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时间为第一章后两年半，即此时法尔斯与陀思11岁（左右）。
*话说原来果子狸26岁啊，完全看不出来……
虽然没有任何影响就是了，毕竟这是神奇的二次元——那种语气。
东窗事发来的并不算迅速，反而让人觉得慢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是我和契诃夫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件看起来就普普通通的凶杀案之下却隐藏着汹涌错杂的阴谋诡计。
然而在最初的那个晚上，我还趴在床上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报纸，一边感受着七月中旬的俄国带来的阵阵微风，同时嘴里还含着一块从叶甫盖尼神父那里要来的水果硬糖。
一个报道引起了我的注意：“叶卡捷琳娜路二号发生重大行凶事件。”
“据目击者称述，现场一共发现了四具尸体，其中一具已经面目模糊，其他三具也已高度**，无法辨认身份，疑似为枪击案……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中，同时警方也提醒各位：非常时期，切勿远离公众场合，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下面还有一张配图：一群警察围着叶卡捷琳娜路二号的后院，有几个身着白衣的人正在从地窖把尸体搬运出来。
一个熟悉的面容让我哑然。
“奥楚蔑洛夫？！”
我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看来老爸书房里的书确实是真的——凶手都喜欢回顾现场……
……个鬼啊。
要是作为警官的他没有出现场绝对是很不对劲的吧？而且怎么想都有更不对劲的地方才是——怎么可能是四具尸体啊？！
我感觉我现在的眉头估计比照片上的奥楚蔑洛夫皱得更深。
“a一具，b一具，假的别里科夫一具，还有一具是鬼的吗？”
我爬起来扭开了台灯，借着光线将那篇报道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能再看出些什么来。
果然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遇到凶杀案的保密级别都是噌噌高的。
我把笔记本翻到记录着那一天的那一页。
“三个人，有且仅有三个，那么多出来的第四个人会是谁？他/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那么，从头再理一遍所有出现过的人：
a，死者之一，真名不重要，是空间系的异能者，生性多疑，似乎是两头黑。
b，死者之一，真名不知，应该不是异能者，比较傻，被黑吃黑了，计划开始前就被杀了，此后都是契科夫扮演，没啥好说的傻子。
“别里科夫”，死者之一，原来叫什么不重要，看起来也是搞黑市交易的，不然不会那么容易给骗了。
琳达夫人，诊所的医生，从我笔记本里夹着的一百卢布可以看出她绝对是一心暗恋叶甫盖尼神父，除此之外就是为了诊所能继续开下去并没有主动想要杀害别里科夫的意思，甚至对黑市交易非常反感。
已知死去的三个人跟黑市有关，那么根据犯罪学来说，从他们的共同点“黑市”开始下手是最有可能得出结论的。
那么久假设这个死去的第四人是黑市的成员之一，而凶手将其杀害后丢入了地窖………不对，那么动机是什么？
威慑吗？还是单纯地觉得方便？
并且从契诃夫选择将三具尸体同时丢在一处地方就能看出这里是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契诃夫也没有告诉其他人这里的动机——毕竟越多一个见证者，暴露的概率就越大。
难不成那一天其实有人在跟踪我们，并且把我和契科夫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
还是只是单纯的巧合，准备浑水摸鱼，把杀人的锅甩给另一个人而已？
我感觉有些不寒而栗，翻开了如同我头绪一样空白的一页。
如果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思考不通的话，就从非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异能者，会不会有什么能窃取情报或者感应死者的异能者发觉了叶卡捷琳娜路二号的异常情况呢？
感应尸体这个异能怪让人寒碜的……但假设，假设嘛！
还有彼得之前说过，俄国的异能者社会存在一个叫做“异能者集市”的地方如果上面的推论成立的话，那么我有预感，这个“异能者市场”会是最大的“着丝粒”①
那么再把目前已经粉墨登场的已知阵营都列出来：
官方的组织是“异能者纠察队”，似乎是因为异能者战争所以受命于搜查后方有无潜藏的异能者。
批注：没看见，不知道，感觉没什么存在感。
民间组织是“异能者集市”，听名字就像缅甸一样，贩卖“特色产品”。
