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赫疑惑：“奶奶？”
“她来做什么？”
江书灵苦笑，低着头反问他：“那你来做什么？”
她这么一问，沈天赫再次想起在片场看到她的吻戏，沉下脸来，冷声说道：“我倒想问你，这几天越发懒了，说好的一天三条信息，你发了几条？嗯？”
“我算算，昨天一条，今天到现在，一条都没有吧。”
江书灵低头沉默，她说过拍戏的时候很难记住给他发消息的事，他总是不听。
沈天赫捏上她的下巴，强迫女孩视线抬高，与他对视。
“现在胆子也挺大，剧本加了吻戏，也不事先告诉我？”
江书灵知道他来了剧组，却没想到他看到了自己的吻戏。
惊讶之余，她也松了口气。
加吻戏这事，她一开始是想瞒着，可现在想想，这事沈天赫早晚得知道。
既然本就瞒不住，他早知道也好。
江书灵：“演戏是我的工作，吻戏是我不可避免的工作之一，你如果介意，那我也没办法。”
他如果介意，那她也没办法？
沈天赫气笑了。
这话他在网络上见过，属于渣男语录之一。
他倒没想到，有一天他能从江书灵的嘴里听到这话。
沈天赫俯首，俊脸逼近她，捏她下巴的手，改为托着她的后脑勺，强势地逼她朝他抬起脸，女孩乌黑的眼内盛满他的面容。
沈天赫目光幽冷地盯着她抿得紧紧的双唇，冷笑开口：“江书灵，被他吻的感觉如何？”
这什么鬼话？！
江书灵皱起眉头，不可思议看他。
男人炙热的视线继续在她唇上摩擦，声音暗哑：“我看你好像更喜欢被他吻，对吗？”
他竟然说出这样混账的话，江书灵气红了眼。
“沈天赫，你别太过分了！”
她在说话的同时，粉唇上下起伏，沈天赫似乎还能从她的唇上，嗅到属于其他男人的气息。
他手心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唇，让自己的气息肆意充斥她的唇齿之间，妄图让她整个身心沉沦在他的进攻之下。
江书灵推不开他，就连身上的衣裙都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掀起，健壮高大的身躯紧跟着压下来，车内温度迅速升腾。
江书灵快哭了，车里还有司机大哥，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分神看向驾驶座，上面却早已没了人影。
开始在车里，又是在路旁，他怎么能？！
江书灵推不开他，说不出话，只好用牙齿抵住男人的进攻，咬了下去。
沈天赫吃痛地停住动作，但依旧没有放开她。
江书灵眼眶红红，目光里全是乞求之色。
沈天赫嘴上动作渐渐温柔，似在浅浅品尝，缓缓撩拨，江书灵依旧推不开他，却在他的温柔动作下，被迫着暧昧沉沦。
她在回应他。
意识到这一点，沈天赫被愤怒嫉妒和醋意生气染红的眼，突然僵住。
他先是一愣，接着惊喜充斥胸腔，他宝贝般捧着她的脸，尽数接收了女孩的回应。
直到她脸颊绯红，呼吸不畅，认命地闭上了眼，一滴泪滑落脸颊。
温咸的触感滑至唇间，是泪。
沈天赫停住动作，终于松开她的唇，复杂地替她拭去泪痕。
“怎么了？”
江书灵平息呼吸，垂下眼，不敢看他。
沈天赫声音温柔，捧着她的脸，俯首抬眼，位于地位想看清她的眼：“给我说说，你怎么了？”
江书灵不由自主地想往后仰，想躲开他的追问。
一个念头自他心头划过，就像一颗颗灿烂耀眼的流星坠落心间，沈天赫惊喜道：“江书灵，你喜欢我了对不对？”
江书灵身心一颤，缩着肩膀垂着头，虽没有点头承认，但也没有摇头否认。
沈天赫眼里的惊喜一点点散去：“你在顾忌什么？”
江书灵依旧没有回应。
像一颗鸵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轻吻她的额头，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抱上她的肩膀。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即便车外喧嚣，车水马龙，车内却幽静暧昧，肆意沉沦。
江书灵在这一刻，终于认清自己的心。
他手掌心触碰她身体，带来的炙热感，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带给她的颤栗和加速心跳，都让她再次确认，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人。
她，喜欢上了沈天赫。
多么可笑的结论。
江书灵不敢承认，可当沈天赫竟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直白地追问她的时候，她竟然不敢承认。
她可以摇头否认，可就连这一点，她也做不到。
她始终不开口，车内寂静无声，陈安平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手里还买了一束黄色郁金香，递给沈天赫以后，才坐上驾驶座开车，。
沈天赫把这束郁金香递给江书灵：“送给你。”
明黄的郁金香，高贵典雅，代表着这段感情对送花的人来说很珍贵，也有道歉的意思。
江书灵曾经惹恼了舒书，也送过这么一束给她。
这花可以代表友谊，也可以代表对心上人的感情。
