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是乱问的，以前他们虽然经常打球，但其实几乎没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更遑论这样相处。
“？”
正准备躺下的江凛用一种不可言喻的眼神看着他，“什么？”
“就是，你是不是有点异物癖之类的。”贺姜州似乎还认真想了一下。
江凛很无语地躺下，“恋物癖？你真敢想。”
“那突然跟我走近？”
“这跟恋物癖有关系？”
“从变成篮球之后才走近的啊。”
“那叫契机，靠。”
能说成恋物癖，江凛也是活久见了。
“那为什么突然走近？”第一次听见他说脏话，贺姜州都愣了一下，不过被这样说生气也正常。
江凛躺在了一旁，只留了一盏床头灯。“说实话，不知道，就是感觉如果不那样的话会……”
话说一半就没声音了，贺姜州皱眉：“会什么？”
好吧，安全帽没有眉毛，其实他没皱眉。
“……不知道，应该是后悔之类的吧。”江凛回答得很迟疑。
“那是什么鬼话？”
对方却不再回话。
贺姜州也不想再搭话，奈何这两天休息时间变多了，此时毫无睡意，“你不玩手机给我玩。”
“手都没有你还玩上了。”江凛侧过身，又点亮了手机。
“刷视频，帮我开一个自动连播。”
“哇，真是好伟大的发明。”江凛伸过来的手转而将手机反扣，问：“你手机密码？”
“算了。”怕他乱翻，贺姜州突然觉得这点无聊也不是不能忍。
“那睡吧。”江凛一眼看穿他那点小心思，随后想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收回手的一瞬间碰到了贺姜州，两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贺姜州突然变回来了。
昏黄的床头灯下，四目相对。
刚开始贺姜州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江凛的手碰到了他的脸，触感太强烈，他猛地坐了起来。
他抬起双手，果然已经恢复人样。
意识到这点，贺姜州当即拿起手机就要走。
“喂，贺姜州。”江凛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最后一趟公车九点半，现在已经十点了。”
贺姜州低头一看，十点二十一分。
“靠。”他低骂了一声，不甘心又问：“开车的话多久？”
如果不是很久的话，就让他妈来接吧。
“来回两三个小时？”江凛似乎想了想才回。
“？”贺姜州不可置信地看去，不过今天来的时候确实做了好久的车。
“先休息一晚？”江凛给了个台阶。
“我是人没法跟你睡一床。”说着，贺姜州就要下床。
“那你暂时不是人就行了。”
“说点人话？”贺姜州回头。
“我房间有空调。”
已经坐起来的贺姜州又躺了下去，“我接受。”
“小伙子，有前途。”江凛拉开一条薄毯。
当然，其实整个房子里都有空调，他没说是因为贺姜州也没问。
贺姜州只能说，能屈能伸是丈夫。
主要是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回去早一点也行。
他平时跟秦丞君一伙人玩累了都是直接睡对方家，几个大男人两眼一闭就第二天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六月大热天他能在半夜冷醒。
本能地看一眼空调多少度，结果显示器没亮，他只得先找遥控器。
应该在床头柜上，伸手先摸到了手机，他按亮。
刹那间，双眼被光刺穿。
“靠！”贺姜州猛地把手机盖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江凛抬起头，声音沙哑：“贺姜州？”
“你踏马开多少度，冷死了。”贺姜州摸黑找了一下，没找到遥控器。
江凛才反应过来一般，伸手搭在了他身上，“刚好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从另一边拿出了手机，点了两下。
显示器被唤醒，十六度！
见他没睡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贺姜州一把抢过手机，调到了二十度。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贺姜州急急忙忙起床，“喂，我没鞋子。”
每次他变回来都是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长裤，之前是在自己家，没鞋子都没发现。
现在才意识到，每次变回来他的鞋子都消失了。
