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往日的平静,迷雾之森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阴影里的混乱在嘶吼着,死亡的迷雾叫嚣着饥饿,破土而出的藤蔓瞬间绞杀躲在黑暗中的猎物,它们还来不及呼叫,还来不及求救,刹那间便只剩满地残骸。
木屋里的大家都睡了,只有白逾时还坐在壁炉前的小沙发上,在壁炉的灯火之下,莫名觉得他的脸庞狰狞,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什么东西,白色的纸页被烈火缓慢的吞噬卷曲,被黏腻的焦黑色淹没,那是傅翌还回来的邀请函,附加一封挑战信。如果这样轻挑的文字也能被称作挑战信的话,那么是的。
屋外的杀戮仍在进行,藤蔓像一把利刃,精巧地割开了猎物的喉咙,或者直接穿刺对方的大脑,贪婪地吸收着脑髓,鲜血溅到旁边的枝干上,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滴进树木的根部里,缓慢的被吸收。地上逐渐聚起来的血泊晃眼间便干涸,直剩几分猩红的土。
白逾时躺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周围平静的过分,他想不听到外面的嘶吼声都困难,但他仍闭着双眼,仔细倾听烈火焚烧的声音。
藤蔓不像挑剔的依自和依由,也不像会留下残骸的苏得恶魔,它是最血腥的猎手,最贪婪的主宰者,它穿梭在白森森的头骨与一根根的肋骨间,宛如一条缓慢爬行的蟒蛇,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混在一起,顷刻之间便是森森白骨,它贪婪到森林里的怪物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存活,毕竟迷雾还在,毕竟契约还在,它们从未打扰过迷雾的主人。
“够了。”白逾时朱唇轻起,平静的双眼缓缓眨开,他修长的手按在脖子上的玉兰纹露上,无声地警告对方不要贪得无厌。
于是藤蔓停止捕食,它不太高兴,所以本该盛开的玉兰被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朵取代,淡红色的木芙蓉和郁金香从藤蔓上冒出,艳红色的罂粟花狰狞地从颅骨中涌出,甚至还有小朵小朵蓝白色的绣球花点缀着死者的眼眶,最气人的是越靠近木屋,开的花越厌恶,从有嘲讽意义的水仙花,到插在肋骨间的蔷薇花,再到艳红到愤怒都难以掩盖的火炬花……
“……”白逾时没说话,直接收回了藤蔓,残骸都没等它吸收。
还来不及教训对方,白逾时就便听到木屋外犬科类特有的哼唧声,哼哼唧唧的不停,他刚打开门便望向两只趴在驼鹿身体上的怪物,依自和依由委屈地哼哼唧唧,俯身保护着身下唯一的食物,又委屈巴巴地看向这次的掠夺者,表示极其不满,它们今晚就只有一只驼鹿可以吃了,其他食物都被玉兰抢走了,就算有也因为玉兰的大肆捕杀,它们也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抱歉,我会饿它一段时间的。”
就算白逾时表示了极其诚恳的歉意,依自和依由也不会原谅他的,它们永远不会忘记今晚它们只吃了一只驼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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