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回又再试了几次,浮漂总是落在一米周围处。
江为忍不住想上手教,被江祁言拦住,江祁言瞥了他家二叔一眼,十分自信地从柏回身后握过他的手,亲历亲为:“你得这样拉线。”
江为在旁看着江祁言也算不上太标准的抛线动作。
他都不好意思吐槽江祁言的心思!
柏回察觉到江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抵着江祁言,小声说:“你不要靠得这么近,你叔还在呢。”
江祁言目视着前方:“不用管他,看我怎么甩漂。”
语落,鱼线在手中被拉紧。
经由江祁言的辅助,浮漂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完美落在了正前方几米远处。
江为识相地回到自己的鱼竿处,懒得管两个小情侣。
柏回见此,默默从江祁言怀里离开,顺带给了他一个“你老实点”的眼神。
三人就这样排排坐着等候着鱼的大驾光临。
不知过了多久,倒是柏回的浮漂先动,他手忙脚乱地拉起鱼竿,因为太用力,鱼线发出一声划破空气的呼啸声。
旁边江为眼急,忙说:“不要太用力,要迂回。”
柏回按江为的说法,跟鱼来回拉扯,等到鱼没了劲儿,终于能透过湖面看到水下的生物,一条约莫十斤的鲢鳙。
这下连江祁言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他陪着江为钓了好几天鱼了,最大的也就一条不到半斤的鲫鱼,他都怀疑他们被下了钓不起大货的诅咒。
眼看鱼要靠岸,江为迅速拿来抄网,双眼放光地将鱼捞进王中,看向柏回的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敬慕起来:“小伙子,很有天赋啊。”
柏回被夸得不好意思:“应该只是新手保护期,运气好。”
连钓了好几天鱼的新手江祁言:“……”
他怎么没那么好运。
鲢鳙被放进了鱼护,其他两人看着这硕大的鱼,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归。
在几人干劲十足地钓鱼的同时,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再升,照亮整个水库。
碧绿色的水面在微风的撩拨下泛起一圈圈光亮,仿佛一颗颗被揉碎的钻石洒在了湖面。
钓了好几个小时,柏回有点饿了,他正想说要不要先去吃饭,就看见两叔侄如出一辙地坐在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飘动的浮漂。
不知道地还以为是在谈什么大生意。
他只好放弃了提吃饭的想法,陪两人又钓了会儿,没想到就这几分钟时间,又上了一条。
当两人看着他手里一斤重的鲫鱼时,柏回甚至感觉他俩下一秒都要哭出来了。
江祁言把鱼竿一丢:“算了,上午天气不可能好,下午再试吧。”
江为也说:“天冷鱼不活动,下午肯定好钓。”
柏回看着那么大的太阳,心里画了个“6”,但也没戳破两叔侄挽尊的话。
几人在附近的农家乐里简单吃了点,下午接着再战。
到四点的时候,江步青打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来亲戚了,让他们赶紧回来。
两叔侄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了鱼竿,拉起鱼护的时候,好家伙,五六条鲜活蹦跶的鱼,还啥种类的都有,一时看向柏回的表情都有些可怜幽怨了。
柏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要不一会儿我说这是你们钓的?”
他倒觉得是不是自己钓的无所谓。
但没想两叔侄都挺有骨气,纷纷说不,合力将鱼抬上了后车厢。
水库离江家有点距离,路上,柏回偷偷打探江家晚上来了些什么人。
听说江祁言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柏回一时产生了想要回家的念头。
江祁言立马就察觉了,握住他的手:“你别紧张,他们人都很好。”
坐在前面开车的江为听到他俩的话,说:“柏回你别想太多,小言他那些姑姑早就巴不得他找个对象了,欢迎你都还来不及呢,就是你一会儿别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了。”
“我们现在还不是——”介于不好意思,柏回想说他俩现在还不是交往对象,可早上都已经看到那种画面了,现在如果这样说,好像就更奇怪了。
而且就他俩现在这关系,说不是情侣谁信啊。
车子一路开回江家别院。
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屋内热闹的谈论声。
柏回缩在最后面,但仍不可避免被眼尖的人看见。
来人穿着高雅,一身中式淡墨旗袍,手里戴着一颗透亮的幽绿色翡翠,看见他,眼神里有讶色划过,对着江祁言问:“这位是?”
江祁言还没回,江为倒是多嘴了句:“你侄子终于有对象了。”
然后潇洒略过众人,朝里屋走去。
女人先是顿了下,紧接着眼露惊喜:“原来是小言的对象,糟了!”
