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晟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十七分震动起来。他条件反射地抓过手机，职业选手的作息让他对这个时间的消息异常敏感。
屏幕上显示是马嘉祺的微信语音通话请求。这很不寻常——虽然这一个月来他和时代少年团的几个成员经常组队打游戏，但基本都是宋亚轩或刘耀文联系他，马嘉祺很少单独找他。
"喂？"俞晟接通电话，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晟哥，抱歉这么晚打扰你。"马嘉祺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有细微的键盘敲击声，"我长话短说，公司安排我们在周年演唱会上加一个王者荣耀表演赛环节，七个人都要上场。"
俞晟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后呢？"
"我们水平参差不齐。"马嘉祺苦笑一声，"亚轩和耀文还算可以，我和丁儿勉强能打，剩下三个...张真源几乎不碰游戏，贺儿只会法师，浩翔虽然喜欢玩但操作..."
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模糊的声音，大概是严浩翔在抗议。
俞晟忍不住笑了："所以？"
"所以..."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我们想请你当特别教练，给我们紧急特训两周。"
俞晟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自从退役后，他刻意避开一切与职业电竞相关的事务，甚至连比赛都不看了。指导别人打游戏？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给自己划定的底线。
"晟哥，我们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马嘉祺的声音诚恳得几乎有些卑微，"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完全理解。"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俞晟突然意识到，马嘉祺开的是免提，可能整个团都在听着。
"为什么找我？"俞晟听见自己问，"职业教练很多，以你们的资源，完全可以请到更好的。"
"因为..."马嘉祺顿了顿，"我们看过你的比赛视频，不只是操作，更是你对团队节奏的把控。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亚轩说你教人的时候特别耐心，从不会骂人菜。"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对我们团里那几个游戏黑洞很重要。"
背景音里传来几声抗议："谁游戏黑洞了！""马哥你这话过分了啊！"
俞晟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江城的夜色。一个月前，他还是个对电竞彻底失望的"逃兵"，现在却有人因为他的"耐心教学"而找上门来。这感觉奇怪又新鲜。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排练？"他终于开口。
"下周一，还有五天时间。"马嘉祺迅速回答，"我知道时间很紧，但我们每天可以抽出三小时训练。"
五天。俞晟在心里计算着。足够他制定一个基础训练计划了。
"把你们每个人的常用英雄和段位发给我。"他说，"我需要知道从哪开始教起。"
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声。马嘉祺似乎被人群淹没了，几秒钟后，宋亚轩的声音占据了听筒："晟哥！你答应了？真的吗？"
"嗯。"俞晟简短地回答，"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严格按照我的训练计划来，不能偷懒。"俞晟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职业教练的严厉，"第二，训练期间听我指挥，不要有偶像包袱。"
"没问题！"宋亚轩答应得干脆，"还有吗？"
俞晟思考了片刻："第三...不要告诉你们公司是职业选手在教你们。"
"为什么？"这次是刘耀文的声音。
"因为..."俞晟斟酌着用词，"我不想惹麻烦。"
他不想说的是，他害怕这个消息传回电竞圈，会引来无数质疑和嘲讽——"星辰"沦落到给偶像明星当游戏教练？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会怎么议论？
"明白了。"马嘉祺重新拿回话语权，"我们会保密的。谢谢你，晟哥。"
挂断电话后，俞晟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他开始列出训练大纲，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五年职业生涯积累的经验和知识，像被打开闸门的水库一样倾泻而出。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这次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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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代峰峻公司练习室。
七个人围成一圈，中间放着马嘉祺的手机，开着免提。
"他答应了？"张真源还有些不敢相信，"一个职业选手愿意教我们打游戏？"
"晟哥人很好的。"宋亚轩得意地说，好像俞晟的善意是他个人的成就一样。
贺峻霖推了推眼镜："所以我们现在要瞒着林姐，秘密进行电竞特训？"
"不算瞒。"丁程鑫狡黠地眨眨眼，"我们确实在排练演唱会内容啊，只不过这部分内容需要...额外准备。"
严浩翔举起手："我有个问题，我们七个人水平差距这么大，两周时间真的够吗？"
"不够也得够。"马嘉祺环视队友们，"公司已经官宣了表演赛环节，到时候全网上直播，我们不能丢脸。"
刘耀文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表演赛的对手是谁？"
一阵沉默。
"该不会是..."张真源脸色变了，"职业战队吧？"
"想什么呢！"马嘉祺失笑，"是公司其他艺人，可能还会请几个游戏主播。"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马嘉祺补充道，"听说公司想请一两个职业选手当解说嘉宾。"
宋亚轩猛地抬头："那岂不是会认出晟哥的战术？"
"应该没事。"马嘉祺思考着，"表演赛而已，职业选手不会太认真分析的。"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经纪人林姐走了进来。七个人立刻装作在讨论舞蹈动作的样子。
"亚轩，耀文，过来一下。"林姐招手，"有个代言需要你们俩单独拍个预告。"