批注：能绕开就绕开吧，即使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异能弱男子。
以及由“头儿”领导的地下势力（我也不想多写一个字，要不是因为那三个字过不了审的）据我所知，这个“头儿”的貌似目前依靠药物治疗，我估计，叶甫盖尼神父曾经就是地下势力的一员，现在虽然明面上金盆洗手，但在背地里绝对是藕断丝连的，否则我很难相信在战争期间仅凭一个举重若轻的神父能把教堂维系成这样，还能有闲钱收养两个孩子——去年他的右手受了伤，我合理怀疑也跟出身□□这点有关。
补充：a，b，别里科夫（契诃夫）都是其中的成员。
批注：如果要想在俄国民间建立起一定的势力，跟“头儿”过两招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且根据文野原著对地下社会的描写来看，“头儿”只是其中一批毕竟强大的队伍，还有会着其他七七八八的势力。
又翻看了一遍思路，还是很一无所知，要想完成我的宏图大业打入其中的一方是必不可少的了。
凭我的力量真的可以吗？要知道这一个个组织都可是建立在血雨腥风上的嘞……
关于我建立“吹笛人”组织的计划，彼得和马克虽然很积极地表示愿意尽自己的力量，但是小契诃夫则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让我颇有一种“人心散了，不好带了”的感觉。
啊，创业真是艰辛……
有没有还没有吃过人的，救救孩子……②
不管了。
我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在简短地跟陀思道了声晚安后爬上了床，将毯子盖在了肚脐眼上。
这一次，又是那场风雪交加的梦。
梦见我一个走在摇摇欲坠的结了冰的瀑布之上，从茂林之中穿梭而来的寒风不断推搡着我向悬崖走去。
反正做人在梦时如果感受到强烈的坠落感自然就醒来了，我就半推半就任地滑倒了悬崖边上，静候掉下去的那一刻到来——如果没有听见那几声叫喊的话：
“法尔斯。”
“你该醒来了。”
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明明即将看清那人的脸，我摔了下去。
就像玩跳楼机一样，非常强烈的失重感。
“哈……”
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向左右两侧看去则是熟悉的地板。
“……”
嗯，难怪有强烈的失重感，原来是自己睡着睡着又摔到了地上。
熟悉，太熟悉了……等等，为什么要加个“又”？
“什么啊……”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懵懵地打开怀表看了一眼。
八点四十分。
害，八点而……
多少？！
这一下子惊的我睡意全无，顾不得陀思特意在桌子上留的便条和早点，换好了短袖和裤子就向门外冲去。
“早上好，叶甫盖尼神父——”
“早啊，小法——”
“早上好，老修女——”
“早，不要跑——”
“早上好——”
“呼…呼哈，早上…好，克里斯季娜修女，哈……”
“啊，早上好，法尔斯，你还好吗？”
“没关系！只是，呼，出了点汗。”
从山脚跑到山顶，你说呢。
我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汗。
“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嗯，多亏有你的帮助，浇水的速度快了不少，太感谢你了，法尔斯。”
“举手之劳而已，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
废话，能逃学谁不开心啊？
待克里斯季娜修女转过身去，我露出了一个非常计划通的微笑。
我使用绯红之王将时间稍微倒回去一点点，好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
“叶甫盖尼神父，我没有听错吧？上学？！”
我瞪大双眼——不是吧，都穿越进二次元了，我还要上学？？
“嗯。”叶甫盖尼神父点点头，扶正了一下他的眼镜，“但是，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你们只有一个人可以去……抱歉。”
“请不要自责，叶甫盖尼神父，您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我们才应该感谢您才是。”
“谢谢你的安慰，费奥多尔……这就是我突然把你们叫过来的原因，孩子们。”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回去，接着不断摩挲着桌子上的信纸，颤抖地说出这句话。
“你们谁……”
“费奥多尔说他想去，叶甫盖尼神父，他心心念念每个晚上都睡不好然后爬起来啃手指甲好久了，我看不得他上不了学的模样，所以我大力、特别、非常推荐费奥多尔去叶甫盖尼神父拜托你一定要让他好好学习啊。”