“穿我的。”
“也没牙刷。”
江凛抬手指了一下，“柜子第二格。”
“我走了。”洗漱完之后，贺姜州拿起手机就走了。
还没到家，路上就收到了妈妈发来的信息：我以为你晚上会回来，妈妈去出差了。
贺姜州赶紧打电话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接，“喂，姜州。”
“妈，你去了？”
嘈杂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滴滴滴”的喇叭声催得人心惊。
“在路上了，你回家了？”
行李箱轮子急促滑动的声音跟着走。
“还没，跟同学在外面，你什么时候回来？”贺姜州靠在扶手上。
“现在还不知道呢，我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现在赶车有点急。”
“……好。”
嘟嘟嘟——
回到家，跟昨天出门的时候差不多。
冰箱里放了些青葡萄和橘子，还有做好的两碟菜。
贺姜州热了饭菜，吃饱后把果往包里一装，又去学校了。
贺姜州回想了几次变身，三次都是快中午时或是傍晚变的，但只是个大概，有早有晚。
还有，要变多久时间，这个完全就是随机的。
早知道一早就走，他昨晚就回来了。
又懊悔，又庆幸。
懊悔没有回来见一面，庆幸没有打电话让她去接。
这么早就走，回来也不过减少她的睡眠时间，徒增劳累。
回到学校之后也是和秦丞君几个刷题，打打球，然后去学校周边找饭吃。
下午实在太热了，基本上就是回宿舍打游戏或是睡觉。
奇怪的是，直到第二天，贺姜州都没再变成什么。
星期一他们班第三体育课。
快中午，体育课，篮球。
简直跟他第一次变身时一模一样，他有点犹豫，待会儿要不要装不舒服。
刚早上第二节课，还不算太热，没开空调，他就开窗吹风。
他趴桌上正想着，窗帘被风吹起将他盖住，他刚想掀开，突然视角就变了。
他急忙起身，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站在了桌上。
也不对，他不是人了。
外面太亮了，从窗上也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短短的腿。
伸手，四个爪子，黑漆漆的。
应该是一个布偶，竟然还能动。
他刚想走两步，窗帘就被拉开了，秦丞君开窗吹风，哀嚎：“快开空调吧，同学们，我要热死了。”
窗帘被掀开，贺姜州露了出来，现在人太多，他只能装死。
“靠，贺姜州什么时候有个这么丑的东西！”
秦丞君一把把布偶抓了起来，“我靠，竹竿，你看这玩意儿哈哈哈哈哈！”
马竹竿看了一眼，也分不清美丑，只问到：“姜州怎么没回来？”
“他去哪儿了？”秦丞君还在笑。
“不是和你一起去厕所了吗？”马竹竿反问。
“没有啊，没事，他最近总是中途跑。”秦丞君巴拉了一下布偶的衣服，“服了，为什么这玩意只穿衣服不穿裤子？”
说着，还把布偶的衣服撩了起来，甚至感慨了一句：“哎哟，我以为是一块布缝在上面，真是件衣服。”
“可能是这样看可爱一点，女孩子比较喜欢这种。”马竹竿挠挠头。
“可爱个屁。”秦丞君差点把布偶的脸戳到马竹竿眼睛里，“龇牙咧嘴的，好丑。”
马竹竿很明显被吓了一跳，往后拉了一下板凳，“那可能是姜州自己买的。”
上课铃响了，教室安静下来。
贺姜州想趁这个机会跟秦丞君搭话，于是想伸手去碰，结果手太短了，偏下身子才勉强碰到。
秦丞君以为是没放稳，又抓了过去，无聊就用手戳两下。
对于贺姜州现在这体型而言，这无异于是被踹了几脚，疼得他想咬开秦丞君的手，才发现其实他只有手脚能动。
代价是不能说话了。
似乎是太无聊了，他又放在了一旁。
贺姜州歪在一旁，这回没装死，因为差点真死了。
刚听了一会儿课，秦丞君又把他塞进了桌筒，还低声嘀咕：“太丑了，影响我上课。”
贺姜州：“……”
桌子里全是书，贺姜州头和腿都曲在了一起，用力调整了半天也没找到舒适的姿势。
煎熬中，下课铃总算响了。
“姜州真蠢啊，什么课不好，逃了体育课。”一下课，秦丞君就跑了，完全忘记了塞在桌筒里的布偶。
好在这节是体育课，教室里很快就没人了。
贺姜州从桌子里跳了下来，其实是摔下来的，好在一身棉花，不然刚才就真死了。
他拍拍尘土，走了半天都没走出教室。
服了。
好不容易走到走廊，上课预备铃已经响了。
他们体育是选修制，所以基本上都是几个班一起上课，但是体育课被分为三大组，所以他们班和一班并不是一起上课。
然而，他刚往一班走了几步，就被人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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