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票,进场,找到位置。整个过程两人都很少交流,但一种无形的张力萦绕在她们之间。
电影是部轻松有趣的动画片,影院里笑声不断。黑暗的环境中,陶菲菲偷偷侧过脸,能看到大屏幕的光影在李钰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好看得不像话。她发现李钰看得很认真,嘴角偶尔还会因为有趣的剧情而微微上扬,那个弧度让她心跳不已。她甚至能闻到李钰身上传来的、比平时更清晰的清冽气息,混合着爆米花的甜香。
李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忽然转过头。陶菲菲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转回头坐正,心脏砰砰直跳,假装专注地盯着屏幕,脸颊滚烫。李钰看着她的侧影,嘴角似乎又弯了一下,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
电影散场后,两人路过电玩城。陶菲菲看着里面那些可爱的娃娃机,眼睛发亮,跃跃欲试。
李钰看了她一眼:“想玩?”
“嗯!”陶菲菲用力点头。
李钰没说什么,去柜台换了一筐游戏币。然后,在陶菲菲惊讶的目光中,她走到一台娃娃机前,投币,操控摇杆,动作熟练精准。
第一次,没中。
第二次,爪子擦边而过。
第三次!精准落下,牢牢抓住了一个可爱的兔子!
当李钰弯腰从出口拿出那个毛茸茸的兔子,面无表情地塞到陶菲菲怀里时,陶菲菲惊喜地差点跳起来:“哇!李钰你好厉害!”
李钰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视线微微飘忽了一瞬,迅速转向旁边的机器,语气平淡:“运气好。” 说完,又继续投币,接下来几乎百发百中,没多久,陶菲菲怀里就抱满了各种可爱的娃娃,引得周围的小朋友羡慕不已。
陶菲菲看着身边这个“无所不能”的同桌,心里被一种满满的、甜胀的情绪填满。
夕阳西下,两人抱着满怀的战利品,沿着街道往学校方向走。气氛比来时轻松了许多,陶菲菲叽叽喳喳地说着电影里的情节,李钰偶尔会“嗯”一声回应,侧耳听着,夕阳给她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然而,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一个略显轻浮的男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美好:
“哟,这不是一中的陶菲菲吗?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还是这么……不男不女的朋友?”
陶菲菲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血色褪尽。她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正是那个在原校纠缠她、让她不堪其扰的男生赵宇!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打扮流里流气的朋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们。
李钰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她将陶菲菲护到身后,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寒冰,锐利地扫向赵宇。
赵宇被李钰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但仗着人多,又强撑着上前一步,目光猥琐地在李钰和陶菲菲之间来回扫视,言语更加污秽不堪:“怎么?穿成这样就以为自己是男的了?跑来勾引女生?陶菲菲,你离开我就算了,眼光变得这么差?喜欢这种……”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打断了赵宇污秽的话语!
李钰的动作快得惊人,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她甩了甩手,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冻伤人,声音里带着极致的厌恶:“嘴巴放干净点。”
赵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面目扭曲地吼道:“**!你敢打老子?我弄死你!”说着就挥拳朝李钰冲过来。
陶菲菲吓得脸色惨白,惊叫一声:“李钰小心!”
几乎是本能反应,尽管害怕得浑身发抖,陶菲菲却猛地一步跨出,张开双臂挡在了李钰身前,紧闭着眼睛,准备替李钰挡下这一拳。
李钰没想到陶菲菲会这样做,心头猛地一震。
就在赵宇的拳头快要碰到陶菲菲时,他旁边的一个同伴似乎认出了李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猛地一把死死拉住了赵宇:“宇哥!别动手!快住手!”
赵宇正在气头上,挣扎着吼道:“**拉我!老子今天非要教训这个**!”
那同伴急得冷汗直冒,死死抱住他,声音都变了调,几乎是尖叫着在他耳边喊道:“她是李钰!是那个‘李氏’的李家的人!你惹不起!我们全家都惹不起!快道歉!快走啊!”
“李氏”两个字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赵宇所有的怒火。他的拳头僵在半空,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惊愕,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为彻底的恐惧和惨白!他当然知道“李氏”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父亲挤破头都想攀附的庞然大物!
他惊恐地看向面前那个眼神冰冷、气场强大的女孩,终于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刚才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和冷汗。
“对……对不起!李小姐!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嘴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千万别告诉我爸!”赵宇语无伦次地道歉,几乎要跪下去。
李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赵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同样吓破胆的同伴狼狈逃窜,瞬间就跑得没了影。
街角恢复了安静。
陶菲菲还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心脏狂跳,惊魂未定。她慢慢放下手臂,转过身,怔怔地看着李钰。
李钰脸上的冰冷迅速褪去,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害怕却还要挡在她面前的女孩,眼神复杂,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陶菲菲的后背,声音缓和下来:“没事了,不要担心,他不敢怎么样。”
陶菲菲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腿都有些发软。她看着李钰,回想起刚才那戏剧性的一幕和“李氏”两个字,心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强大力量牢牢守护着的安心感。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身边这个女孩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深邃。
“李钰……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问什么。
李钰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从她怀里接过那几个巨大的娃娃,轻松地拎着,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平淡:“走吧,回去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陶菲菲看着身边女孩的侧影,心里的好奇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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