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顾无咎猛地睁开眼睛。
脏在他胸腔中擂鼓，额上全是冷汗。
又来了——
那个自称为自己心魔的家伙简直邪恶的让人作呕，不断制造幻境折磨着自己。
自从那日与其相见，他就没能安然入睡过。
而令人作呕的祁白行此时正飘在少年身旁，摸索着下巴看着惊醒的少年。
从他来到小世界已经有几天了，少年也在逐渐转好。
“100，按你的说法真的能让这小人机获得成长？”
问道这个问题，祁白行看到蓝色小球猛地冲到他面前。
显然是来了兴致。
【当然没问题，本系统阅文无数，哪一个主角不是千锤百炼出英才，世界线扭曲一定是因为反派的消失减少了对主角心性的锻炼。】
祁白行对着骄傲的100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马上就到主角马上就要被追杀了，我们制造更多困难，历经此劫主角绝对能更强！】
【到时候让你求着我给你出招，哼！】
系统见祁白行不信自己哼唧几句就消失了。
祁白行看着仍揣着粗气的少年。
试试吧，说不定数据设定真要达到一定数值，主角就会成长呢？
祁白行想着。
几日后，祁白行正百无聊赖看着顾无咎制造陷阱。
寒冬中顾无咎只能凭地里野菜和偶尔抓到的动物来充饥，或到城中捡拾一些能换点小钱的物件。
“想不到昔日天骄，如今还不如一个乞丐。”祁白行对着顾无咎讥讽道。
顾无咎咬牙切齿道：“闭嘴你这邪魔，总有一天我要叫你生不如死！”
“好啊，我等着！”逗弄人机已经成为了他每日的乐子。
突然，他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异样波动——
有修仙者来了!
而正在生闷气的小人机还在无知无觉的制作陷阱。
“仙长，那小子就在那个庙里。”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谄媚的声音传来。“前几日我就看见这小子在城里鬼鬼祟祟翻东西，想不到是仙长家的奴仆。小的这就将他捉拿！”
听到门口动静，顾无咎慌乱躲到庙中佛像身后。
“砰——”
庙门猛地被踹开。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带着一群围着斗笠之人走进来。
这人是城中有名的地痞无赖，名唤贾三，在捡垃圾过程中祁白行曾瞧见过他几次，没想到他竟盯上了顾无咎。
没发现顾无咎身影，戴斗笠的人看向贾三。
“仙长，稍安勿躁，”贾三讨好的笑道：“这贱奴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大概率是躲在这庙里，待小人为您将他抓来。”
贾三在庙中大肆翻找，不一会就在佛像后找到了顾无咎。
“你小子敢偷仙长的东西。”贾三像拎小鸡一样把顾无咎带到斗笠人身旁：“仙长，您要的人我给您带到了。”
“不错。”为首的斗笠人颔首道。
贾三搓着双手，眼珠子滴溜溜转得飞快：“那小的的报酬——”
“噗——”
随着一声剑响，贾三倒在了地上。
拔剑的斗笠人将贾三踹开，擦了擦剑上的血：“你可以到黄泉去领。”
“小子，镇源锁在哪？”斗笠人之一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无咎。
他的问题让顾无咎瞳孔一阵。
镇源锁这秘宝是只有自己家族才知道，顾无咎不知是哪走漏了风声。
顾无咎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话要说，斗笠人慢慢凑近他嘴边。
他一口咬在了斗笠人肩上，
“啊！”斗笠人一声惨叫，向后退去，脖颈处，一个黑痣随着动作一闪而过。
顾无咎畅快笑着，他也是算为家族的惨死做了点什么了。
斗笠人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将他打得脑袋一歪，但他仍止不住笑容。
"罢了，带回去审问。"为首的斗笠人摆摆手。
说完顾无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处水牢深埋地下，潮湿阴冷，石壁上上爬满了滑腻的青苔。
顾无咎正跪在污水中，他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脊背裸露，皮肉早已被鞭子撕开，血痕如蛛网般交错。
但他仍死死咬住牙关，他绝不会向杀害他家的凶手低头。
看到这一幕，祁白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顾无咎在这里被关了多少日，他便陪了多少日，他深深了解顾无咎受了怎般虐待。
虽然顾无咎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他仍觉得这般磨难对修为尽失，只有血肉之躯的少年有些太过了。
祁白行还知道少年在此绝境，却仍然不放弃搜集线索。
顾无咎已经记下了水牢环境，这几日企图从斗笠人身上套出更多信息，每当发现了什么有效信息，顾无咎眼中都会闪过一丝狡黠。
祁白行再次怀疑，如此灵动，真的是一串数据能做到的吗？
“啪——”
鞭影如同毒蛇，狠狠咬上少年背脊，让他仍不住发出一声闷声。
“居然还不说！”斗笠人狞笑着，鞭梢蘸了盐水，用更大力道抽打下去。