我把毕生所学的俄语一股脑倒出来了——啊，别问为什么我会说“啃手指”，请费师傅教的。费师傅一对一辅导，效果非常好啊，短短两年就能让一个俄语零基础的中国人士做到用俄语流利地对话了——虽然我的弹舌还是有点问题。
“……”
“……”
“……咳…你说对吧，费奥多尔？”
“嗯，是的，叶甫盖尼神父，我是自愿的。”
陀思眨了眨眼，意识他没有被绑架——就是掐人有点疼哈哈。
“……可是……”
叶甫盖尼神父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一边是大股东的关系户，而另一边则是非常看好的天赋选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嘛，难以取舍是正常的……
……个鬼啊，老登你赶紧给我想明白了，我，法尔斯，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就是饿死，也绝对，不会再，去上学了！哪怕从幼儿园开始也绝对不要！！
“叶甫盖尼神父，我认为费奥多尔更需要这个接受教育机会。”意识到说话似乎太过含糊和着急了一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又诚恳地说道，“费奥多尔有着非常好学的心，同样，他也有非常远大的志向，而您说过，教育是一个人人生的起点，所以我认为像费奥多尔这样的人才不能就这样被埋没了，他理应得到这个机会。”
……其实如果他知道他面前这两个小孩一个是正儿八经从中式教育里卷的大学生，一个更是自学成才的天才的话，这个教育机会倒不如留着给他自己上老年大学更合算……
……俄罗斯有老年大学吗？
我突然噎住了：对啊，俄罗斯有老年大学吗？有吗？
见我不再说话，而是陷入沉思的模样，书房里顿时又回归了安静，唯有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动着花瓶里的郁金香。
“那么，费佳，你的想法呢？”
“既然法尔斯都这么说了……我会珍惜的，谢谢您，也谢谢法尔斯。”
手上感受到的力度突然消失了，我撇过头去看了一眼陀思。
他同样也微微笑地看着我：“我会带着法尔斯的那一份一起努力的，还有，我可以带回来，和法尓斯一起学习，不是吗？”
“……啊？我？不，那个……”
“法尔斯平时也很认真地在努力。”
不，别说了，别说了——
“他经常会半夜爬起来打开笔记本写字。”
不——
“对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看法，并且有疑问也会提出来向您请教不是吗？”
“是喔……”
叶甫盖尼神父赞许地点点头，我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趾看。
“那么就这么说好了，孩子们，加油吧，你们人生的路还很长巴拉巴拉……”
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这种校领导灌鸡汤的不适感是从何而来的啊，老登你学啥都可以，就是绝对不能学这个！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凑到陀思耳边低声问道：
“俄罗斯，有老年人大学吗？”
反正自那以后，陀思就相当“高兴”地上学去啦，我也得到了自由，能在教堂里摸鱼……
这才是人生，这才是二次元嘛！
不过切记一点，不能看着陀思写作业超过五分钟，否则——
“啊，小心脚下！”
“咦咦咦。”
好险，差点摔倒了。
我看着碎石路愤愤地想到。
“没事吧？”
“没关系，让您虚惊一场了，克里斯季娜修女。”
我把浇水壶提到水井旁边，开始转动把手。
“啊呀，没必要那么正式的……”克里斯季娜修女腼腆地笑了笑，“真好，你长高了不少。”
“是啊，第一次跟您聊天的时候我还要仰着头呢——虽然现在也是。”
“有吗？但是法尔斯要是成年了绝对会比我高出一个头的。”
“毕竟是成年，那是没有可比性的……嘿咻，嘿咻……话说今年您几岁了？”
“都说不用那么正式了……给我的水壶里也倒……哎，谢谢……已经22岁了喔。”
“真的吗，但是您看起来只有15岁。”
“哎呀呀……”
克里斯季娜修女露出羞涩的笑容。
“法尔斯以后的人缘一定会非常好的，真会说话……要是萨沙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真让人担心……”
“但是他最近也有写信回来吧？”
“说这个我就来气……二十一岁了连女朋友也找不到，还不够叫人操心吗？唉，你以后千万不要像他这样——”
啊哈哈，催婚嘛，正常……
我一边附和着一边专心致志给菜浇水。
不过这么说，二次元的美女应该很多吧？特别是横滨那人才辈出的地方，应该也有不少大姐姐吧？哇哦……
我45°角仰望天空思索着。
决定了，等“吹笛人”在俄罗斯打下厚实基础了，就把组织交给陀思去实现理想，然后就是去找个漂亮的大姐姐……
“法尔斯，你的水浇到脚上了喔。”
“呃呃？！不好意思！！”
“你在跟谁道歉啊……。”
“没有，没有，走神了一下而已，浪费了好多水啊……”
