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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想见你

熹微的晨光,如同稀释的金粉,透过薄薄的窗帘缝隙,慵懒地洒在凌乱的单人床上。

顾源是被一种陌生而黏腻的潮湿感惊醒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先一步感知到异样。他猛地坐起身,薄被滑落,清晨微凉的空气拂过皮肤,带来一丝清醒,随即——他僵住了。

视线所及,身下的浅色床单上,赫然洇开一片深色的、形状暧昧的湿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独属于青春期男孩的、带着蓬勃生命力的、难以言喻的微腥气息。

梦遗。

这个只在冰冷的生理课本和男生宿舍熄灯后压抑的窃窃私语中出现过的词汇,此刻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真实的触感,蛮横地闯入了他的生活。

十九年来的第一次。

一股混杂着浓烈羞耻、手足无措的慌乱,以及昨夜梦境深处残留的、令人心悸的滚烫触感,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梦中那双清冷如月下寒潭却又燃烧着致命诱惑的眼眸,那柔软丰润、仿佛带着电流的唇瓣触感……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疯狂闪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猛地甩头,恨不得立刻拿把铲子将这些旖旎荒唐的记忆碎片从脑子里彻底挖出去。

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手忙脚乱地扯下那片承载着“罪证”的床单,连同迅速褪下、同样沾染了湿痕的内裤,胡乱团成一个皱巴巴的球,死死抱在怀里,像揣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

他弓着背,屏住呼吸,做贼似的溜进了狭小逼仄的洗手间。

“哗——!”冰凉刺骨的水流狠狠泼在脸上,激得他浑身一颤。

水珠顺着精致紧绷的下颌线滚落,滴在锁骨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双手撑在冰冷的陶瓷台盆边缘,大口喘息,试图浇灭脸上滚烫的火焰,也冲刷掉脑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影像。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却写满惊惶的脸——眼神闪烁不定,耳根红得滴血,连脖颈都蔓延开一片绯色。

顾源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那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压下去一点。

然而,当他抱着那团依旧散发着存在感的“罪证”,刚拧开洗手间的门把手,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阳台的洗衣机时,却猝不及防地与客厅里一个敦实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是继父王建设。

王建设是个厨子,脑袋大,脖子粗,即使围着那条洗得发白、边缘有些磨损的旧围裙,也掩不住一身被油烟浸润多年的憨实劲儿。

面相看着是慈眉善目,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把手里提着的热腾腾的豆浆和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往小小的餐桌上摆。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地转过头,那双被烟火熏得有些浑浊却异常精明的眼睛,先是扫过顾源明显还没褪去红晕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接着,目光精准地、带着某种了然的笑意,落在了他怀里那团欲盖弥彰的、皱巴巴的布料上。

“哟,源源醒啦?正好!快过来趁热吃!”王建设嗓门洪亮,带着厨师特有的爽朗,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厚实的手掌在围裙上搓了搓,眼神在顾源和他怀里的“罪证”之间又溜达了一圈,嘴角咧开一个过来人促狭又带着点隐秘欣慰的笑容,“嘿!好小子!咱们家顾源这算是……真真正正地‘长大成人’了啊!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他故意加重了“长大成人”四个字的语气。

那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顾源的心尖上。

他感觉脸上好不容易被冷水压下去的热度“轰”地一声,以燎原之势重新席卷而上,瞬间烧到了脖子根,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他几乎是扑到洗衣机旁,手忙脚乱地把那团东西塞进去,胡乱按了启动键,听着滚筒沉闷的转动声响起,才像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般松了口气。

他低着头,视线死死黏在地板砖的缝隙上,几乎不敢与王建设对视,含糊地“嗯”了一声,脚步虚浮地挪到餐桌边坐下。

餐桌上,刚出锅的油条散发着诱人的焦香,滚烫的豆浆蒸腾起氤氲的白雾,模糊了对面继父那张写满探究和八卦的脸。

顾源只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像长了刺,他抓起盛满豆浆的瓷碗,试图用碗沿遮挡自己的窘迫,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嘶——咳咳咳!”灼热的液体烫得他舌尖发麻,狼狈地咳嗽起来,生理性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王建设可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审问”的机会。

他拉开椅子在顾源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抄起一根油条,“咔嚓”咬了一大口,一边满足地咀嚼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倾身向前,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张圆脸上满是“同谋”般的兴奋:“跟爸老实交代?是哪家的好姑娘,把我们家源源这心啊……弄得这么‘七上八下’,嗯?‘惦记’得都……嗯?”他挤眉弄眼,用了个自以为文雅实则同样促狭的词,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顾源被呛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摆手。

