舟笑了一声,“若我死,你还会活着吗?”
缙云蹙眉。
原以为左泠舟放弃了抵抗,不曾想,只见左泠舟眸光一凛,取出了藏在背后的利刃,手疾眼快的刺入了那箭矢导致的致命伤。
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缙云,在利刃刺入的瞬间,那刀尖不过刺伤了她的皮肤,而利刃的整个刀身都被缙云一把抓住,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他的手心,鲜血直流。
是,缙云不死,她能永生,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致命伤会是弱点吗?
“本君说过,左泠舟,你当本君真的仁慈?你想死,本君偏不让你死,你若是觉得痛苦,那本君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也难!”
缙云反手夺过她的利刃,随后另一只手用力击向她的肩膀。
措不及防间,左泠舟向后倒去。
然而,倒地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定睛一看,原本还身处破庙的她如今竟倒在了她家的院子中。
左泠舟愣了一下,一个身影突然从她身边跑过,她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
是她自己。
只见左母端出一盘热菜,见到她回来,笑着招呼她,然而下一秒,一支冷箭从她身旁穿过直直射穿了左母的心脏,而‘她’愤懑的转身杀了那可怖的黑衣人。
左泠舟艰难的站起来,看着无能为力的自己抱着死去的母亲痛哭着。
“阿娘……”
“左……左泠舟,跑啊左泠舟!”她奋力的朝着她自己喊着,“废物!站起来跑啊!”
直到左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左父回过头,站在院中的左泠舟顺着他的视线也猛地回过头去,几个黑衣人已寻了过来,那箭啧已在弦上。
左泠舟奋力地跑过去想要替父亲挡住那支箭。
然而,这一切终究是幻境。
那支箭却穿过的她的身体无情的刺穿左父的身体。
她跑过去想要接住父亲倒下的身体,可她奋力一扑,却再次倒在了院中。
她愣了一下。
直到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的耳边,不等她反应过来,那支冷箭再次射穿了左母的心脏。
幻境循环往复,没有停歇,她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村民和父母被无辜杀害的场景。
“不!”左泠舟大喊着,绝望之下,终于吐出了残留在体内的淤血。
她颤抖着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耳边不断地传来村民被无杀害的惨叫声,在她濒临崩溃之际,一道空灵的嗓音从四周传来。
“左泠舟,你既有勇气去死,你不妨看看杀害你父母和这些村民之人,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缙云却从她身后慢慢走来,站在她的身边。
听到这话,左泠舟抬起头来,在不远处的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挥剑抹了一个村民的脖子后,一个东西赫然掉落在她眼前。
是一个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字,一个秋字。
她的阿伯曾经给她说过一个故事,给她看过一张图。
传闻在古崖外,有一江湖组织的杀手,那群杀手只听令一个人,而那个人必须手持斩秋令。
斩秋令一出,江湖上无人不闻风丧胆。
而那张图上的图案,与这个掉落下来的令牌一模一样。
这不是斩秋令,而是那群杀手的身份象征。
屠戮古崖的竟然是一群与古崖毫不相干的杀手组织。
左泠舟捡起那块令牌,幻境中古崖村的环境逐渐随风散去,周围再次变回了鲛人庙。
“古崖村从来与世无争,为何那群人会因此大开杀戮……”左泠舟低声喃喃道,不禁让她回想起了那个老伯要撵人走的时候。
那个男人,说了什么,能让这个向来懂礼的老伯如此生气。
缙云从她身旁走到她面前再次蹲了下来,“如今,可还想死?”
“如何能不想......”左泠舟抬起眸子对上缙云的目光,用力的紧握着那块令牌,“可我的父母为了护我而死,我空有一身本领,所以我觉不能空着手去见她们。”
她抬手抹掉残留在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边说着便朝缙云拱手行礼,“泠舟承神君护佑,若神君愿助泠舟报血仇,泠舟以命起誓,从此以后,泠舟唯命是从,绝不食言!”