两人离开后，剩下的成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马嘉祺压低声音，"从今晚开始，按晟哥的计划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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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晟的训练计划在第二天早上发到了群里。文件命名很隐晦：《演唱会特别环节排练指南》。
计划详细得令人吃惊。首先是一个在线测试链接，要求每个人完成英雄池、操作水平和游戏理解的评估。然后是针对不同水平的定制训练方案：
【青铜组】张真源、贺峻霖：基础操作训练，英雄池扩展
【白银组】严浩翔、丁程鑫：对线技巧，团战站位
【黄金组】马嘉祺：节奏把控，资源分配
【铂金组】宋亚轩、刘耀文：进阶操作，针对性英雄练习
最后是整个团队的配合训练，包括信号沟通、战术执行和阵容搭配。
「这...也太专业了吧？」贺峻霖在群里发了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晟哥是拿过冠军的人啊」宋亚轩回复，「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用脚打游戏？」
「贺儿用脚打可能比用手强」严浩翔补刀。
俞晟看着群里刷屏的调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群偶像私下里的样子，和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形象相差甚远，反而更像他电竞队的那些队友——爱闹，爱互损，但关键时刻比谁都认真。
晚上八点，七个人准时上线。俞晟开了个自定义房间，先让他们1v1对战，评估实际水平。
结果令人绝望。
"张真源，你清兵线的时候能不能看看小地图？"俞晟的声音从语音频道传来，"对面打野消失五秒了，你还敢压线？"
"晟哥，什么是压线？"张真源弱弱地问。
俞晟深吸一口气："...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教吧。"
相比之下，宋亚轩和刘耀文的表现好得多。宋亚轩的辅助意识出色，总能提前预判战局；刘耀文的操作犀利，只是容易上头。马嘉祺则展现出不错的领导力，能够协调队友行动。
训练进行到第三天，俞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偶像在团队协作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也许是长期排练歌舞养成的默契，他们的团战配合进步神速，信号沟通几乎不需要语言。
"这波配合不错。"俞晟难得地表扬道。刚才的龙坑团战，丁程鑫的上单完美开团，宋亚轩的辅助及时跟上控制，刘耀文的射手安全输出，一气呵成。
"我们可是练了四年团体舞的。"丁程鑫得意地说，"走位和时机是基本功。"
俞晟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群少年。他们或许没有电竞选手的操作水平，但舞台表演培养出的空间感、节奏感和团队意识，在MOBA游戏中同样是珍贵的天赋。
训练间隙，宋亚轩私聊俞晟：「晟哥，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打赢表演赛吗？」
俞晟想了想：「如果对手水平确实如马嘉祺所说，有机会。」
「其实...」宋亚轩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公司可能会请最近很火的那个主播队，他们平均段位王者。」
俞晟皱眉：「为什么之前不说实话？」
「怕你拒绝教我们...」宋亚轩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晟哥，我们真的很需要这场表演赛的成功。公司想试探我们能不能往电竞综艺方向发展...」
俞晟明白了。这不只是一场表演赛，可能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工作方向。他突然感到肩上的责任重了几分。
「改训练计划。」他简短地回复，「从明天开始，加练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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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前三天，特训进入最后阶段。俞晟已经将七个人的优劣势摸得一清二楚，并据此设计了三套阵容。
"记住，第一套阵容是主打前期节奏，必须在十分钟内结束比赛；第二套是四保一，所有资源给耀文的射手；第三套是后期团战，拖到二十分钟就是我们的优势期。"俞晟在语音里叮嘱，"根据对手的ban pick选择阵容。"
"明白！"七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马嘉祺补充道："晟哥，公司刚通知，表演赛会有个特别解说嘉宾，是KPL的官方解说瓶子。"
俞晟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瓶子是他的老朋友，绝对能认出他设计的战术风格。
"没关系。"他最终说，"表演赛而已，不会太认真的。"
但他心里知道，如果这场表演赛打得好，时代少年团可能会因此获得更多电竞相关的机会；如果打得差，他们——连同他这个教练——都会成为笑柄。
"晟哥..."宋亚轩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你会来看我们演唱会吗？我是说...现场。"
俞晟愣住了。去北京？出现在公众场合？自从退役后，他几乎没离开过江城，更别说参加这种大型活动了。
"我..."
"没关系！"宋亚轩急忙说，"我就是随口一问！知道你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俞晟看着电脑屏幕上七个男孩的游戏ID。这两周来，他几乎每天和他们泡在一起，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能轻松调侃。他们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入行时的战队，那种纯粹的、为了共同目标奋斗的感觉。
"把票留着。"他听见自己说，"我尽量。"
语音频道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挂断语音后，俞晟打开购票软件，查看江城到北京的高铁班次。他还没完全下定决心，但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规划行程了。
或许，是时候重新面对人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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