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妖言惑众!”镇渊王身边,一名红发赤眉、身形魁梧、手持门板般骇人巨斧的壮汉,声如雷霆炸响!他双目圆瞪如铜铃,凶煞之气扑面而来,吓得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脸色煞白。
此人,正是镇渊王的左膀右臂之一,性烈如火的——欧阳泉!
“泉叔!”穆南禹心头猛跳,暗道不好!泉叔这暴脾气!他猛地挣脱宋松的阻拦,就要飞身冲入风暴中心!
人皇眼神骤冷,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大乘期的恐怖威压如有实质,轰然倾轧而下!
只见欧阳泉魁梧的身躯猛地一沉!浑身肌肉瞬间贲张,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爆响!他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突,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周身气势被强行压制,连根根竖立的红发都仿佛被无形巨力死死按向头皮!但他牙关紧咬,双目赤红,竟硬生生挺直了脊梁,双腿如同两根铁柱深深钉入地面,寸步不让!
镇渊王穆望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袍袖微不可察地一拂。欧阳泉身上那如山岳般的压力骤然消失。
“噗——!”欧阳泉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滚烫的逆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砖,整个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如同被巨锤砸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陛下,”穆望山的声音依旧沉稳如渊,听不出半分波澜,“臣绝无此意,犬子无辜,望陛下明察秋毫。”他姿态恭谨,然而身侧那只紧握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手,却无声地诉说着滔天的怒火与不忿。
人皇见他竟如此轻易化解了自己施加的威压,眼底寒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此乃天谕。”
“吼——!”火麒麟不耐烦地喷出一口灼热的龙息,燎人的热浪逼得众人慌忙后退。穆望山眉峰如刀,凛冽的目光扫过此时脸色惨白、如同风中残柳般瑟瑟发抖的圣女,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就凭她?陛下,您可是天道钦定的——人间共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
是啊,人皇是天道钦定的唯一代言人,是统御下界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会凭空多出一个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圣女”?
长久以来盘桓在众人心头的违和感,此刻如同迷雾被拨开,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脸色剧变的人皇和摇摇欲坠的圣女身上。
人皇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圣女更是控制不住地剧烈一颤,几乎瘫软在地。
就在这暗流汹涌之际,人皇身边,七宗之首——崇明宗宗主似笑非笑,仿佛不经意地开口:“时辰不早,怎地还不见世子殿下前来观礼?这另一位主角不到场,这出‘请神’的大戏,可如何收场啊?”
而此时的穆南禹,正被人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死死按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脸颊紧贴着尘土,呛得他几乎窒息。
“沈狗!滚开!”沈钧奕将他双臂反剪锁死,单膝重重压在他腰背要害,令他动弹不得。穆南禹肺都快气炸了,嘶声咆哮:“沈钧奕!你这人皇的走狗!狂徒!你竟敢……”
话未吼完,沈钧奕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已狠狠捂住了他的嘴,那力道几乎要碾碎他的下颌骨!趁他挣扎的间隙,沈钧奕猛地发力,粗暴地将人从地上提起,不容分说便将其狠狠掼向旁边的幽深小巷!宋松被沈钧奕的侍从瑞云用剑牢牢抵住咽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世子被强行拖入阴影之中。
穆南禹嘴被死死捂住,四肢受制,更被一道阴冷的禁制锁住了全身修为,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的困兽,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发出沉闷的呜咽,眼中燃烧着噬人的怒火。
沈钧奕毫不留情地将人重重掼在冰冷的砖墙之上!“砰!”一声闷响,穆南禹后背传来钻心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没了灵力护体,这撞击带来的痛楚被放大了数倍!
“干什么?!关你屁事!滚开!”穆南禹强忍着痛楚,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张冰雕似的脸,试图用肩膀撞开他。然而,沈钧奕的手臂如同铁铸,纹丝不动,反而更用力地将他按回墙上,肩胛骨被挤压得咯咯作响!
沈钧奕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缝隙,泄露出近乎焦躁的情绪。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冰冷又压抑的字眼:“别、去。”
穆南禹痛得倒抽冷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怒极反笑:“我去不去,轮得到你管?!给我——松手!”他挣扎的力道更大了,像一头濒死的凶兽。
沈钧奕眼神陡然一厉,非但没松手,口中反而急速低诵起艰涩玄奥的法诀!他脚下青石板地面骤然亮起,无数闪烁着幽紫色光芒的古老符文凭空浮现,迅速交织成一个繁复而神秘的传送法阵!紫光大盛,瞬间将两人笼罩!
狂风平地而起,卷起两人的衣袂猎猎作响!穆南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瞳孔骤缩,失声道:“沈钧奕!你竟敢——!”
就在这时,穆南禹清晰地“听”到沈钧奕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与沉重,仿佛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别动!此法阵是唯一能避开天道耳目、将你送离京都的机会!抱歉!】
穆南禹心神剧震!避开天道?送离京都?他猛地从法阵的惊骇中回过神来,眼中戾气暴涨,想也不想,抬腿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沈钧奕的膝弯!