我抖抖鞋子。
“法尔斯经常会这样突然陷入沉思呢，像哲学家一样。”
“怎么可能是哲学家，思考的都是很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我提着空了的浇水壶回到水井旁边。
“哲学家是这样的，普通人只要考虑把日子过好就可以了，而哲学家想的东西就深奥多得去了。”
“不过为什么会想着把上学的机会让给费奥多尔呢，法尔斯？”
“啊？这个嘛，实际上我没有想太多的。”
我们一起坐在长椅上啃面包，享受着劳动过后的片刻宁静。
“法尔斯没有自己的志向吗？”
“有啊……”秉承着优秀的中华传统美德，我将面包吞下去了才慢慢开口讲述，“费奥多尔就是我的志向……”
“欸？”
克里斯季娜修女很明显地愣住了一下。
“……之一。”
我吃干净了面包，跳下椅子。
“咳咳，我的志向是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没有压迫，没有剥削。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我感觉全身上下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以至于克里斯季娜修女刮目相看。
“天哪。”听罢，她深吸一口气，“好远大的理想，这真的是你的理想吗……”
真的吗……
真的是你的，“你的”理想吗？
仿佛有个人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我有些发怔。
“嗯……是、我的理想……当然是我的理想！而且在我家乡还有这样一句话：‘试看将来的环球，必将是赤旗的天下’③——”
“相当了不起，法尔斯一定要加油噢。”
“共勉共勉。”
我打开水壶盖子喝了一口，冷水流入胃部所带来的冰凉让我打了一个哆嗦。
喝水，爽。
“还剩多少地没有浇水啊，克里斯季娜修女？”
“那一片，在晚饭前就能结束了，还能空出来一段时间可以去休闲休闲。”
“好诶！”我合上盖子，“一想到这个时候，费奥多尔还在学校里上课，就觉得好幸福。”
“幸福？”
“嗯，因为这种没有人强制规定任务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背后似乎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我和克里斯季娜修女不约而同向后望去。
“…一到夏天，蚊虫就变多了不少。”
“所以千万要做好准备……说起来今年的‘蚊子节’④真的很热闹——”
嘛，应该是听错了罢。
我和克里斯季娜修女在休整了一会后又开始了日常工作，如她所说的那样，今天工作速度相当不错，足足给我留出了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不上学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读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俄罗斯言情小说的我如是想了。
“叶甫盖尼神父，您找我什么事情啊～”
“噢噢，年轻人真是走得快啊……能不能请您帮我送一封信呢，法尔斯？”
“好哇好哇。”
叶甫盖尼神父递给我一封信。
“要送去哪里呢，叶甫盖尼神父？”
“啊，那个，地址并不重要……”他用手指扣了扣桌面，“能不能请小法尔斯做到一件事呢——”
“——不听，不看，不说。”
——————————
①着丝粒：是指染色体主缢痕部位的染色质，是染色体中将两条姐妹染色单体结合起来的区域。
本文引用释义为：关键、链接处
②出自鲁迅《狂人日记》
③出自李大钊先生的语录
④蚊子节：俄罗斯别列兹尼基市每年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蚊子节，这一传统活动吸引了众多关注。蚊子节的活动内容丰富多样，其中包括“最美味女孩”评选，这一环节成为节日的一大亮点。参赛女生需要身穿短裤背心以便于被蚊虫叮咬，而最终被蚊子叮咬痕迹最多的女生将被评为获胜者12。此外，蚊子节还有模仿蚊子叫声比赛、猎蚊竞赛等其他趣味活动，展现了俄罗斯对这一传统节日的独特庆祝方式
（文章发生并没有准确地点，并非别列兹尼基市，不得不说战斗民族真的很硬核，要是换我面对蚊子可能已经尖叫起来了。）
最近在忙碌于应付各种现实中的事情，写的很慢，私密马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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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三章：第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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