缙云抬手挡住了她的行礼,“能够想通,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今我的内丹在你的体内,你可试着运行它蕴含着的力量,让其为你所用。”
“......神君的内丹。”左泠舟不解,“神君不拿回去?”
“本君修炼万年,区区一颗内丹罢了,便当是本君感谢你舍命给本君解了这该死的封印。”缙云语气淡淡地开口道,“况且,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可比这群凡人还要恐怖,它留在你体内不仅能保你,还能够维护你这不死之身。”
言罢,缙云从她身侧走出了庙宇。
“......神君要我去什么地方?”左泠舟转身问道。
“不是你,是我们。”缙云停下脚步,转身道,“.......我倒是忘了告诉你,那个真正要屠戮古崖村之人如今尚还安然地活着。”
他又顿了顿,开口道,“他叫什么......凭尹,一身的铜臭味,名字也是这般的没品。”
闻言,左泠舟霎时茅塞顿开,“可是那个穿金带银的官人?”
“呵,难为你想起来了。”缙云调侃道,“我这浪潮砸下来时,有人在背后护住了他,让他免于一死,不然,我可想把他扔进临海,喂给我的鱼子鱼孙。”
“不过,虽然让他逃了,但他背后之人反噬重伤,想来没个一年半载,估计都很难施展法术了。”
“有人救了他!”
尽管感觉到左泠舟的诧异,但缙云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来古崖是来找一样千年以前的东西。”
古崖居然有......千年以前的东西?
“千年以前的东西?”左泠舟思来想去,斟酌了一下开口问到道,“他们来,莫不是要剖神君的内丹?”
缙云不语,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只见他慢慢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未等她反应过来,脖颈突然间刺痛。
左泠舟摸了摸空空的锁骨,带在她脖子上的珍珠就那么被他隔空取了过去。
缙云目光复杂地端详着那颗寻常的珍珠,“……本君的内丹有何稀奇,论罕见,你这珍珠才算得上稀罕物。”
“神君此话……”左泠舟还未说完,顿时感觉体内一股寒流直接窜向四肢。
她紧皱着眉,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在地上。
好冷……好冷……
她紧抱着自己,不明所以,试图想要压制体内莫名其妙的寒意。
缙云目光淡如水般看着被冷到打颤的左泠舟,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珠子。
随即,他单手运着内力,那颗珠子瞬间漂浮在他掌心之上,另一只手则将那颗珠子里蕴含着的力量缓缓推向面前的左泠舟。
两股力量地碰撞,白色与蓝色的光芒互相压制。
但很显然,珍珠里那股白色的力量正在慢慢地压制着左泠舟体内那股乱窜的寒意。
“果然……”
缙云反手将珠子收了回来,断了力量的输送,扶起跪在地上的左泠舟。
“我刚才,怎么会突然那么冷。”左泠舟不解地问道。
缙云将那颗珠子还给她,开口道,“本君的真身乃是活了万年的陵鱼,修炼之地是极寒的海域,修炼万年才结成的内丹,它的力量自然是非冷极寒,虽说也是难得的神物。”
“可内丹进入你体内的时候,本君便纳闷,为何你还未被冻僵,如今看来,是这颗珠子在帮你慢慢地吸收着内丹的力量。”
缙云云淡风轻地说着,就如同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物什,仿佛并不在意这颗万年的内丹。
“吸收力量……”左泠舟摸了摸那颗珠子,说道,“这是我幼时第一次去神君庙里,从顶上掉下来的,我觉得好看便带在身上了。”
她又继续说道,“神君方才说这是稀罕物,那群人莫不是……是为了来寻这颗珠子?”
缙云不语,只转身往前走,“天机不可泄露,若想知道,那便随本君出了这古崖。”
左泠舟刚要跟上去,可她转身想看看这村子,霎时间,整个村子竟随风飘散,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整个村子都没存在过似的。
她震惊的瞪圆了眼睛,耳边却传来了缙云的声音,“本君已将整个村子隐了起来,很快,便会有人来安葬他们,如今最为尽快之事,便是你离开古崖,不能让别人发现,古崖还有活着的人。”
“否则,你将永无宁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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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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