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崇文院闹了起来。
“可了不得了,王爷烧起来了。”
长风咋咋唬唬地跑出来,要去请府医。
“慢点,老夫一把老骨头要被你拽坏了。”
府医王仲被长风扯着袖子,紧赶慢赶到了崇文院,他放下箱子,手搭在萧砚之手腕上,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这…这这。”
王仲犹豫着不敢开口,长风催促着他道:
“怎么了,快说啊。”
心里唯恐再晚点,自家主子就要着火了。
“是中了催/情/药。”
王仲心一横,说了出来,他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敢给贤王下这种下流的东西。
萧砚之脸色通红,缓缓呼出一口热气,道:
“很好,送我到王妃那。”
“快把步辇抬过来!”
长风大声朝外头的家丁喊,家丁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几个人满头大汗地抬着步辇就进了崇文院的前厅,七手八脚地把贤王扶上步辇。
“要把王爷抬去哪啊这是。”
其中一个人问道。
“去王妃那,动作快些。”
崇文院到观霞阁的路比平时远得多,这药性也忒猛了些,萧砚之坐在步辇上,头昏脑胀,眼神迷离,像一块热到干裂的土地,急需一场天降甘霖来缓解。
顾月疏这边准备睡下了,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咣咣的敲门声,心中无端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秋雯快开门,殿下快不行了。”
萧砚之坐在步辇上,浑浑噩噩听见有人说他不行了,气得身上又热了几分。
秋雯听见动静,赶忙跑到院子里把门闩拉开,门瞬间被从外面推开,这阵仗吓得秋雯往后退了几步,她感觉一阵风过去,长风带着四个家丁抬着贤王飞似的地往里跑,留下她在风中凌乱。
“这是怎么了?”
秋雯跟着跑回去,慌张地问长风。
“没时间了,你别问那么多了。”
长风来不及解释,扶起贤王往身上一抗,将人抬上了二楼,往顾月疏怀里一塞,关上门,从外面嘭的一声把门闩给塞上了,下了楼抹抹汗,自顾自倒了杯水,喝得一滴不剩。
秋雯急道: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叫人把殿下轰出去,断不能叫娘娘做不想做的事情。”
长风看她这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犹豫片刻后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秋雯听后惊讶地说:
“原来那壶酒是…”
顾月疏听见动静时连忙起身穿戴,刚打开门准备下楼就和贤王撞了个满怀,她惊恐地扶住眼前喘着粗气的男人,下一秒,门就被关上锁住了,留下她跟萧砚之独处一室。
…
次日快到半晌午,顾月疏才醒,身边的萧砚之还睡着,呼吸已经变的平缓。自己的身上的衣物还算平整,可先前床边放着的荷花肚兜不知怎么缠在了他的腰上。
她动了动酸胀的手臂,手心处传来刺痛。
顾月疏彻底绝望了,原来这不是梦,她竟然跟男主发生了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不行,错误就要及时止损。
她赶忙联系了系统,告诉她自己今天就要跑路。
系统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门闩从外面被抽出,顾月疏捕捉到了细微的声音,她轻轻地起身,扭头不去看身旁的萧砚之,径直向外走出去。
合上门,她转头去了书房,将书架上一个木匣子揣入怀中,刚准备走,想了想,还是将另一个也带上了。
下楼正好看见秋雯在楼下喂猫,顾月疏四下看了看,对着秋雯使了使眼色。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秋雯很快跟上她,两人想从偏门出去,正巧碰到了长风。
“娘娘,您怎么快就醒了啊,殿下呢?”
“呃呃,”顾月疏被吓了一跳,“刚过还没醒呢,要不你去看看?”
长风看她面色古怪,有些担心道:
“您这是去哪啊?要不要叫人跟着伺候?”
“别别别,”顾月疏连连摆手,“我就出去随便逛逛,一会儿就回来。”
“嗷嗷好。”
“娘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顾月疏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道:
“秋雯,你记得我以前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想跟我一起吗?那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的想法还和以前一样吗?”
秋雯震惊道:
“这…为什么,王爷知道吗?为什么要离开?”
盛夏晌午的阳光渐渐毒辣,顾月疏眯着眼,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你现在就回答我,愿不愿意跟我走,不愿意的话,你现在回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
秋雯摇摇头,眼神笃定地看着她,道:
“我愿意。”
“好。”顾月疏舒了口气,“你有没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带走。”
秋雯道:
“没有,可是娘娘,我们要去哪?以后怎么生活啊?还有若是王爷发现我们走了,该怎么办啊?昨日的事情…”
顾月疏不知道长风对她说了什么,道:
“相信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梁湖畔。
顾月疏拉着秋雯上了船,系统在她脑海里说:
“划吧,划到没人的地方,自然会有人来接你们的,后面我都安排好了。”
顾月疏四下看了看,在船仓的座位下看见了船桨,弯腰拿了出来。
正当她准备划船时,秋雯突然在她背后叫道:
“娘娘!”