女人有些激动:“我这想着就小言一个人,只带了一只红包,我得赶紧让你姑父找人再取些现钱出来。”
柏回想说不用,但女人已经转身进了里屋,找到一名身穿西装、气质沉冽的中年男人。
两人对话间似乎有被周边的人听见,没一会儿,柏回就感觉有无数道眼神朝自己看了过来。
顶着压力,柏回坐上了餐桌。
江祁言一共有三位姑姑,两位已经结了婚,还有一位是不婚主义者,成天背着行囊在全世界到处旅游。
除此还有一位叔叔,就是江为。不过到底也不是谁都像江祁言的大姑那么热情,但也都言笑晏晏,对他很是关照。
这餐吃到一半,柏回也跟着江祁言不知收了多少红包,而且每一只都很厚实。
柏回觉得这些钱对他来说有些太多了,但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拒绝,只得过后把钱交给江祁言处置。
这时,厨师突然端上一道青花椒酸菜鱼。
里面的鱼,正是柏回白天钓的鲢鳙。
原本平平无奇的鲢鳙在厨师的刀工和摆盘下变成了高档酒店里价值上万的菜品。
江为在旁介绍:“这是柏回今天钓的。”
几位姑姑很是捧场,纷纷说要尝尝小言对象钓的鱼。
柏回被一声声“对象”,还有夸赞说得不好意思,全程你问我答,都不敢多说几句话。
江祁言察觉到他的紧张,让几位姑姑别再缠着他问话。
侧身端起柏回的碗,帮他舀了几块最好的鱼肉部位,说:“你钓的,你快尝尝。”
柏回接过,尝了几口,一点腥味都没有,鱼肉鲜而柔嫩,完全不像外面吃的鲢鳙那么柴。
他不由得赞叹江祁言家厨师的手艺,忍不住又偷偷多吃了几口。
这时,坐在对面的大姑突然招来佣人,说:“快把我带的那瓶白葡萄酒拿来,正好搭这鱼肉。”
过了会儿,佣人拿过一瓶明显价值不菲的白葡萄酒,依次帮人倒上。
柏回原本有些犹豫,但见大姑介绍说这是她专程托人从新西兰带回来的,也不好再拒绝,让佣人倒了小半杯。
白葡萄酒入口清爽,除了浓郁的青草香,还有多种丰富的果香味,层次丰富。
虽然这酒跟鱼肉价格相差千里,但不得不说,也确实挺搭。
只是柏回的酒量着实拉跨,喝完小半杯葡萄酒,直接上了脸,连头都有些晕乎。
原本他还担心吃完饭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几位姑姑的问话,几位姑姑见他状态不好,忙叫江祁言把人带上楼休息。
楼上安静很多。
皎洁月光带着徐徐冷风越过窗户,让思绪稍微冷静了些。
江祁言原本想留下来照顾他,但柏回听到楼下几位姑姑要走,便说:“你还是先去送你姑姑他们吧,我没事。”
江祁言不放心地将他留在楼上。
等人走后,柏回缓缓从床边站起,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只感觉身上有一点燥热。
他拿上睡衣慢吞吞地摸进浴室,裤子脱到脚踝时,他死活扯不下来,双手一齐用力,反倒把自己给拽得砰地一声坐地上。
周边的瓶瓶罐罐也被他碰倒一部分。
他摸着尾椎骨,发出“嘶”的一声抽吸,正要爬起来,门外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卧室门被人推开。
“怎么了?”江祁言快步走到他跟前,拉过他。
柏回有些丢脸地将头别向一边,小声说了句:“没什么……”
在江祁言的搀扶下,他缓缓站起身,透过眼前明亮的半身镜,他才发现自己现在近乎全luo地站在江祁言面前。
视线对上那一刻,他赶忙侧身掩住重点部位:“我要洗澡了,你快出去吧。”
“你确定你没事?”
“没有,你出去吧。”
江祁言近乎是被柏回半推着出去的。
当他看见眼前紧锁的浴室门时,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只觉得柏回刚刚着急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可惜没能再多看几眼。
几分钟后,柏回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全程埋着头,有种说不出的窘涩。
他见江祁言占着他昨天睡觉的位置,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江祁言倒好说话,径直站起来,真进去洗了。
过了会儿,等他出来时,柏回已经整个缩进了被窝,跟只冬眠的小仓鼠样。
江祁言走到他面前,问:“你刚刚真的没摔伤?”
“没有。”
“真的?”
“真的!”柏回被问得不耐烦,微微皱着眉头。
江祁言盯着他,没动。
柏回以为是自己话说得太重了,毕竟江祁言也是担心他才会多问几遍,一时泄了底气,嘟囔着问:“干嘛?”
江祁言却忽然笑出声:“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老婆喝醉后的样子软软地,看起来很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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