疼痛已经模糊了顾无咎意识，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他用力抬起头，看向斗笠人笑道。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斗笠人更生气了，顾无咎身上鞭痕不断增加着，气息也越来越弱。
“妈的，这小贱人，想不到用心魔蛊废了他修为，骨头也这么硬。”斗笠人抱怨着走远：“要不是长老说留他一命，我一定抽丝他。”
撑到现在也算值了，顾无咎勉强咧了咧嘴角，失去了意识。
随着时间流逝，顾无咎昏迷时间越来越长，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胃底空得发痛。
他眼睛深陷在眼眶里浑浊无神，但仍固执地睁开着。
套出的信息越多，他离真相越近，本来该高兴，他心却因这黑暗真相沉到谷底，灭他家族之人，似乎和自己家族有什么联系。
“小人机，又在这想什么呢？”一道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心魔最近总试图在自己清醒时和自己搭话，有时候说话夹枪带棒，有时候却只是没有营养的话语。
顾无咎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要回他些什么。
从祁白行心生不忍开始，他就总在和顾无咎搭话，试图让顾无咎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但是就算是祁白行不断地搭话，顾无咎也变得越来越麻木。
又到了行刑时刻，斗笠人拿着鞭子走进来，在抽打中顾无咎头也不抬。
“这就是你说的磨砺主角？”祁白行问道。
【可是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啊，也许马上主角就要爆发了呢？】100弱弱的说道。
祁白行对100呵斥道：“够了！”
他看着在鞭打中昏过去的顾无咎：“小子，我又救了你一次，你可要记着点我的好啊。”
他直接接替了顾无咎身体的控制权。
“这小子嘴真是硬，都这么多天了，我看直接杀了算了。”斗笠人用传音术跟人抱怨着。
被锁链困住的人猛地睁开眼睛，特技秘银制成的锁链“咔”的断裂。
他猛然暴起，用干枯的手拧断了斗笠人的脖子，待搜遍了斗笠人之身后，他便用传送符消失在了原地。
顾无咎从雪地中醒来后以为自己到了地府，他已经不在潮湿地牢之中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仍在人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伤口全部结了疤痕，似乎也没那么疼痛了。
他从地上捧起一把雪，大口的嚼着，雪水温养了他干咳的喉咙。
缓了一会，顾无咎从地上摸索出一块尖锐石头。
“你要干什么？”从顾无咎醒后一直没有出声的祁白行忍不住问道。
顾无咎没有说话，只是将石头对准自己的脸。
随着石头划破皮肉，鲜血顺着石头不住流淌，顾无咎彻底毁了容。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顾无咎，而是多了一个名唤陈九的乞丐。
不出五日，固陇城街道上氛围微妙起来。
四处挂满了一个少年的画像，街道上不时会有穿斗笠的仙长出现，据说是哪家奴仆盗窃后畏罪潜逃，如果抓到他重重有赏。
街坊们因为这气氛，轻易不会出门。
但今日不同。
今日街道上围满了人，大家都热情高涨，议论纷纷。
今日是仙门选拔人才的日子，会有仙师到各城各镇挑选有天赋的孩子作为弟子。
如果攀上仙家，可以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声鹤鸣穿空，一位仙人驾鹤而来。
“各位乡亲们，今日是我启云宗收徒之日，各位可将孩子带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仙缘。”仙人一遍说着，仙鹤化为一把拂尘飞入他手中，引起围观众人一阵惊呼。
顾无咎混在乞丐堆里冷眼看着启云宗收徒。
启云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比顾无咎所在的青玄宗有过之而无不及，距离启云宗老祖联合众仙家镇压魔族入侵证道飞升已经过了274年，两百多年间除了初代仙师再无人飞升。
顾家也是镇压魔族的众仙家之一。
但这些都和再与他这个筋脉寸断的废人无关了。
随着有天赋的孩子一个个被挑走，启云宗收徒仪式也进入了尾声，百姓四散。
“各位稍安勿躁，”仙长突然出声道：“我们启云宗还想选一些吃苦耐劳的少年作为杂役，可有人愿意？”
“我！”“我！”一时间人生鼎沸。
余光中，顾无咎看到了正在向这边走来的斗笠人。
他身影一闪，混入了报名杂役的人群中。
“仙长且慢，我们这几日逃跑了一个杂役，现在可能混在人群之中，不知仙长可否通融片刻，让我们搜查一下。”斗笠人从怀中掏出令牌恭敬地递给仙人。
仙人一开始有些不悦，看到令牌后态度却放缓了。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请便吧。”说完，仙人幻化了一把椅子坐下。
显然不准备干涉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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