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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理想(第一人称)

1997年4月18日,蓟城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

我出生在蓟城,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父亲秦辉守在产房外,手里捏着份刚签下的医疗器械合作协议。

听见我的哭声时,突然笑了,把协议往助理手里一塞。

“先不看了,我女儿比合同金贵。”

母亲何玲醒来时,护士把我抱到她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皱巴巴的额头,盯着我的小脸看了很久,连护士进来换药都没察觉。

三天后,舅舅何深提着个巨大的玩具箱来医院,里面塞满了从国外淘来的儿童启蒙绘本,还有个会发光的人体模型。

那时父母还没离婚,我和姐姐秦昭住在城区的老宅子里。

秦昭比我大八岁,已经是小学低年级的学生,放学回来就钻进自己房间写作业,很少理会我。

我蹒跚着追在她身后喊“姐姐”,她嘴上嫌烦“别跟屁虫似的”,却会在我快摔倒时,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一把。

母亲何玲是个话少的人,周末会坐在客厅的藤椅上翻文件。

我跌跌撞撞扑到她脚边,她会放下文件,牵着我的手绕着茶几走,声音很轻:“言言慢些,别摔了。”

那时,母亲总在晚饭后翻医学期刊,父亲则对着电脑里的设备图纸皱眉。

我趴在地毯上搭积木,把红色方块当成听诊器,往秦昭胳膊上按假装自己是个医生,秦昭会配合地“咳嗽”两声。

那时的家,像台精准的仪器,每个人守着自己的齿轮,沉默地咬合着,倒也安稳。

直到十岁那年的冬天,父亲把我叫到书房,暖气开得很足。

“言言,我和你妈妈要分开了。”

他声音很轻,“你和姐姐可能…”我没等他说完我往外跑,听见他在身后叹气。

后来秦昭跟着母亲回了何家,搬家那天她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经过我身边时停顿了半秒,把一本《人体解剖图》塞给我。

“里面画得很清楚,你不是总问心脏长什么样吗?”

书页里夹着张她画的简笔画,两个小人举着听诊器,旁边写着“秦昭、秦言。”

父母分开后日子,像被切成两半的苹果。

平时住秦家,父亲会陪我看纪录片、带我射箭、骑马,我有时候会去何家,母亲会带我去粤州的长隆玩。

他们从不在我面前说对方坏话,甚至会在我生日时一起出现,像从前那样笑着看我吹蜡烛。

父亲想教我看财务报表,带我去南粤参加医疗行业峰会,指着台上的专家说:“以后这些资源都是你的。”

我却总溜到会场角落的医疗器械展区,对着心脏搭桥模型研究半天。

有次趁他不注意,溜进何家医院的儿科诊室,看护士给小朋友打预防针。

被母亲抓个正着,她没骂我,只是蹲下来问:“喜欢这里?”

我点头,她摸了摸我头发。

“喜欢这里就好好学习,考医学院,当医生救死扶伤。”

母亲的指尖轻轻落在我发顶,像一片羽毛扫过心尖。

那句“当医生救死扶伤”说得很轻,却像颗种子砸进了名为理想的松土里。

十六岁。

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那天,我当时正在练散打。

教练把我从擂台上拉下来,说:“秦言,你父亲…”

我没听完就往外跑,鞋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根快要绷断的弦。

葬礼上,秦昭穿着一身黑裙站在灵前,她接过秦氏董事长的聘书时,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挺直了脊背。

像当年那个护着我不让我摔倒的姐姐,只是眼里的光,冷了许多。

她朝我走过来,递了块叠得整齐的手帕,声音有点哑:“哭出来吧,没人笑话你。”我没接,转身就走了。

三天后,我去了南粤。

南粤的冬天没有暖气,体育场馆内穿得单薄的选手们在过道里来回跺脚。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桌子那边有动静。

一个穿着赛服的女生正趴在那堆袋子上,胳膊伸得老长,像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

我没太在意,转回头继续听教练分析战术,可没过几分钟,“哐当”一声脆响。

循声看过去时,我放在桌上的保温杯消失了,那女生正蹲在地上。

我的保温杯滚在她脚边,水漫了一小片地,她正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掏纸巾,蹲在那儿一下下擦着,背脊躬得像只受惊的虾。

那瞬间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回到家时,窗外的天已经暗透了。

我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舅舅何深发来的消息,问我想上哪所中学?我回了条:【没想好】。

躺在沙发上,天花板在黑暗里模糊成一片。

林疏棠红着脸喊“妈妈”的样子突然冒出来,还有她拽着我护具腰带时,眼里带着点不服输。

膝盖好像还能感觉到她刚才顶上来的力道,不重,却挺硌人。

浴室镜子里的自己,眼角那粒痣被汗泡得发亮。

我想起她刚才在擂台上喊“我叫林疏棠”,声音脆得像咬碎了冰。

这名字挺好听,跟她人一样,有点倔,又有点可爱。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赢她。

父亲的葬礼刚过没多久,秦昭把公司担子全挑了去,我来南粤,一半是躲,一半是想喘口气。

擂台上挥拳的时候,脑子里是空的,直到看见林疏棠那双受惊的小鹿眼,才觉得胸口那点闷郁散了点。

她刚才肯定在心里骂我吧?骂我下手狠,骂我耍无赖。

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

华侨中学…我拿出手机搜了搜,离这儿不算远。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又给何深发了条消息:【想好了,华侨中学。】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窗外的蝉鸣突然响了像是在为这个冲动的决定喝彩。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好像又闻到了她发间那点洗发水的香味。

手机突然响了,是何玲。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我刚开完会,看见阿深发的消息,说你转学的事定了?”