沈钧奕猝不及防,闷哼一声侧身躲闪,维持法阵的气息瞬间紊乱!紫光剧烈闪烁,法阵明灭不定,眼看就要崩溃!
穆南禹抓住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体内被封禁的力量因法阵不稳而出现一丝松动!他怒吼一声,猛地挣开束缚,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小巷!
“穆南禹!回来——!”身后传来沈钧奕惊怒交加的低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会被发现的!快回来!】
穆南禹充耳不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发现又如何?有老爹在,人皇还敢当场宰了我不成?!什么天道?见都没见过!”他速度更快,眼看就要冲出巷口!
就在他脚步即将踏出阴影的刹那——
“咚——!!!”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蕴含着无尽威严的沉重钟鸣,毫无征兆地响彻天地!整个京都的地面都为之震颤!
“咚——!!!”
第二声钟鸣接踵而至,比第一声更加恢弘磅礴!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所有喧嚣戛然而止!无论凡人修士,无论地位高低,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齐刷刷地、不由自主地仰望苍穹——那钟声的源头!
人皇怀中的圣女猛地挣脱出来,状若疯魔,披头散发地冲向广场中央,对着天空手舞足蹈,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来了!终于来了!是他!是他!是他啊——!!”
围观的百姓被这神迹般的景象和圣女的疯态彻底震慑,如同潮水般纷纷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地面,瑟瑟发抖。各大宗门和世家代表虽未跪拜,却也人人面色凝重,如临大敌,体内灵力暗自运转,警惕地望向天空。谁也没见过真神,谁知道是福是祸?
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骤然被无边的金色霞光覆盖!亿万点璀璨金光如同神圣的雨露,洋洋洒洒飘落人间!紧接着,一座恢弘无比、仿佛由纯净光芒凝聚而成的巨大阶梯,伴随着悠扬空灵的仙乐和横跨天际的七彩长虹,自九天之上缓缓垂落!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降临在京都广场之上!
神阶稳稳地停在众人头顶上方,那虔诚而威严的钟声如同背景音律,回荡不息。这一次,连那些矜持的宗门长老和世家家主,也面色变幻,在无形的威压下,不由自主地屈膝跪拜!人皇,亦垂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圣女连滚带爬地扑到神阶最底端,五体投地,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阶面上,姿态卑微虔诚到了极致。
而此时的穆南禹,刚冲出巷口就被那恐怖的威压按得一个踉跄,与沈钧奕、宋松、瑞云三人一同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在巷口的阴影里,动弹不得,只能惊骇地望着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天光炽盛,仿佛要将万物融化!无数珍奇异鸟的虚影凭空凝聚,环绕着神阶发出清越祥和的齐鸣!在亿万道目光的聚焦下,一道身影自云端那无尽的光明中,缓缓显现。
祂全身笼罩在柔和却不容逼视的圣洁白光之中,穿着一袭样式古朴、纤尘不染的纯白长袍,宽大的兜帽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完美却毫无血色的下颌与薄唇。祂并非“走”下,而是如同羽毛般,无视了阶梯的存在,直接从云端缓缓飘落,衣袂在静止的光辉中纹丝不动,仿佛时间在其周身凝固。
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席卷了整个京都!这一刻,万物失声,众生俯首!连桀骜如镇渊王穆望山,也不得不单膝触地,低下了他从未屈服的头颅!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神谕!
一道空灵、优雅、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涓涓清泉,清晰地流淌在每个人的心田,又似洪钟大吕,烙印在灵魂深处:
“镇渊王世子——穆南禹。”
声音微微一顿,如同命运的铡刀悬停。整个广场死寂得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不可离开京都。”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风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直至——魔族彻底湮灭!”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冰水!镇渊王身后的黑甲军阵中,瞬间弥漫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惊怒与悲愤!世子为人质!魔族不灭,世子永囚!这是要将世子的性命与整个穆家军的脊梁,彻底钉死在京都这座华丽的囚笼之中!若穆家稍有异动,世子便是祭旗的第一滴血!
为什么?!凭什么?!
神祇并未给出任何解释。祂微微侧首,那被兜帽阴影笼罩的“视线”似乎落在了脚边匍匐如犬的圣女身上。由纯粹光芒凝聚而成的足尖,轻佻地抬起了圣女的下巴,迫使她仰视那不可名状的存在。随即,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宣告着不容置疑的旨意:
“圣女所言,即吾之意旨。违逆者,即为悖神。”
话音落下的瞬间,笼罩神祇的光芒骤然变得无比刺目!如同亿万颗太阳同时爆发!
“啊——我的眼睛!!”人群中,一个离得稍近的修士突然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双手死死捂住双眼,指缝间渗出汩汩鲜血!他竟被那纯粹的神光灼瞎了双目!
