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垂,训练基地上却亮如白昼。
临时搭建的舞台铺着红毯,两侧音响正播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空气里飘着好闻的青草味道。
各班学生都沉浸在自己班级迎新晚会的快乐氛围中。
“在场的靓仔靓女们,请看过来!我是......”女孩清脆又甜美的声音一出,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正在主持的女孩名叫林落落,是姜时愿的下铺。她热情的过分,在宿舍里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
林落落主动帮自己放了行李,姜时愿才发现她就是那个想问教官要□□的B女生。
自己对人名很是迟钝对数字字母却是熟悉,所以当还不认识大家的时候,自己总是会用字母来标注周围环境中出现的新人。
“下面掌声有请实验的学神组合上场!”
在林落落热情的招呼下,姜时愿无奈走到大家目光中央。和她一同上去的男生带着银框眼镜,给人扑面而来的书卷气息。这应该就是状元了。
只是此时姜时愿无心打量这位年级第一,她正在脑海中给自己书写自我介绍。
“我叫余越,是今年北市的中考状元。”男孩声音清朗。全班同学在听到‘状元’二字后,瞬间两眼放光,大家都在膜拜学神的身姿。
“大佬,求带!”
“学神,怎么才能考到状元?”
余越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扶了扶子的镜框。
“学神好高冷啊!”
有人带头,人群立马议论纷纷。吴教官只好整顿纪律让大家安静,示意姜时愿介绍。
“大家好,我是姜时愿,以后请多指教。”
快速又简洁,比起初中的单薄的姓名介绍已经好很多了。她有在学习融入大家。
可大家却沉默了,场面过于安静了。
这人居然是第二!怎么没印象啊,是我们班的嘛?
众人都在回忆姜时愿这号人,小白花的外表加上学霸的智性给大家了一种冲击感。
一时间大家都在欣赏她身上矛盾的美感。
姜时愿:大家怎么沉默了?我的自我介绍明明没问题。
林落落率先打破安静:“让我们为学神组合鼓掌!”
众人反应过来,掌声响起。
刘宇甚至还附赠了个响亮的口哨,转头便看见自家野哥脸色黑的堪比煤炭。
刘宇:?怎么感觉野哥不高兴?难道是这两人抢了野哥的风头!不行!我得帮野哥抢回来!
陆驰野:想刀了自己的兄弟怎么办?!
林落落:还得是我!
余越:主持得蛮好,下次别主持了。
众同学:有点好磕怎么回事?不管了鼓掌就是,以后还得靠两位大佬指导。
吴教官:年轻,真好啊!
姜时愿:大家开心就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
同学们都陆续介绍完了,只剩刘宇和陆驰野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排在最后。
众人感概:不愧是兄弟,成绩如此接近。
陆驰野介绍的简单,一个微笑足以让众女生沸腾。
女生们:多笑,爱看!
男人们:拳头硬了!
到刘宇介绍自己时,他突然提出要给大家表演一个才艺。
陆驰野心底一紧。还没来得及抓刘宇,刘宇人已经率先冲出去了。
训练场周围都是铁网,按理说正常人是不会翻墙的。
但刘宇不是正常人那一类。于是刘宇当着教官的面给全年级的同学表演了一场翻铁网实况。
野哥和我是要称霸学校的人!人!人!
在回声中,其余班级的视线全都汇集在一人身上。
......
......
吴教官:自己还能保住工作吗?
陆驰野:靠!手慢了!
姜时愿:这个技能还不错,便于逃生。
吴教官怒喝命令陆驰野把人领回来。
陆驰野不耐的望着训练基地远处的大门
好远,不想走!
沉默三秒后在众人震惊的眼中直接翻了过去。
梅开二度!
接着,两人又一起翻了回来。
梅开三度!
吴教官:兔崽子,我为什么要找他当队长?!