王建设眉头一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

现在这世道,年轻人想法可多了,他刷那些短视频可没少见……难道……他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试图摆出一种极度开明又带着点小心翼翼试探的模样,声音都放得更轻了:“呃……源源啊,爸不是老古板……那啥……不是姑娘?是……是哪家的小伙子?没事儿!大胆跟爸说!爸理解,真的都理解!”他用力拍着厚实的胸脯,努力做出“我很潮我很开明”的姿态,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和不确定,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噗——咳咳咳咳!”顾源这次是真的差点被一口豆浆送走。

他猛地抬起头,一脸黑线加无语,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瞪着王建设:“爸!!!”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您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啊!不是小伙子!”他简直要抓狂,恨不得把继父手机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短视频APP都卸载了,“您以后能不能少刷点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哦——!不是小伙子啊!”王建设闻言,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肩膀明显垮塌下来,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立刻恢复了那种纯粹的、带着点粗线条的、如释重负的欣慰笑容,嗓门也恢复了正常音量,“嗨!吓爸一跳!不是小伙子就好!这我就放心了!既然是姑娘,那还藏着掖着干啥?大胆追啊!咱家源源,要模样有模样,要脑子有脑子,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小伙儿!啥样的好姑娘配不上?快,跟爸说说,爸给你出出主意!”他拍着桌子,一副指点江山的豪迈架势,油条在他手里挥斥方遒。

顾源听着继父那粗犷又直白的“鼓励”,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清晰地浮现出那张大榕树下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孩清冷疏离的面容。

栖霞村惊鸿一瞥,她们甚至没说几句话,更遑论知道她的名字。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藤蔓缠绕般的担忧和自卑悄然爬上心头,他握着温热的豆浆碗,指关节微微泛白,声音低得几乎像自言自语:“……我……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嗐!这算个啥问题!”王建设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油条在他手里指点江山,“只要你小子肯放下那点脸皮,主动一点,豁出去一点!什么名字、电话、家住哪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听爸的,这方面,男孩子就得脸皮厚!该出手时就出手,知道不?”他语重心长,一副传授毕生绝学的架势。

“主动点……”顾源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舌尖尝到一丝苦涩。他甚至不知道,茫茫人海,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她一面。“那爸爸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她?”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渴望。

“那还用说?!”王建设眼睛一瞪,斩钉截铁,“想她,那就去找她啊!难不成还等着人家大姑娘主动来找你?等她来了黄花菜都凉了!傻小子!”

继父这粗俗直白且毫无修饰的“鼓励”,像一剂滚烫的强心针,奇异地、猛烈地注入顾源犹疑不决的心房。

是啊!那个女孩,是他苍白压抑的十九年人生里,唯一一个没有触发他生理性厌恶的存在!她是黑暗里唯一的光点,是冰封荒原上唯一的暖意!

他必须找到她!至少……至少要亲口问出她的名字,要到她的联系方式!这个念头一旦破土,便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理智。

“爸我先走了!”顾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顾不上细嚼慢咽,抓起餐盘里剩下的半根油条胡乱塞进嘴里,又端起豆浆碗,“咕咚咕咚”几大口灌下去。

温热的豆浆顺着他来不及吞咽的嘴角流下,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也全然不顾。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门口玄关处,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边跑边往身上套,拉链只胡乱拉了一半,就“哐当”一声拉开门,身影旋风般消失在楼道里。

王建设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一愣,随即看着满桌狼藉和对面空荡荡的椅子,摇头失笑,圆脸上堆满了“吾儿初长成”的满足:“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啧,看来是真开窍,上心喽!”他慢悠悠地拿起一根油条,美滋滋地享受起被“抛弃”的早餐时光。

栖霞村,古榕树下。

日影西斜,橘红色的暖光如同融化的蜜糖,温柔地泼洒在栖霞村错落的青瓦白墙和蜿蜒的石板路上。巨大的古榕树虬枝盘结,浓密的树冠撑开一片墨绿色的穹窿,筛下细碎跳跃的光斑。

顾源在粗壮虬结、裸露在地表的老树根上枯坐了一整天。

这里是苏桃曾坐过的地方。

他买了最早一班动车票,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怀揣着满腔孤勇和微弱的希望来到这里。清晨的薄雾、正午的蝉鸣、午后慵懒的风……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淌。

他的眼睛像最精密的雷达,一遍遍扫视着不远处小路上来来往往的身影。

每一次,只要瞥见一个身形窈窕、长发披肩的背影,他的心便骤然提到嗓子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弹起来,急切地追上去——