她回头,就看见沈白桦站在岸上,吓得顾月疏丢掉船桨。
“娘娘,您要去哪?”
“我去湖心赏荷花,玩一会儿就回去了,这…这你今天没事吗?”
顾月疏撒谎道。
“我刚刚在巷子里,都听见了。”
顾月疏大惊失色,还没等她开口,沈白桦道:
“我也想跟娘娘一起走。”
顾月疏想拒绝,道:
“你说什么呢,什么走不走的,你听错了。”
“那您就把我杀了吧,不然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王爷。”
说完她作势要走,顾月疏不敢耽搁,忙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
沈白桦上了船,主动抢过船桨,问了方向后,慢慢向湖心划去。
“到了地方,就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了,以后就是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
“娘娘,我们要去哪啊到底?”
秋雯到现在还是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等会你就知道了。”
荷花开得正盛,炎热的风掺着清淡的香味朝船舱扑来,沈白桦额上的汗湿了头发,秋雯想替她。
“没事,就快要到了。”
前方的荷叶越来越密,在那其中,果然有一只更大的船在等着她们。
船舱的桌面上放着一只箱子,顾月疏迫不及待地打开它,里面放着一张房契,两张户籍文书和一张黛川当地钱庄的存款证明。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你之前跟我说只有两个人,所以现下只有两份户籍文书,剩下一个人,等我过两天办好了给你。
深夜里,贤王坐在前厅,眼神中难掩疲惫,手边的浓茶早已凉透。外边的风停了,天黑得让人喘不过气。
“晌午时,王妃确实是和秋雯出府了,是属下亲眼见到的,刚刚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有人看见王妃带着侍女坐船到梁湖上赏荷花了…”
长风不敢再往下说,萧砚之盯着他,他咽了口唾沫,道:
“找到船了,但是里面没有人。”
“继续找。”
四方馆内,玉罕香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她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容颜模糊,照得并不清晰。
阿木曲比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负手而立,道:
“贤王妃死了,你便有机会了,好好把握,别让父皇和母后失望。”
玉罕香怯怯地嗯了一声,待兄长走后,她身旁的南燕侍女不忿道:
“太子殿下怎能强迫您去嫁一个刚没了妻子的鳏夫,若是嫁贤王那么好,那殿下自己怎么不想方设法去勾引贤王。”
玉罕香垂着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道:
“别那么说,皇兄也是为了南燕好。”
侍女更加气愤,大胆道:
“殿下不过是想要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只要您嫁与贤王,那三殿下争夺王位的可能就更小了。”
玉罕香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但她只是一个公主而已,这当中的许多事情全然由不得自己,只能轻叹道: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为了避免陆路上繁琐的盘查,也为了节省时间,系统直接从水路将三人一路送到岱川。
一路风光独好。
平静的水面不时有鱼跃出,惊起阵阵涟漪,白鹭从周边掠过。船里的人悠闲自得的侧身躺着,望着薄雾濛濛的水面连着青山,惬意道:
“这就是诗人口中的山接水茫茫渺渺,水连天隐隐迢迢吧”
秋雯笑道:
“小姐好文采,过了青山峡,就是岱川了吧。”
距离贤王生辰,过了已快有一个月,这段时间里,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补给,她们几乎一直待在船上,几人都快忘了踩在陆地上是什么感觉了。
关于为何要死遁,顾月疏的解释是她意外得到高人指点,说她命里必有一难,必须要离开贤王,才可逢凶化吉,为避免牵连顾家,假死是最好的选择。
下了船,几人按着系统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处小院。
小院白墙黛瓦,背靠山,后院连着竹林,前院还有一块菜地,最妙的是,院子里还有一口井,和一个地窖。
顾月疏推门进去,院里的房子不大,一楼是前厅、厨房、净室和一间书房,二楼还有三间小屋,正好三人可以分开住。
三人惊奇地发现,房子里竟然还有一间地下室,通过书房可以下到地下室。
她们凑在书房里,秋雯把系统给的东西拿出放在桌面上,沈白桦也从包里掏出些银子和自己的户籍文书。
“这里有一个暗格,就将钱都收在这里吧,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顾月疏摸到书架上的一处地方,果然如系统所说,“我们三个女人住在这里,难免会遇到些不怀好意的人,要多注意安全。”
“还有,以后我的名字叫叶望舒,秋雯叫何文,白桦就叫陈华,千万别喊错了。”
“好。”
三人都很累了,依次到净室擦洗一番,就先上楼休息了。
笠日一早,顾月疏神清气爽的打开窗户,俯视着小院。
新的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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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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