多年后姜时愿仍然记得起这个夜。月朗星稀,晚风徐徐,大家笑成一团。
姜时愿过去十几年的生活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她从不敢奢求些什么。但...这样温柔的夜,真希望时间定格在此。
这一番操作可谓是赚足了大家的眼球,刘宇得偿所愿陆驰野得了个“校霸哥”的称号。虽然这称号多半是调侃,但刘宇不在意。
至于代价则是他和陆驰野仅仅做200个俯卧撑而已,刘宇当晚睡觉都是笑着的。
**
翌日清晨,吴教官开会前交代陆驰野代为训练大家。
他在队列的最前方,挺拔得像基地旁边的白杨。墨绿的迷彩服被汗水浸透了大半,紧紧贴在少年宽阔的背上,勾勒出他流畅紧实的肩背线条。但陆驰野并不在意,他精准地盯着队列靠后的一个身影上。
姜时愿。
她站在那像是被这酷暑抽走了所有的生气,脸色惨白。宽大的迷彩服套在她身上,空荡荡的,风一吹,布料就紧贴上去,勾勒出过分纤细单薄的轮廓。帽檐压得很低,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几乎遮住了眼睛。只有一点苍白的下巴露在外面,嘴唇紧紧抿着,干裂起皮。
汗水顺着她小巧的下颌线滑落,滴进领口,她整个人却像一尊被遗忘在烈日下的石膏像,纹丝不动。
昨夜迎新时,那些对着姜时愿的起哄声让他很烦躁。
姜时愿...只能是自己的猎物啊。
当然有比当校霸更好玩的事情了,那就是复仇啊!
我会亲手把你凌迟,让你也体会一下被车碾压的彻骨之痛!
陆驰野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
“姜时愿!”少年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冷意,“出列!”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过来。
姜时愿闻声,迈着标准的步伐走了出来,站到队列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的正步,步速和摆臂幅度都有问题。” 陆驰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刻意放大了声音,“现在,我来给你纠正一下。其他人原地休息,看她做示范。”
此话一出,整个班级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姜时愿孤零零的身影上。同情、好奇、幸灾乐祸……各种复杂的视线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她。
“摆臂!手臂要抬到与地面平行!腿要绷直,踢出去要有风!” 陆驰野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响。
姜时愿沉默地照做,一遍,又一遍。汗水很快浸透了她的额发,汇成细小的溪流,顺着她尖削的下颌线蜿蜒而下,滴落在滚烫的训练场上,发出轻微的“滋”声,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她的动作像一台被输入了精确指令的机器,机械的重复着抬腿和摆臂的动作。
然而,女孩脸上却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没有委屈的泪水,没有羞愤的涨红,没有咬牙切齒的倔强,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或不耐烦。
她只是在做。
陆驰野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军靴几乎踩到姜时愿的脚尖。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故意喷在她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意的挑衅:“晒得够呛吧?腿是不是快断了?痛不痛?嗯?”
姜时愿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如同濒死的蝴蝶在扇动翅膀。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眼皮。那双眼睛,终于对上了陆驰野近在咫尺的视线。依旧是一片漆黑的空洞,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焦距。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仿佛她的灵魂已经抽离了这具汗流浃背的躯壳,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陆驰野的眉头越皱越紧。
就是这样望不见底的眼神,又来了。真是让人讨厌啊!
姜时愿干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吐出的字句却清晰得如同冰凌坠地,砸在陆驰野的心上:“报告……不痛。”
“不痛?!”陆驰野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烫了一下,一股邪火直冲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总是这样平静。
他猛地直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只觉得领口那粒紧扣的硬质迷彩服纽扣,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死死抵着他的喉结,勒得他喘不过气,也勒得他心口那股无名火无处发泄。他烦躁地一把扯开了领口最上方的两颗纽扣,动作粗暴,露出底下被汗水浸湿了一小片的白色T恤领边。
“好!很好!骨头够硬!”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嘶哑,盖过了操场上所有的蝉鸣,“那就继续做!做到你知道疼为止!”
那粒被他暴力崩开的塑料纽扣,甩脱了束缚,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弧线,“嗒”地一声轻响,落在了姜时愿脚边。陆驰野根本没有察觉。
姜时愿的目光似乎极其缓慢地向下移动了一瞬,掠过那粒小小的、躺在地上的深绿色纽扣,又极其缓慢地抬起,重新落回前方虚无的一点。她的身体晃动的幅度更大了,像一株根系已被彻底灼断的植物,在热浪里绝望地飘摇。
下一秒,姜时愿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彻底地软了下去。她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那样直挺挺地,却又轻飘飘地,向前栽倒。
预想中沉重的撞击感并未传来。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接住了她。
是林落落。
林落落抱着姜时愿却一点也不觉着负担。女孩轻得让她心惊,仿佛怀抱的只是一把枯柴,或者一团没有重量的、湿透了的棉絮。姜时愿额头滚烫,湿透的刘海黏在惨败的皮肤上。一看就是中暑的症状。
周围瞬间爆发的惊呼声,似乎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陆驰野站在原地,沉默地盯着自己迈出去而未能收回的右脚。林落落抱着姜时愿经过时,那股清爽的薄荷味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在陆驰野鼻息间久久不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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