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江家别墅属于江远的那间书房里,江远把江牧单独叫了进去,狠狠一通训斥。
“让你负责投资部,结果抢了别人的项目还做成那个样子。”
“让你做酒店负责人,你就给我挪用公款。”
“这些年你到底都在忙些什么?竟然连一千万的资金也要靠这种手段才能拿的出来么?”
“再过几个月就要进行总裁推选,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向董事会推荐你?”
江牧垂首站在对面,无言以对,心里翻涌的只有对江行舒和江秋白的无限恨意。
“我告诉你,再有一个月你就要结婚了,这件事若是不处理好,答应你的股份你想都不要想。”
“爸——”江牧只有在提到股份的时候才忍不住回嘴,然而江远却不允许。
“你别叫我爸,你现在就给我去把万丽的账目填平,区区一千万都摆不平的事,还指望从我这里拿走股份?还不知道要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
江牧还要说什么,却被江远强势地赶出书房,不许他有任何辩驳的地方。
被撵出书房带着满腔恨意的江牧在二楼走廊位置看见正从门外走进来的江秋白,不禁捏紧了拳头。
这一家人,父亲不像父亲,兄弟不像兄弟,妹妹也不像妹妹,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客气了?
想到这里,江牧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地球的另一头,一个带着银框眼镜的男人电话响起,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
他等他许久了。
江行舒的飞机在一个多小时后落地广城机场,江秋白亲自来接。
有了保镖和祁钰,江行舒两手空空地走出来,远远看见出口处那个高大的身影后,她张开双臂,飞奔而去。
“哥——”
栅栏之外,江秋白稳稳接住扑过来的人,脸上泛起满足的笑意。
他抱了一会才不舍地松开手,看着笑得灿烂的江行舒:“累不累?”
江行舒摇摇头:“不累,就是飞机餐难吃。”
“走,带你去吃饭。”
在广城的日子,江行舒根本不去公司,依旧活的自在,只是在家里添了两个保镖,让她觉得有些碍眼。
倒是祁钰和殷灿灿,率先被江牧给盯上了。
江氏大厦四十九楼的办公室里,祁钰斗鸡一样叉腰站在那里,瞪着对面的江牧。
“你说什么?东城项目你要换负责人?”
江牧气定神闲,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是这么个意思,怎么?小祁总不愿意?”
“老子愿意个屁!”
这本就是宏远集团的项目,不知道江秋白跟祁成礼做了什么交易,才换到了江行舒的手里,由他来实际操作。
现在顺利开工了,他又来抢,祁钰的少爷脾气立刻上来了。
“当初你就抢了老子的生物公司,现在又来抢东城的项目,江牧,你最好要点脸,那项目是我祁家看在江行舒的面子上让出来的,你也配!”
不提源基因就罢了,越提江牧越上火,当即站起来怒吼:“你还有脸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在搞鬼?你自己能力不济就怪到别人头上,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告诉你,东城的项目你敢换人,我就敢让你干不成!你别忘了,那块地可是宏远转过来的。东城,不是你们江家能做主的地方,没有我宏远小祁总的招牌,当心你玩不转!”
祁钰的嗓门之大,几乎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了,江牧颜面扫地,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祁钰!这是我们江氏,不是你们宏远,要撒野回你祁家撒去!”
“老子偏不!我是江行舒找来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祁钰——”
“大哥。”江秋白冷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江牧转头怒瞪着江秋白,明知是他在搞鬼,却又没有证据,心里窝火不已。
“这里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江秋白缓缓走近,根本不为所动:“我是江氏集团的总经理,东城的项目我自然有权过问。大哥为什么突然提出要换人?”
面对江秋白,江牧明显有些气势不足,却依旧找理由支持自己:“他在东城负责项目,一声不吭地就回了总部,他不负责任。况且他是宏远的人,来我们江氏,谁知道是不是来搞鬼的,万一东城的项目毁了,那毁的可是我们江氏,你到时候谁来负这个责任?”
江秋白双手插兜,双腿交叉,斜靠在办公桌上,淡淡地哦了一声后道:“东城的项目,我负责。”
“你?”
“我再说一遍,东城项目是行舒签的字,我审核的文件,祁钰执行,我打包票祁钰不会在东城项目上动手脚。如果将来东城项目有任何问题,大哥来向我问责就可以了。”
祁钰听了这撑腰的话,得意地扬起下巴,拿鼻孔看他。
“所以你就纵容他随意离开东城?离开工地?”
“他跟我说过,是我同意的。”
江牧气得头顶冒烟:“你少替他开脱,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好的穿一条裤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秋白不紧不慢地道:“大哥,关系好不好跟项目有什么关系?你也是万丽的总经理,不照样留在总部么?我也没说你什么,难道你在总部就处理不好酒店的事了么?”
