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回装作无事人的样子:“妈你不用担心,网上都是乱编的,我没抄袭。”
“我知道你不会抄袭,你是我养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么,我是担心你有没有被那些评论伤到,明明那些人都有家人,怎么就随随便便就伤害别人家的宝贝儿子。”
听到母亲话语里快要溢出来的担忧,原以为满是铜墙铁壁的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柏回的喉结动了动,咽下心头涌上的那股酸涩:“没有,你儿子我很坚强,不会被这么点事儿打倒。”
他只是想要安慰母亲不要担心,结果听筒那边的人骤然变得沉默。
就在柏回以为母亲是不是掉线时,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隐忍的哭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些年你被镇上那些人怎么辱骂,怎么欺负……可每次问你身上的伤哪来的,你都说是不小心摔到的。”
“你总是这样一个人憋着,到现在连家也不回了,可是小回,那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跟你爸导致的,你不要把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说过,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永远是你的家人,你在妈妈眼里,永远都是最宝贝的儿子,妈妈也希望能成为你的依靠……”
听着听筒里母亲越来越激动的声音,柏回的睫毛颤了颤,沾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努力平息自己逐渐紊乱的呼吸,轻声道:“妈,我真的没事,这件事我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你们帮忙……我会再联系你们的。”
对面沉默一会儿,说:“那行吧,如果你自己解决不了,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我可不能任他们欺负我的儿子!”
这话让柏回想起小时候妈妈总是雄赳赳气昂昂护在他们面前的样子,唇角不禁柔和起来:“嗯,知道了。”
柏回挂断电话,身后响起江祁言的声音:“老婆,你想要吃什么?”
柏回下意识回头,想起自己眼眶还是红的,又连忙将头别了过去,想要借碎发挡住眼睛。
然而江祁言眼睛很尖,立马跑上前来:“老婆,你哭了!”
“没有……”
江祁言不让他躲,把着他的肩膀将他掰正。
细碎柔光下,柏回的眼眶周围有些泛红,眼下和睫毛上都闪烁着星点亮润,像被揉碎的星辰。
江祁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心疼得不得了。
柏回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我没事,你去煮饭吧。”
江祁言没放手,而是十分严肃地说道:“老婆,你是不是因为那些骂你的人才哭的,我帮你挨个骂回去!”
“不是,我不是因为他们哭的……”
“那是为什么?”
柏回微低下头,沉默许久,小声说:“反正不是因为那些人,我才不会为那些人流眼泪……”
耳畔安静了一阵,就当柏回以为江祁言还会再继续追问时,没想到江祁言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江祁言忽然抬手,说:“老婆,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柏回顿住,没有回复。
江祁言当他默认,缓缓将手覆上他的脸颊。
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眼下的肌肤,擦掉那一点湿润,他说:“虽然我老婆哭花的样子很美,但我还是更喜欢我老婆不哭的样子。”
江祁言微微弯起眼角,笑容温暖到像是一缕不小心溜进严冬的春风,扫走他心底那一点郁闷。
柏回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变快了些,正有些慌张,江祁言突然把脑袋凑了过来,左蹭右蹭,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哎哟,我们老婆太可爱了,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柏回被肉麻得脚趾都抓底了,努力挣脱开江祁言的怀抱:“不是说要煮饭么,你快去煮饭。”
江祁言一边继续贴贴,一边嘴上应着:“好的。老婆~”
“……”
-
警方的调查在井然有序地进行中,原本柏回以为风向一直要到结果出来时才会被扭转,没想第二天,有个自称A大学生的人突然站了出来,将当年抄袭事件的经过全部论述了一遍,还附上了谢文决的各种渣男事迹。
前面的抄袭事件可能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论述的真假,可后面谢文决的渣男经历可是有实打实的证据。
