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男生的身材更让人脸红心跳。
林念佳突然想起了下午的那张照片,明明祁东的身材更好,和那位“偶像”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不行,不行,不能看了。”她好心的把T恤递给他,然后说:“穿上衣服,晚上有点冷。”
祁东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还是脸皮太薄了。他玩味的勾了勾唇:“那你先评价一下我和你下午看的那些男人?”
林念佳脑子晕胀胀的,“嗯?什么男人?”
祁东提醒了一句:“张棋的那些照片。”
林念佳“嗷呜”一声,气急败坏地说:“没有那么多?你别瞎扣帽子。”这样说的她怪花心的。
“不管几个,你评价一下呗。”
林念佳折中地说: “额,不同风格,各有千秋。”
祁东的胜负欲被她的话一下就激发出来了,似笑非笑:“什么叫各有千秋?那念念最喜欢我吗?”
林念佳咬着嘴唇,小脸胀得通红,想让他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
“念念,你说一句最喜欢我,我就不问了。”祁东像一个大尾巴狼一样,设置着自己的圈套。
林念佳恼羞成怒,愤愤地说:“你这分明就是打劫。”
祁东挑眉笑道:“对呀。”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样子。
又说:“不早了,要睡觉了。”意思是你快说?
林念佳有些难为情,呐呐道:“我喜欢你这种。”
说完跑到了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小脸未施粉黛,却面含春色,刚才谈话的画面又涌上心头,匆忙低下头。然后把自己揉成了一个疯子。
头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晾干了,她准备抹点精油,然后把头发梳顺后再出去。
林念佳把精油滴到手心,两手摩擦,然后轻轻抹到到发尾,淡淡的果香味萦绕在鼻间。
准备出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地板上密密麻麻地掉了很多头发,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她没有多想,拿卫生纸包了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她缓缓走出去,祁东还坐在沙发上。她故作镇定地问:“还不睡觉吗?”
祁东怕林念佳害羞,想着晚上从301睡。他看着林念佳:“我去301睡。”
林念佳显然没想到他这样说,她以为今晚他会陪她一起睡,和中午那样。
她忸怩地问:“在302睡得不好吗?”
祁东没说话,直接走到了床边,然后躺下。他稳稳当当地占着一边,留下了多半张床。
林念佳关了灯,蹑手蹑脚地爬到了床边,笔直地躺在另一边,离祁东很远。她放轻呼吸,眼睛盯着天花板。
“今天晚上还要抱抱吗?”祁东看着她像僵尸一样躺着,无奈地问。
林念佳瞪大了眼,她虽然不记得,中午她主动求抱的事情,但是被他抱着睡,很舒服。她缓缓挪到他身旁:“要的,要抱抱。”
她像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了他身上。被子里都裹满了玫瑰花的香味。
祁东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觉。
她闭着眼睛,却丝毫没有睡意。她娇娇地说:“我睡不着。要不你唱首歌给我听?”
祁东笑着问:“你想听什么?”
“就你之前唱的那首吧。”
祁东假装不知道,然后问:“哪首啊?”
女生哼哼唧唧地说:“你肯定知道。坏蛋。”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好像有些东西正在溜走,她想竭尽全力地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他轻笑道:“这么喜欢那首歌啊。”
林念佳皱着眉,糯糯地说:“你只给我唱过这一首歌。”所以我才喜欢。
祁东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怪他只唱了一首歌。他笑着问:“我今天给你唱个不一样的。听过《Love story》吗?”
