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诚察觉到了萧远舟的异样，走到门口，戏谑道：“萧兄，这小子不识好歹，刚抓到他时，还害死了我两个手下。您要是有兴趣，等我玩腻了，让您尝尝鲜？”
“你爱好挺别致啊。”萧远舟笑道：“不过我对别人用过的东西不感兴趣，尤其是这种带刺的，你当心硌掉牙。”言罢，抬腿就要离去。
这时，原本趴在地上的江砚，费力地抬起头，透过血黏的碎发看清来人，男人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身黑衣利落装扮，显得十分干练。
江砚眼中闪过复杂，干裂的唇动了动，声音嘶哑：“萧……萧……”
他眉头因用力回想而绷紧，却只能含糊地补了半句：“萧什么……州？救我，救救我……”
那声州字说得没底，显然是记不得人的名字了。
风诚闻言，愣了愣，随即嗤笑：“救你，人家可没善心。小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但江砚却不管不顾，声音陡然拔高：“萧什州！救我，救救我，我是来找你的，我来青岩市就是为了找你。”
萧远舟脚步猛地顿住，他转回头，看向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此刻，俊美的脸上写满狼狈，身上松垮的旧衣，往日的清贵荡然无存。
萧远舟平静问道：“江少爷，找我？你找我干嘛啊。”
江砚咬着牙，艰难地说道：“是……是真的，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如果你不听我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风诚见他越说越急，心头突然咯噔一下：“闭嘴！在这里胡乱攀扯什么！”
说着，抬脚猛踹江砚肋骨，让人疼得弓起身子。
同时对手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疯子拖下去！给我堵住他的嘴！”
“等等，风兄，急什么啊”萧远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尖电光盘旋：“这人我认识，不如让我单独跟他聊几句呗。”
风诚愣了愣：“萧兄这是……”
萧远舟瞥了一眼风诚，手中电光闪烁得更盛。
风诚心中不爽，萧远舟摆明要插手，可他忌惮对方的异能，之前多次交过手，都没讨到好处。
犹豫后，风诚咬牙道：“行，给你面子。一小时，一小时后我立马来抓人。”
萧远舟拎着人去了磨坊，丢在墙角，阿虎递来块发硬的面饼，他随手接过，咔嚓咬下一大口。
“说吧，”他嚼着面饼含糊道：“何事，若是让我开心了，指不定救你了。”
江砚忍着痛撑坐起身，视线扫过屋里众人，眉头微蹙：“让他们先出去，我只跟你讲。”
萧远舟又咬了口饼：“有话就直接说。”
“我只对你一人讲。”江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萧远舟眼神冷了几分：“江少爷，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
阿虎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打趣道：“大漂亮，都是自家兄弟，啥事儿还藏着掖着？风诚那厮的人说不定就在门外盯着呢。”
“是啊，你就赶紧说吧，时间过了，老大可不会管你的。”
“大漂亮，老大的事就是咱们家的大事哩，说呗”
江砚突然扯了扯嘴角，笑容混着血污，透着股豁出去的狠劲：“是吗？那可多了。比如萧什么舟的在床上……中看不中用，没劲，三秒就蔫，想听细节吗？”
“咳，咳咳！”萧远舟嘴里的面饼差点呛进气管，脸瞬间涨红：“江砚，你胡说八道什么！死到临头，你……你居然还敢我面前满嘴胡言乱语，不要命了”
四周瞬间死寂，随即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和嗡嗡的议论。
阿虎瞳孔猛的放大：“三……三秒？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真的假的啊。”
“不会吧，咱老大长得结实啊，再说了，老大对这档子事不感兴趣。”
“对唉，毕竟这多年都没给咱找大嫂，定是这小子失心疯了，想爬老大的床想疯了，故意泼脏水。”
“可老大为啥一直不找大嫂啊？老大都28了吧。这小子细皮嫩肉，长得还挺俊，换做一般男人，估计真忍不住。”
“嘘，你小声点，找死啊。”
大山疑惑不解：“估计老大不喜欢女人吧，不对啊，喜欢男的，那这两人不会真有点事儿吧。”
“你别在这儿瞎说！这小子纯粹是在放屁，老大怎么可能会秒射！”
“射你个头！”萧远舟面色阴沉，吼道：“老子还在这呢，叭叭叭，叭个没完，那小子骗人的，懂不懂，出去，谁敢乱传，把你们全电成麻花。”
虽一脸八卦没看够，但见人真急了，也不敢多言，一群人忙不迭地退出屋子，阿虎还不忘回头瞅了一眼，被萧远舟眼刀扫过，赶紧缩着脖子带上门。
萧远舟几步走到江砚面前，咬牙切齿道：“江少爷，你疯了吧？说这种话有意思？还要不要脸了”
江砚却镇定道：“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萧什州你说我还会在乎脸面吗？”
“萧什州？”萧远舟低低重复了一遍，咬牙道：“江少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这记性倒是好得很。”
他俯身靠近，阴影沉沉落下，将江砚眉眼完全罩住。指节轻抵对方下巴，没用几分力，却似无形的锁。
“我叫萧远舟。”他低声道：“远近的远，行舟的舟，记住了吗。”
江砚微微仰头，无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噙着抹嘲讽：“不记得又如何？记住了又怎样。”
“随便你，无所谓，反正我想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我没时间闲聊，现在能说了？到底什么事。”
江砚却低下了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萧远舟心头火起，抬手指向门口，一道细微的电光溢出。
