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时间里,两人东拉西扯。从生活小事聊到童年趣事。灵笙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是再睁眼,身上盖着一条小毛毯。而窗帘外已经天光大亮了。
熟悉的反酸感又一次传来,像是给灵笙的警钟。他强忍着不适的感觉,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去摸放在睡衣口袋里的车票。只是,那里空空如也。
他踉跄着开始寻找,终于在沙发的夹缝里看到了那张黑漆漆印着歪七扭八线路的车票。
灵笙拿起车票,换了衣服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的袋子里。
对于和陆屹的那个约定,其实他心里没底。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张不明来历的车票。
灵笙的病症在一天天变坏。他焦急地等待着车票再次传来的温热感。并试图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普通生活。
一开始他还可以勉强着去上班。直到有一次他因为极度的疼痛直接晕倒在打印机旁边。
再一睁眼,医院独特的消毒水气味钻入他的鼻腔。“滴答滴答”的输液声均匀不断。灵笙被同事送到了医院 。而此时陆屹就守在病床前 。
灵笙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车票。陆屹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一张纸片问:
“阿笙,你在找这个吗?”
灵笙没有作答,他嘴唇因为生病已经完全苍白,而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张车票上。灵笙拿起车票,再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陆屹在一旁发问:“阿笙,这是什么东西啊?”
灵笙这才从精神恍惚中逐渐清醒过来,他注意到路陆屹满脸担忧的表情。半晌才慢慢开口:
“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今天是周几?”灵笙突然发问。
“啊?今天是周三啊。”陆屹答道。
对于那张纸,陆屹似乎也不想要深究。他拿起一边放凉了的粥问灵笙:
“阿笙,吃点东西吧?”
灵笙轻轻摇摇头,胃部的灼痛和恶心让他对任何食物都提不起兴趣。“不了,没胃口。”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手按压着胸口的位置,直到确定那里传来的硬质感不是幻觉。
陆屹叹了口气,没有强求,只是把粥碗又放了回去。他看着灵笙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眉头紧锁。
“医生说了,你得住院观察几天。这次晕倒不是小事,你得好好配合治疗。”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阿笙,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
灵笙的心微微一紧,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垂下眼睫,避开了陆屹探究的目光。“能有什么特别的事,老毛病了而已。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他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过,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陆屹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只是又叹了口气,语气放缓:“行吧,那你好好休息。工作那边我帮你请好假了。别多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他起身替灵笙掖了掖被角,动作间,目光再次快速扫过灵笙紧捂着的胸口口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灵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此时他才清楚地感受到这张车票,这些“梦”给他带来的,不仅是生命的延续,更是活下去的希望。无意之中,他竟然开始期待着夜晚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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