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琛最开始是没有想着要来叶昔归这里,但他若不是在叶昔归房内,恐会府中下人的注意,这么多日对外传言皆都要作废,于是不得不静坐在这里等待叶昔归的醒来。
“没有,昨夜我去处理公务,今早才看来你,见你还在睡就没有打扰。”
对此,陆安琛早已想好理由,虽然徐府尽在他的掌控内,但府中下人不少,有些事太过刻意遮掩反而会引来猜疑。
陆安琛顿了下,继续说:“昔归,在京城除了我以外,你可以尽管信任春兰和福伯,切勿轻信他人,若是我不在你可以去找春兰和福伯商议,出门身边都要有人随行,你我成婚缘由更不能对外说,等事成之后我许诺你的自然不会变,当然你也可以换成其他,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不过有些事不可避免。”
刚刚睡醒就被一连串的话砸下,叶昔归缓和一会,把陆安琛的话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
他的话太多以至于叶昔归注意力都在后面,完全忽略他略有亲密的称呼。
“你是在京城有仇人吗?还有你说不可避免又是什么事?”
陆安琛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个,随意解释道:“没有仇人,只是你一个人出门太过危险,身边有人陪着总是好的,至于不可避免的事……是我没有说清楚,应该早点告诉你。”
“你我即成夫妻,为遮人耳目需要同屋而住,也要同塌而眠。”
叶昔归顿时愣住,原来这个不可避免的事竟然是这个。
脸颊蓦然涌上绯红,羞赧低下头,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手指紧紧抓着衣角,不知该如何作答:“我……我……”
陆安琛不经意瞥见叶昔归通红的耳廓,稍稍一怔,反应过来对于未经此事的叶昔归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早知就应该让春兰来提此事。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春兰的声音响起。
春兰算着药效过了还没有听到屋内有动静,便走来敲门询问,这次下的药比之前要多些,她担心叶昔归醒来会有所察觉。
“是春兰!我去开门。”
叶昔归听到春兰的声音像是得到解救似的,刚想要起身就被陆安琛一把按住。
陆安琛上下看了她一眼道:“你去换身衣裳,我去开门。”
“……好,好的。”
等肩膀上的重量消散,叶昔归悬的心安然落下,同时也发现自己的手脚恢复了气力。
难道是睡太久的缘故?
陆安琛打开门就看到门外早已等待多时的春兰,春兰一见到门开了就立即探头往屋内瞧去。
“夫人呢,有没有醒来?”
只不过陆安琛那么大个人杵在门口,春兰瞅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安琛直接道:“已经醒了。”
“醒了就好,那我去叫人端水给夫人洗漱。”
春兰刚走两步就被陆安琛叫住。
陆安琛见左右无人,便低声说:“最近多留意京城内的消息。”
春兰点头答应。
结果她刚走两步,又被叫住。
她疑惑扭过头:“还有什么事?大人?”
就见陆安琛神色有些不自然开口:“有件事请你帮忙。”
春兰跟随陆安琛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陆安琛这般难为情请她帮忙的模样。
**
等叶昔归换好衣裳出来却没有见到春兰,就连徐千霈也不在屋内,顿感放松了不少。
抬手拍了拍还有些烫的脸颊。
两个人小时候常常在一块玩耍,不知为何现在一见到徐千霈都格外紧张。
没过一会儿,春兰带着绿枝和夏月进来,让两人把备好的温水端过去。
“夫人,先洗漱吧。”
叶昔归听从春兰的话去洗漱,在她转身后没有看到春兰已经悄悄往床榻方向走去。
春兰没有让绿枝和夏月插手,毕竟这到底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是被绿枝和夏月发现不对劲之处,难保生出一些闲言碎语。
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坐实叶昔归的身份。
想着这件事不过是装装样子,春兰快速整理完床铺收拾好表情来到叶昔归的身边。
春兰照常道:“夫人,可以去用膳了。”
因为被陆安琛交代了其他事,所以接下来春兰声称有事就让绿枝和夏月陪着叶昔归,毕竟她不可能事事都在叶昔归身边。
叶昔归对于春兰说的有事没有多在意,点头乖巧应下,春兰也放心离开。
与绿枝和夏月对比起来,在叶昔归看来,春兰通身的气质在府上不完全像是一个婢女。
要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叶昔归也说不好。