门外立刻传来几声慌乱的痛呼：“哎哟喂！麻了麻了！错了老大，错了！”
“都给我滚远点！”萧远舟声音里带着戾气：“谁敢偷听，死！”
门外的动静瞬间消失。
他转回头，见江砚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耐不住性子，伸手又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人抬头：“说！你要是没正经事，我现在就把你扔回风诚那去。”
江砚的喉结滚了滚，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
萧远舟皱眉：“什么？”
江砚的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声音依旧轻飘飘的，却比刚才清楚了些：“我给你生了个儿子。”
萧远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声音太小，皱着眉呵斥：“大声点！没吃饭吗？”
说完，他蹲下身，凑近了些，几乎能看清江砚脸上未干的血渍和眼底的紧张。
这一次，那几个字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
萧远舟脸上的不耐瞬间凝固，捏着江砚下巴的手猛地松了劲，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他怔怔地看着江砚，瞳孔骤缩，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道惊雷。
“你……”他费了老大劲才挤出一个字：“你说什么？”
江砚睫毛颤了颤：“我生了个孩子，是你的。”
“不可能。”萧远舟几乎是脱口而出，硬撑的高冷架子瞬间咔嚓一声碎成八瓣，沙雕本色暴露无遗。
萧远舟一脸你怕不是疯了的表情说道：“江砚，你是个男人，跟我一样站着尿的啊，你是不是被打坏脑子了？这种话你不能编啊，我还没结婚呢，你给我凭空编个娃，我日后咋讨老婆？”
“我以前确实看你不顺眼，但老话说得好，往日恩怨如流水嘛！当年床上你吃亏了，你揍我一顿出气，是我活该，我认！可现下你脑子被人打坏了，可不能赖我头上啊！”
说着，假惺惺叹了口气，拍了拍江砚的肩膀：“实在不行，看在当年好歹同过……呃，同过床的情分上，我送你去市基地，寻位好医生给你治治吧。”
江砚一脸严肃，直视着萧远舟的眼睛：“我没编，我说的是真的，孩子叫江泽，五岁了，你可以算算时间。萧远舟，你就是个怪物，是你害了我。”
“你骂谁怪物呢，江砚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男人，这怎么可能，空口无凭的，你拿什么证明？”
萧远舟似乎找到了底气：对，你拿什么证明。
江砚反倒平静下来，二话不说，挽起衣服，露出肚子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理直气壮：“你看好了，这就是证据。”
萧远舟盯着那道疤，喃喃道：“哇，好长一条割阑尾的刀疤啊，看吧，你们这种大少爷，不爱吃早饭，肠胃迟早出问题。”
江砚气得咬牙，即使拥有良好教养，也忍不住骂出脏话：“割你几把，孩子现在就在鹰嘴崖的山洞里，我是出来找水源的，但这群畜牲一直追着我，我才被抓了。你若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去找人做亲子鉴定，我绝不拦着。”
萧远舟眨了眨眼，见江砚底气十足的模样，心里天秤开始晃悠。
他焦躁地在屋里转圈，离谱，真他妈离谱……但末日都来了，芯片都能成精了，男人揣崽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他掰着手指头算，大学没毕业，六年前走的，怀胎十月，五岁……还真对得上？不至于吧，一晚就中？命中率忒高。
越想心越慌，他突然抬手按住太阳穴，怎么办，怎么办，男人咋能生孩子啊，江砚不会是披着人皮的女鬼吧。
乱糟糟的念头突然被一道灵光劈开，哦……对了，他还有金手指呢，此时头上仿佛冒出了金灿灿的三大字：有外挂。
于是，赶紧静下心，全神贯注在心中默念，开机。
刹那间，金色的虚影浮现在眼前。萧远舟毫不犹豫，心中立刻下达指令：“扫描，给我把祖宗八代都扫出来。”
淡金色光线从江砚头顶缓缓扫下，光脑上立刻浮现出一行行数据：
【种族：人类】
【攻击性：15】
【生命状态：虚弱（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轻微骨裂，中度脱水）】
【威胁等级：无】
【综合评估：安全，注意体内存在罕见变异生殖腺体】
萧远舟盯着生殖腺体四个字，眉头锁得能夹死蚊子。光脑从不出错，活生生的男人，难得真生出孩子？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调出地图界面，想看看鹰嘴崖离此处有多远。
门板突然被砰砰敲响：“老大，风诚派手下过来要人了。”
萧远舟眼神一沉：“让他滚。”
门外的人愣了愣：“咱们没必要为了这小子跟他们撕破脸。”
“怕什么，”萧远舟声音懒散：“风诚那厮，属耗子的，贪生怕死。真要动手，也得挑白日。这黑灯瞎火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真炸刺。”
门外没了声音，显然是被说服了。
但萧远舟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到地图上，一个黄色光点裹挟着一抹绿，正朝宁河村狂飙突进。
可怕的是，在它们身后，红点密密麻麻冲进地图，只是速度明显慢很多，被前方的光点远远甩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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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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