江秋白无端提起酒店,江牧有一时的心虚,一双眼睛盯住江秋白,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分辨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情。
但是,他并没有看出端倪来。
他咬牙切齿:“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江秋白笑笑:“上次跟李行长吃饭的时候,听他提了一嘴,说是万丽的菜不及从前的好。李行长也是老客户了,大哥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酒店的菜品。”
江牧一时语塞。
江秋白提出的问题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眼下他急需现金,为了拿到回扣,他擅自更换了万丽的菜品供应商,因此质量下降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此刻江秋白提起来,究竟是提醒,还是恐吓,就不好说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牧拿不定主意,眼下不敢再闹大,只能放一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
说罢恨恨转身离去,等他走远了江秋白才冲祁钰一笑:“好了,继续忙你的吧。”
祁钰这边无惊无险,殷灿灿就不一样了。
直接被人事叫了过去,开除。
“小祁总知道么?”她底气不足地问了一句。
“你是江氏的人,在宏远才问祁总呢。”
“可我是江小姐部门的人,不是应该先过问江小姐的意思么?”
“江小姐也好,祁总也好,这是上面的决定,你要问,你找五十楼江总问去。”
跟她谈话的只是一个人事专员,她这个级别,还轮不到人事负责人登场谈话。
江牧点名要开掉的人,她也没什么耐心,搬出大山来压她,谅她也不敢去五十楼找江牧。
殷灿灿的确不敢。
被江行舒骂过,被祁钰打过,被江牧当弃子抛弃过,她在江氏最有名的功绩,大概就是人人喊打了。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脸去找人,只低声乞求:能不能改成主动辞职?
人事叹息一声,说帮她争取一下吧。
都是新人,都不容易,能帮则帮了。
殷灿灿垂着头,说了声谢谢后回了四十九楼。
恰逢祁钰刚跟江牧对骂一场,还打了胜仗,高兴的很,浑身干劲十足,看见殷灿灿回来就伸手招呼她:“跟我走。”
他俩没有什么地方要去的,唯一能去的场合就是柔道馆。
祁钰兴致冲冲,殷灿灿神情怏怏。
他心情好,没注意到她的失落。
“你刚刚不在办公室,可错过一场大戏了,我把江牧臭骂一顿,整个楼层都听见了,我牛吧?哈哈——”
殷灿灿没答话,祁钰继续:“我估计江牧这辈子都没这么吃瘪过,今天可算爽到我了,咱们待会儿好好的打一架,我现在......”
祁钰说话时撇了下头,瞬间发现不对劲。
“唉?你干嘛呢?失恋那么久了还没走出来啊?别吊丧了,没准儿人家都有新欢了。”
殷灿灿没力气发火,转头看向开车的祁钰。
做个没良心的渣男真好,做个有钱有靠山的没良心渣男更好。
她也想有钱,可惜了,丢了江氏的工作,东城的项目跟到半截,就这么被踢出局了,她好不甘心。
祁钰怼她一句,半晌没听见回嘴,正纳闷呢,转头一看,殷灿灿早已泪流满面。
“嘿,你不爽你骂回来啊,又不是头一回了,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们就是欺负我了,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殷灿灿吼了一句,这下也不藏了,坐在车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祁钰措手不及。
“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
殷灿灿哭的祁钰心烦意乱,急忙靠边停车。
“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殷灿灿没答话,抽出一手的纸巾盖在眼睛上,哭的歇斯底里。
祁钰看的干着急:“你倒是说话呀,你这么哭叫我怎么办?”
殷灿灿大哭了几声才抬起头来:“你们这些人,不把人当人。”
祁钰也好,江行舒也好,江秋白也好,江牧也好,都是一个德行,根本不把他们这些打工人当人。
江行舒选她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蠢。
祁钰带她去东城,不过是免得江牧再找人安插过来,反正殷灿灿他也用顺手了。
顺手,就是好欺负,柔道馆里下手根本不留情面。
江秋白可以因为江行舒受到惊吓,就把已经被打掉两颗牙齿的邰绍元绑到江边打到脑震荡。
至于江牧,不过一个骗子,需要她的时候说的好听,不需要的时候张嘴就骂,临了还要赶出公司。
一个个的,都不把人当人看,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他们手里的棋子,用完就扔罢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祁钰被骂的莫名其妙,自认没有亏待过她,奖金不是给的很丰厚嘛,怎么还骂?
殷灿灿反正要走了,估计跟他也见不着几回面了,索性一股脑的全倒出来。
祁钰还没准备好,就被当成了垃圾桶,被迫接受了殷灿灿全部的怒火。
他眨巴着眼睛,看殷灿灿怒火全开,终于从一堆话里听出重点来。
“他要辞退你?”
“是开除我,用完就扔。”
殷灿灿红着眼睛,一张脸上糊满泪水。
谁知祁钰正色起来,手上一抓方向盘。
“走,带你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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