他这是在跟她道歉？
他为什么道歉？
江书灵没接，因为对她来说，他需要道歉的地方太多了，不是一束花就能原谅的。
不，现在即便她想原谅，奶奶也不会同意的。
江书灵侧过脸，没再看他手里的花。
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沈天赫都看在眼里。
他现在心里比什么时候都茫然。
他更希望江书灵跟他吵跟他闹，只要她能把她的不开心表现出来，他还有办法跟她折腾。
可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对感情本就不太通透，现在的情况，让他实在不知如何下手哄她。
车子到了江书灵住的酒店，沈天赫拉着她的手：“我送你回房间。”
江书灵抬眼看他，摇头。
目光在放在中控台的那束郁金香上扫了一眼，最后又看向沈天赫，反而说道：“奶奶来剧组看到你了。”
沈天赫挑眉，这事她说过。
江书灵继续：“她看到的不是住我们楼上的小天，而是沈天赫。”
她声音沉重：“她知道沈天赫的事，知道你一开始用《言尔有路》的顺利开拍威胁过我，大概都知道你们沈家的整个情况，就连情人节那天，你爸的情人闹自杀的事，都是她在微博上刷到告诉我的。”
她比你想象的，知道的更多。
沈天赫确实没想这么深。
更没想到奶奶竟然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事。
他眉头紧锁，神情带着少有的紧张忐忑：“所以？奶奶生气了？”
江书灵抿唇苦笑：“她说，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沈天赫心口一滞，这是他没想到的。
江书灵：“不，你该想到的。”
她无奈道：“你可以用奶奶威胁我，也可以用我的一切来威胁我，可是沈天赫，奶奶告诉我说，他不怕你的任何威胁，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你要做什么……”
沈天赫心头慌乱，不愿再听她说下去，抓住江书灵的手腕，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江书灵，你什么意思？”
她垂下眼，克制住心头陌生又难言的情感，喉咙僵硬道：“沈天赫，我们该分手了。”
沈天赫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目光死死地望着她。
“江书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
江书灵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再次开口：“我说，我们该分手了。”
沈天赫全身僵住，仿佛血液瞬间倒流，冲到眼眶，惹得头脑暴胀，怒火充斥胸腔，他咬着牙恨恨开口：“什么叫该分手了？江书灵，我不可能跟你分手的，绝对不可能！”
“沈天赫，我们没有理由在一起了，奶奶不是你威胁我的筹码，包括我的拍摄，如果你愤怒，你不满，你可以停掉万里飘香的所有拍摄，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江书灵不忍看他，移开视线，望着车窗外的灯火辉煌：“对我来说，没有谁能比奶奶更重要。”
沈天赫彻底明白，自己做错了。
当初，他以为接近奶奶，让江书灵感受到威胁，能让她死心塌地跟着自己，慢慢喜欢上自己，爱上自己。
一切皆可期。
可事实是，他作为沈天赫的身份，已经从根本上让奶奶产生不喜。
江书灵很倔，很固执。
可奶奶比她更倔，更固执。
那么一个老年人，他不可能真的去对她做什么。
如果他真的做了，她这辈子还有可能原谅他吗？
不可能的。
沈天赫心生颓然，这辈子，除了小时候那一场面对母亲的颓然无力，这次是第二次，他再次产生这种无力感。
更深更冷的无力感。
这么多年，他发了疯的努力，想要掌控一切，包括掌控住了他的父亲，沈家所有的产业，甚至沈家所有人。
直到他终于遇到江书灵。
遇到这个让他重新找到生活希望和光亮的女孩。
他用尽手段，想要掌控她，拥有她，以及她身边的一切。
可事实上，他做错了。
错得无可救药。
沈天赫握着江书灵的手越来越重，她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说道：“放我走吧，沈天赫，我们真的没有理由在一起了。”
闻言，沈天赫忽地抬眼，松开她的手腕，攥住她纤细双肩，目光紧紧地锁着她的眼，眉头轻皱，眸里似有一层水雾隐隐浮现。
他颤着声音，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无助开口：“江书灵，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了对不对？”
“你喜欢我，这难道不是理由吗？”
“这难道不是，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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