柏回也点进帖子看了看,有被谢文决的劈腿事迹小小震惊到。
该博主透露,谢文决在有女朋友期间,不光还到处在外面跟人YP,甚至趁女友不在家,把人偷偷带到女友的租房。弄脏了女友的床单不说,还把女友的项链随意拿走送给炮友。
那条项链还是博主朋友十八岁时母亲送的成年礼物,直到现在都没能要回来。
除此之外,博主还贴上了谢文诀跟各路女生的聊/骚记录。
柏回看完整篇文章,他之前就知道谢文决渣,但没想他能渣到这种程度。
不过他似乎能大致猜出博主的身份,应该是之前在食堂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荟怡的那位朋友。
柏回挺感谢她字里行间都有帮他说话。
他又往下翻了翻,没想到还有“惊喜”。评论里有好几个自称跟谢文决同校的初高中同学,说自己曾遭受过谢文决的霸凌。
这些言语一经发出,谢文决之前受害者的人设瞬间崩塌,流言也再次翻转,大批网络喷子开始朝谢文决涌去。
柏回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不知道谢文决现在会作何感想,不过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事实上此时的谢文决也确实濒临崩溃的边际。
舆论的传播速度远超他的意料,现在他下楼买个东西会被人指着说“那个网上渣男”。身边的朋友也不敢再联系他,就连一直向着他的二叔,这次也受到了牵连,让他以后不要再找他。
满世界的敌意让谢文决在屋子里躲了两天,除开父母,谁都不见。
因为焦虑过度,他吃什么吐什么,才两天,就掉了五六斤。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现在室友那边因为事情闹大,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实情。
可至少柏回那件事,他不允许再有任何反转。
决定好后,他穿上外套,戴上口罩和帽子,一路打车来到学校附近。他记得柏回似乎就住在这个片区,便顺着坡道往上走,没想到却看见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身影。
“江祁言?”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江祁言停下脚步,朝坡下裹得一身黑的人望去。
谢文决小跑上前,拉下自己的口罩:“江祁言,我是谢文决,之前我们一起参加过剧社活动,你还记得吗?”
江祁言看见眼前人的脸,皱了下眉头。
谢文决还沉浸在找到救命稻草的幻想中,没有发觉江祁言眼里的嫌弃,激动地说道:“谢文决呀!就是跟你一样,特别讨厌柏回的那个。”
听到柏回的名字,江祁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下一秒,他忽地松下眉头,说:“怎么了?”
谢文决:“你没看最近的新闻?柏回他现在涉嫌抄袭呀!”
江祁言:“看了,所以呢?”
谢文决顿了下,总感觉江祁言有点不待见他。
可他又觉得,现在让他遇上江祁言,就是老天爷在帮他。
A大谁不知道江祁言跟柏回处处不对付,不久前江祁言还被柏回弄到住院,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归校,肯定恨死柏回了。
以江祁言家在A城的背景,如果他能拉拢江祁言,让江祁言帮他一起对付柏回,那他就有获胜的可能性!
谢文决:“那个……江同学,我是替你可惜,你想你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结果被一个抄袭者骑到头上,你难道不觉得委屈?”
“你也知道吧,柏回他这人特别狡猾,之前他收了我的现金,却死活不承认自己抄袭,现在我的名声不是很好,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能蒙混过去!”
“江同学,你肯定不想看到你的对手就这样逃脱抄袭的罪名吧,如果你能出马,肯定可以把他压得动弹不得!”
江祁言没回话,漂亮的桃花眼划过一丝暗色。
但他很快又弯起嘴角:“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谢文诀见有戏,嘴角立马露出一抹得逞的奸笑,提议道:“很简单,你之前不是不是被他砸伤了脑袋么,这可是故意伤人!以你在A城的地位,把他告个三五年的不是什么难事儿。”
“所以你是想让我威胁他?”
“不不不,不是威胁,是为了秉持正义!”谢文决笑得十分殷勤,“主要现在我手上只有室友的口供,但这些证据不足以定罪,可江同学你不一样,你可是实打实地受到了伤害,你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吧……”
江祁言假作思考了一番,谢文决见迟迟得不到回应,有些紧张。
就在他以为这次谈判会以失败告终时,江祁言再次开口:“可我觉得这样不够有趣。”
谢文决眼睛一亮:“难道江同学你还有别的法子?”
江祁言眼角微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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