“嗯,华侨中学。”

我翻身坐起来,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床头柜上。

“离你住的地方不远…”她顿了顿,应该是在翻日程表,“下周一带你去报道,顺便给你做个体检。”

挂了电话,房间里又静下来。

十六岁的年纪,好像总该有点叛逆的架子,可对着何玲那双平静的眼睛,我那点想撒野的心思总像被戳破的气球。

芝加哥的冬夜总是裹着冰碴子的风。

我刚结束连续12小时的轮班,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消毒水和血渍的混合气味。

急诊室的红灯在走廊尽头明明灭灭,像某种永不停歇的警示灯,我揉了揉发僵的肩膀。

正准备去休息室冲杯热咖啡,分诊台的护士突然喊住她:“Dr.秦,创伤中心刚转来个病人,枪击伤,血压掉得厉害!”

我推开门时,血腥味扑面而来。

病床上的男人蜷缩着,左胸的血浸透了纱布,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心率线像条垂死挣扎的蛇。

旁边站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墨西哥语混着英语的哭喊劈里啪啦砸过来。

我快速扫过病历——Carlos,32岁,非法移民,在餐馆后厨被流弹击中,送医时已经延误了最佳抢救时间。

“血压70/40,心率130!”护士报着数据,手忙脚乱地准备升压药。

我的手指搭上他的颈动脉,触感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我扯开被血浸透的纱布,子弹入口在左胸第四肋间隙,边缘外翻,大概率伤及主动脉。

“准备开胸包,联系手术室!”

我的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眼神却在快速计算——从急诊室到手术室需要三分钟,而他的血压撑不了那么久。

“他没有医保…也没有身份证明…”护士长在旁边低声提醒,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在美国的急诊体系里,这样的病人往往意味着无尽的麻烦,甚至可能影响科室的绩效评估。

我没抬头,手里的止血钳精准地夹住出血点:“我只负责让他活着撑到手术室。”

女人还在哭,怀里的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我,手里攥着半块咬过的玉米饼。

我的动作顿了半秒,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在南粤的散打馆,林疏棠也是这样睁着眼睛看她,像只受惊却不肯后退的小鹿。

但此刻,我不能有任何迟疑。

“利多卡因10ml静推。”我吩咐道,指尖在他胸口按压的力度始终稳定,“准备自体血回输,别浪费时间配型。”

监护仪的警报声渐渐平缓了些,心率降到110。

我看着男人苍白的脸,突然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个模糊的纹身,像朵歪歪扭扭的花——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儿子的小名。

手术室的门推开时,我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

主刀医生接手时,看了眼监护仪上趋于稳定的数据,朝我点了点头:“做得不错,秦。”

我没说话,退到走廊里,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觉得脱力。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把芝加哥的街景染成一片白,像极了父亲和母亲葬礼上的挽联。

那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怯生生地拉我的衣角,把手里的玉米饼往我面前递。

“谢谢…医生姐姐。”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眼睛亮得像落了雪的星星。

我蹲下身,接过那半块有点凉的玉米饼,指尖触到他冻得发红的小手。

“你爸爸会没事的。”我的墨西哥语不算流利,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

女人也跟了出来,眼眶通红,却用力攥着她的手。

“谢谢你…我们没有钱…但我可以给你做饭…给你打扫卫生…”

“不用。”我笑了笑,站起身时,肩膀的酸痛好像轻了些,“这是我的工作。”

回到休息室时,咖啡已经凉透了。

我看着窗外的雪,突然想起母亲何玲说过的话:“当医生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是为了在有人坠落时,你刚好站在能抓住他的地方。”

从前我总觉得这话太理想主义,直到此刻。

那个虎口带纹身的男人,那个攥着玉米饼的小男孩,甚至是多年前南粤长隆里,被何玲用心地包扎伤口的陌生小孩,他们的脸在眼前重叠。

这些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却因为我的手,多了点活下去的可能。

我起身去换衣服,白大褂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深色,像幅抽象的画。

走廊里的红灯还在闪,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又关上,永远有新的病人涌进来,带着各自的故事和绝望。

我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超人。

我会累,会在连续手术失败后躲在楼梯间掉眼泪,会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家属时感到无力。

但就像林疏棠当警察的意义藏在追凶的脚印里,我的意义,或许就握在这双沾着血与消毒水的手里。

在缝合的每一针里,在按压的每一次心跳里,在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因为她而多喘的一口气里。

芝加哥的雪还在下,我走出医院大门,冷风吹在脸上,却让她觉得清醒。

我明白我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这个世界的荒芜。

我裹紧了外套,往公寓的方向走。

雪落在我的发间,很快就化了,像某种温柔的亲吻。

会有林警官的第一人称的,不过林警官的第一视角是番外。

这个蓟城呢解答一下它是北京,北京以前有个称呼叫“蓟”(j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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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理想(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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