当那毁灭性的白光消散,世界重新归于黯淡。天空的金霞、神阶、异鸟、彩虹,连同那降临的神祇,都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众人心有余悸地缓缓起身,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人皇面色铁青,周身气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宽大袍袖下的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镇渊王穆望山缓缓站直身躯,如山岳般沉默,但那眼底翻涌的寒意,却比万载玄冰更冷!无人敢置喙神谕,但压抑的怒火与惊疑,已在无声中弥漫。
圣女在众人复杂难言的目光中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仪容,高高扬起下巴,如同得胜归来的孔雀,迈着优雅而傲慢的步子,款款走向人皇。人皇脸上瞬间堆起无懈可击的宠溺笑容,温柔地牵起圣女伸来的柔荑,两人在万众瞩目下,携手摆驾回宫。七大宗门与五大世家的代表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也只能沉默地跟上。
宫中的“接风宴”,此刻更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鸿门宴,等待着镇渊王的到来。
巷口阴影里,穆南禹和沈钧奕在白光消散后才勉强睁开刺痛流泪的双眼,两人相顾无言,空气沉重得几乎凝滞。
穆南禹心中一片冰凉,只有一个念头在咆哮:“淦!回不了家了!!”
【太好了!】
穆南禹:???
他猛地转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死死盯住身旁衣冠楚楚、眉眼间仿佛凝着亘古寒冰的沈钧奕,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刚!说!什!么?!”
沈钧奕眉头紧锁,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突发癔症的疯子,冰冷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错愕:“殿下何出此言?臣未曾开口。”
穆南禹气得跳脚:“我回不去家你很高兴是不是?!”
沈钧奕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避开了穆南禹灼人的视线。
穆南禹紧紧盯着那双紧抿的薄唇,心脏狂跳!他百分百确定,那唇绝对没有动!但是!他清晰地“听”到了沈钧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主人可能都未意识到的失落:【他若回去...再见之日,恐遥遥无期。】
穆南禹:!!!
“你又给我下了什么邪门的法咒?!”穆南禹瞬间炸毛,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各种诡谲莫测的阵法符咒!自己每次碰到他都得中招!这次更离谱,修为被封禁不说,现在居然还能听见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绝对是这混蛋搞的鬼!
沈钧奕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是货真价实的困惑与不耐,甚至带上了一丝讥诮:“法咒?殿下若觉身上有恙,宫中御医或是钦天监的大能,想必很乐意为殿下分忧解难。臣,随时恭候殿下‘钻研’。” 那“钻研”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滚!”穆南禹怒火攻心,不管不顾,调动起刚刚恢复一丝的微末灵力,汇聚于拳,用尽全力狠狠砸向沈钧奕那张欠揍的脸!这一拳含怒而发,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即便伤不了沈钧奕的筋骨,也定要让他鼻青脸肿!
就在拳头即将触及沈钧奕面门的瞬间,穆南禹脑中再次炸响沈钧奕带着薄怒的心音:【胡闹!】
同时,他感觉体内那道阴冷的禁制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间解除!熟悉的灵力汹涌澎湃地奔涌回四肢百骸!
沈钧奕反应极快,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侧头闪避!
“嗤——!”
凌厉的拳风擦着沈钧奕的耳廓掠过!一绺乌黑的发丝被斩断飘落,耳廓上更是被划开一道细长的血口,瞬间渗出血珠!
沈钧奕身体晃了晃,稳住身形,抬手轻轻抹过耳廓的血迹,看着指尖的鲜红,眼神晦暗不明。瑞云脸色一变,下意识想上前,却被沈钧奕一个冰冷的眼刀钉在原地,只能担忧地看着,欲言又止。宋松则吓得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出。
穆南禹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看着沈钧奕耳际刺目的鲜红和那晦暗的眼神,再联想到刚才那几声突兀的“心音”,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唯一合理的猜测,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强压下狂跳的心脏,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玩味:“沈相爷,昨夜……你我可是在一处?”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瑞云瞬间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写满了“我听到了什么?!”的震惊和一丝诡异的兴奋!缩在墙角的宋松更是如遭雷击,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脑子里疯狂刷屏:昨夜?!世子爷和沈相?!在一起?!做什么了?!
沈钧奕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站得笔直,面色沉凝如寒潭深水,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心。
穆南禹屏住呼吸,眼睛死死锁住沈钧奕那双紧抿的薄唇。
下一瞬,沈钧奕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清晰地在他脑中响起:【昨夜?他……不记得了?】那心音里,竟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和……遗憾?
紧接着,穆南禹才看到沈钧奕的嘴唇冷漠地开合,吐出淬了冰渣的字眼:“狗和你在一起。”
穆南禹:……我可去你大爷的沈钧奕!
穆南禹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又危险的弧度,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他不再看沈钧奕一眼,转身就走,背影决绝,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污了眼睛。
沈钧奕身边的瑞云看着自家主子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罕见的紧绷线条,又看看世子爷毫不留恋、潇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扶额,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沈钧奕凌厉的眼刀立刻扫了过来,瑞云赶紧噤声低头。
就在穆南禹走出几步,即将拐出巷口时,沈钧奕那带着一丝疲惫和解脱般的心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忘了也好……昨夜之事,他不记得……最好。】
穆南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狂喜的激流猛地冲散了他心中因无法归家而积郁的阴霾!
读心术!
他!穆南禹!竟然能听到沈钧奕的心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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