“请问……”他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路人闻声转身,露出一张张或好奇或茫然、却全然陌生的脸孔。

“抱歉,认错人了。”扬起的嘴角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瞬间跌落谷底。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漫过心头,留下刺骨的寒意。

一次,两次,三次……希望的火苗在反复的浇熄中,越来越微弱。

夕阳将古榕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淹没他单薄的身影。

“小伙子,”一个挎着沉甸甸竹篮的老奶奶,篮子里堆满了鲜艳欲滴的红绸布,步履蹒跚地经过,浑浊却温和的目光落在顾源写满失落的脸上,“你在这坐了一天了,是在等人吧?”

顾源抬起头,黯淡的眸子因这声询问而微微亮起一点光,他用力点头:“嗯,李奶奶,您……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女生?长头发,很……很好看,气质有点冷,她以前经常坐在这里的。”他描述得有些语无伦次,急切地比划着。

“哦——!你说那个叫苏桃的小丫头啊!”李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认得认得!这一年多,只要天气好,她几乎天天都来,就坐你这位置,安安静静地听我这老婆子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是个好孩子。”

苏桃。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轻轻拂过顾源的耳膜,又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弦上。

他低声重复着:“苏……桃……”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随即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熟悉感汹涌而至,仿佛这个名字早已被时光篆刻进他的骨血里,只等这一刻被唤醒。

听到李奶奶确认苏桃的存在,顾源黯淡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如同注入星火:“那她……她今天怎么没来?您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吗?”声音里充满了希冀。

李奶奶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丝狡黠,她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篮子,叹了口气:“哎,今儿个生意不好,太阳都快落山了,这红绸布还剩下一大半没卖完呢……这问题嘛……”她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地看着顾源。

顾源瞬间会意。

他毫不犹豫地一步上前,几乎是抢一般接过李奶奶手中沉重的竹篮,另一只手迅速从裤袋里掏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金——大约五六张红色的票子——一股脑儿塞到李奶奶手里:“李奶奶,这些红绸布我全要了!您快告诉我,苏桃她去哪了?她还会回来吗?”

李奶奶被他的急切和出手阔绰惊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一边利索地数着钱,一边说道:“前几天傍晚,也是在这树下,我碰见她了。她推着个挺大的行李箱,特意过来跟我道别,说她要离开栖霞村了,以后……怕是不常来了。”

“离开?!”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顾源心头。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希冀的光芒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彻底熄灭。

巨大的失落感像沉重的铅块,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他急切地追问:“那她有没有说……她要去哪里?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李奶奶摇摇头,看着眼前少年骤然黯淡下去、仿佛失去所有生气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忍:“这倒没说。丫头走得挺急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人海茫茫,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之外的其他任何信息。这渺茫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绝望的冰冷蔓过四肢百骸。

李奶奶见状,连忙放下数好的钱,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顾源僵硬的胳膊,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与笃信:“小伙子,别丧气!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看得多了。人和人之间啊,讲究个‘缘’字。我看得出来,你和那苏桃丫头,是有缘分的!只要心诚,对着这棵有灵性的老榕树好好许个愿,老天爷啊,总会给有缘人留条路的,一定能再见!”

“心诚……许愿……”顾源喃喃重复,失神的眼眸望向头顶枝繁叶茂、仿佛连接着天地的巨大树冠。

夕阳的金辉穿透叶隙,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谢谢您,李奶奶。”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

金色的夕阳熔化了天边的云彩,将古榕树染成一片辉煌的赤金。顾源默默地打开竹篮,取出里面一卷卷鲜艳的红绸布。他走到一旁供人写心愿的小木桌旁,拿起桌上提供的毛笔,蘸饱了墨汁,一笔一划的在红绸布上写下他的心愿。

晚风带着田野的微醺气息,轻轻拂过。

顾源站在漫天霞光里,踮起脚,将一条条承载着相同字句的红绸布,虔诚地、小心翼翼地系在古榕树低垂的虬枝上。

每一条红绸在风中轻轻摇曳,如同燃烧的火焰,上面都用清隽而有力的笔迹,写着同一句无声的呐喊:

“苏桃,我想见你。

——顾源 ”

晚风更劲,无数条写着“苏桃”名字的红绸在空中翻飞起舞,猎猎作响,仿佛少年滚烫而执拗的思念,挣脱了束缚,乘着风,义无反顾地奔向未知的远方,寻找那个同样刻在命运轨迹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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