林念佳点点头。
“你肯定没有听过男生版的。”祁东桀然一笑,悠悠地看着她。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I closed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ed
I'll be waiting all there's left to do is run/You'll be the prince and I'll be the princess
It's a love story, baby, just say yes
……
男生的声音低沉,富有力量,而且英文发音准确,节奏感很强。不知不觉,林念佳眼角有些湿润,她听过原唱的版本,这是第一次听男生版。
等祁东唱完,林念佳闷闷地说:“你唱得这么好,我更睡不着了。”
“念念,这是我想唱给你听的。我很感谢我们的相遇,It's a love story。”祁东真诚的声音直直地戳到了林念佳的心里。
“祁东,我还没有和你说过,我小时候在寺庙里偷偷许了一个愿望。那时候的我,不喜欢警察这个危险的职业,也不仅仅是这个,是我讨厌一切危险的事物。我在心里默默想,我不羡慕那些轰轰烈烈的感情,只希望有平稳的生活。每次和姐姐在一起,家庭中的那种温馨,那种关心,我才感觉自己存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后来,姐姐走了。我又去到了那个寺庙,从白天跪到晚上,一直在想,可能平稳的生活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那时候的我发现,好像每天生活都是那样,一如既往,平淡无趣。我逐渐开始对危险性的事物产生了兴趣。我开始不害怕死亡,因为我觉得它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再接着,我遇到了你,从在学校第一次见面,我以为你是那种坏孩子,越危险,就越迷人,我对你产生了兴趣。到后来你帮我,让我去你家,时刻照顾我的情绪,我转变了看法,你对我真的很好。我凭借本能,慢慢被你吸引,好像激发了更多的情感,并不是只是简单的兴趣。他们都说人和人的相遇是偶然事件。所以我时常庆幸,我在南桉遇到了你。谢谢你,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林念佳眼睛盯着天花板,认真而又坚定。她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祁东已经走进了她心里。南桉的这个夏天,注定是她记忆最深的夏天。
黑漆漆的病房里,只有风能看到祁东眼里的猩红。他压下心里的震颤,重重地吐了口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原来从小时候开始,他的念念就不开心。他心里很不痛快,如果再早一点就好了。早一点遇见,他就可以多陪陪她。
晚上还是有点凉,林念佳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她把头挤进了祁东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慢慢进入了梦乡。
祁东看着她安然入睡的面容,苦笑了一声。
他一直没有睡意,就看着林念佳睡觉。到了凌晨,睡意才渐渐袭来。
第二天上午,林东潇准备和其他医生开一个简单会议,决定一下明天检查的流程。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他敲了敲门,想着和林念佳说一下。
门敲了很久,林东潇以为他们不在病房,急忙推开门。
床上的两人还在熟睡中,女生背对着男生,然后男生的胳膊紧紧搂着女生的腰,抱得很紧。太阳透过窗帘缓缓照到了他们身上,像是一幅不可亵玩的画像。
林东潇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祁东醒的时候林念佳还没醒,他以为是她早早醒了然后又睡着了。看了一眼手机屏,马上就要11点了。他慢慢移开胳膊,准备去买点吃的。
病房里,林念佳悠悠转醒,因为肚子咕噜咕噜地一直叫。太阳光很晒,她把手挡在眼睛前,脑子很晕,肚子很空。她缓了5分钟,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捞,空空如也。
她花了5分钟洗漱,然后拿起了那根棒棒糖。
糖还是进了林念佳的肚子里。
她又等了10分钟,祁东还没回来。她撇了撇嘴,准备给他打电话。电话刚拨,门口传来了一阵铃声。林念佳直接挂了。
祁东进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林以南和张柯。
林念佳看着他们提了满手的东西,有水果,还有外卖盒。惊喜地问:“今天没课吗?”
林以南穿着一件粉色的T恤,笑着说:“今天星期日。当然没课了。”随即坐到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张柯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吃饭。
林念佳坐在了椅子上,沙发留给了三个男生。
祁东拿了一杯水,递给了林念佳,眼神笃定:“你肯定没喝水。”
林念佳自知理亏,把一杯水直接喝完了。
张柯问林念佳:“什么时候出院?”
林以南也看着她。
林念佳说:“明天要做一个全身检查,然后看医生怎么说。”
林以南:“收拾收拾,明天就可以准备出院了。“
听到这句话,祁东轻轻点了点头。
张柯又问:“你还要去加拿大吗?”
林念佳微怔,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江兰的想法。
张柯以为她没听到,又提了一句:“加拿大的天气,现在正适宜。不冷也不热。”
“她不去加拿大了,就待在南桉。”祁东面无表情,嘴唇微抿,看着不太高兴。
林以南开心地看着林念佳:“真的假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念佳笑了笑,没说话。
之后,林东潇来病房大致说了一下明天的检查流程,八点开始,需要空腹,水也不能喝。
几个人在沙发上吵吵闹闹,最后扯到了林东潇的办公室。
林以南闹着想去林东潇的办公室,提议大家一起去。林念佳不是很想动,让祁东陪着他们去。
祁东眉头紧锁,在林念佳的耳边轻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林念佳一愣,笑着说:“我没事。一会儿琪琪要来,我在病房里等着她。”
祁东反复思量,点点头:“我一会儿回来。”和他们一起走出了病房。
江兰敲门的时候,林念佳以为是他们去而复返,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她急忙跑到门边,拉开门,不是他们,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没有说话,转身朝里走去。
她坐到沙发上,江兰还在门口站着。
林念佳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一丝疑惑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她连门都不敢进。
江兰以为林念佳已经原谅她了,但看到林念佳急切的开门后,突然的面无表情还是深深地刺伤了她。她不敢抬腿,确实是她做错了事。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把门里门外划了一条分界线。
江兰踌躇了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她把水果放在了桌上,唇角挽了个笑:“佳佳,吃点水果。这些是你最爱吃的水果。”
还没有等林念佳张口,她又说:“妈妈不卖房子了。”
林念佳没动,声音轻不可闻:“你是因为什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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