等去用早膳再次看到徐千霈,原本叶昔归默默沉思的思绪顿然消失一干二净。
全然脑海里都飞进前不久徐千霈对她说的那些话。
乱糟糟挤在一团,连自己什么时候坐下都没有察觉。
叶昔归心里纠结成一团,面上却无显,按部就班用早膳,目不斜视。
陆安琛平日里习惯一个人用膳,如今多一个人自然也觉得与平日里没有两样,自顾自吃着,并未怎么留心叶昔归的动静。
反而立在一旁的福伯看着清清楚楚,对于府上多出的小姑娘心生怜爱。
笑眯眯一脸慈善来到叶昔归身边道:“夫人,快尝尝这个,这是一早上我让人从城北买来的点心,春兰那丫头上次说可好吃了。”
叶昔归原本只专注于眼前,听到福伯的话还未反应过来,福伯就把东西摆在她的面前,笑容和善让她快试一试。
叶昔归回之一笑。
“谢谢福伯。”
府上多出一个主子,早膳也比往常多了几样,平日里陆安琛的吃食都是府上厨娘做的。
福伯和春兰他们要吃什么都是单独准备的,陆安琛也从未过问。
陆安琛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多留意桌面上的东西,果然比平日里多出几样。
侧目瞧见叶昔归眉眼间盈盈笑意仰头和福伯说话,又瞧了瞧桌上的早膳。
“等吃完早膳来北苑书房找我。”
陆安琛突然插了这么一句,叶昔归刚答应下来抬眼就见陆安琛已经走远。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里,叶昔归才问一旁的福伯:“福伯,北苑书房在哪里?”
福伯心中了然,安抚道:“夫人不要着急,等你吃饱了我带你过去。”
不过叶昔归心里惦记着事,还是很快就吃饱去找徐千霈。
北苑的书房和叶昔归之前去的书房不一样,福伯陪着她一起走进去。
书房的门没有关,叶昔归站在门外就能看到里面放置的书架都堆满了书,相比较之前见到徐千霈待过的书房更加拥挤不少。
陆安琛见到叶昔归就放下手里的册子从座椅上起身。
“你坐这里。”
“我?”
叶昔归不明所以还是按照陆安琛的指示坐下,看着面前堆积的书册眼里闪过茫然。
陆安琛指着桌上的东西说:“这是徐府近几年的账册,之前一直都是我有空在处理,今后便交给你了。”
他既然答应过叶昔归自然要践诺。
未等叶昔归回话,陆安琛对不远处的福伯吩咐:“福伯,把库房钥匙拿出来。”
福伯走上前把准备好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然后对叶昔归道:“这是徐府库房的钥匙,日后也交给夫人了。”
“都给我?”叶昔归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为他说的是时机成熟,会是很久很久以后。
在眼前不是一堆堆纸,可是一座座金银。
而他说全部都给她!
陆安琛道:“嗯,我不是答应过你,等时机成熟后我会把徐府交给你,今后这徐府的账目自然也该你来管,我名下的地契商铺,这些都是我这几年在京城的积累,来日之后全数交由你,你想要回南浔乡居住可以把这些都变卖,这些的东西价值足够你富裕余生,今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为身外之物忧虑。”
陆安琛初来京城就需要上下打点,为了尽快进入朝堂中心,免不了用钱疏通关系,不然凭借徐千霈原本的身份怎么可能迅速朝中逐渐站稳脚跟。
徐千霈这个身份只是他的伪装,但在京城的一切都是依靠他自己走来。
终有一日他会离开京城,离开燕国,这些他从未在意。
陆许安紧接又添了一句:“不过府上的账目我一向没有多少时间查看,免不得有些人私下里中饱私囊。”
站在角落的福伯装作不经意看向陆安琛一眼,只觉得后背忽然有点冷。
叶昔归看着眼前堆积比她坐着还高半个头的账本,觉得眼前一黑,她从来没有处理过,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难题。
“可是我不会这些……”
“你不会的可以去问春兰和福伯。”
被再次点名的福伯连忙道:
“大人,这些账本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能看得明白。”
陆安琛顿了顿,随即想到春兰,话到嘴边又咽下。
不用想都知道春兰肯定也一样。
陆安琛吩咐道:“那就从外面找一个会的进府。”
福伯领命离开,陆安琛低头就见叶昔归一张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于是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叶昔归脸上浮现担忧和苦恼,望着陆安琛道:“这个会不会很难,要是我学不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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