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人却紧追不舍,像是一条锁定了猎物的毒蛇。
周家伟后颈泛起针刺般的寒意,踉跄着走了一小段路。
在即将跌倒的刹那,他瞥见了暗处伫立着一道清冷挺拔的身影,于是,用尽最后力气跑了过去。
栗色鬈发男人见况,也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刚跑到那道身影前,周家伟一个不稳,扎进了对方的臂弯里,松木冷香混着初雪的气息霎时将他包围。
男人垂眸打量了一眼突然倒在自己怀里的青年——二十五六的年纪,好看的丹凤眼低垂,脸颊泛红。
周家伟倚着温热的胸膛微微喘息,抬头的刹那,正对上了男人眼镜后的深邃眼眸,对方的下颌线堪堪擦过他汗湿的鼻尖。
来不及细看眼前人的模样,周家伟身上的力气已然用尽。他无力软倒在对方身上,低声又焦急道:“大哥……帮帮忙,我被人盯上了……”
听清周家伟的话后,男人镜片后的眸光倏然冷冽,他一抬眸,就看到了正朝这边跑过来的栗色鬈发男人。
那人喘着粗气,谄媚地笑道:“哎呦,不好意思哈,这是我朋友,他喝多了,对不住了,您把他交给我就行。”
“滚。”男人单手稳稳地揽住周家伟的肩膀,笔挺的西装裹着蓄势待发的肌肉线条,温润矜贵气质里带着威而不怒的气场。
那人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此时一道强烈的车灯光照射过来,刺得他微微眯了眯眼。
一辆锃亮的迈巴赫轿车稳稳停在梧桐树影下,车门无声开启。
司机推开车门,步伐沉稳地走向那个扶着周家伟的男人,深灰色领带随着躬身的动作微微起伏,眉宇间透出请示意态:“沈先生。”
被唤作沈先生的男人冷冷扫了一眼对面还不死心的人,又将歪倒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青年半抱着扶进了车里,随即也躬身上了车。
车门就此合上。
“……”
豪华酒店套房里。
“沈总,这位该怎么安置?”助理陈昊有些犯难,他无措地看着沈总带回来的男人,目光悄悄在周家伟身上逡巡。
此时,周家伟蜷缩在沙发上,指尖正无意识揪着衣摆喃喃自语。
沈博闻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见青年白皙的面颊浮着病态的潮红,细密汗珠顺着眉骨滚落,连鼻头都冒着热汗。
他眸色微沉,哑声道:“去找个医生来。”
“好的。”助理应声离开,转身时瞥见他们沈总正垂眸端详着沙发上的人,暖黄灯光将那个向来冷峻的轮廓镀上了琥珀色。
沈博闻垂眸打量了沙发上的人片刻,鬼使神差的,他俯下身去听了听青年的呓语。
“热……额……”
听不清。
沈博闻被周家伟散发的热气熏得有些燥意。
其实,家里也安排过相亲,那些门当户对的女人,几乎都是父母亲友们的孩子,个个都是好姑娘,可是他都不喜欢。
这么些年,他独身一人也习惯了,家里也不需要他联姻,只是逢年过节免不了多些麻烦罢了。
又打量了青年一会儿,沈博闻起身去洗浴间拿来了温热的毛巾,亲自给对方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热汗,谁知道这人竟然突然朝自己贴了上来!
沈博闻浑身一僵。
青年酒醉后的身体冒着热气,呼吸也烫得不行,他身形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有力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好看的嘴唇透着健康的红,还微微张着。
沈博闻呼吸一滞,他极力忍耐,出声安抚道:“你……忍一忍。”
可醉鬼实在是不听话,更何况周家伟还喝了加料的酒,此时更是软乎又粘腻。
沈博闻实在是无计可施,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搬到了浴室,放进了浴缸里。他的衣服也被弄湿了,热气氤氲中实在是不舒服,只好脱下上衣再给青年擦洗。
周家伟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难受得要死了,好像有双大手在自己身上触碰,但还不够。
他意识散乱,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成熟稳重,冷峻又斯文,微微拧着眉,是……在看自己?
沈博闻心想,陈昊怎么还没回来?
周家伟热得不行了,眼前这人也不像是会伺候人的,越洗,他怎么还越难受了?
于是,他近乎无奈地喃喃道:“啊,难受……”
沈博闻:“……”
周家伟抓住了对方正在给自己擦肩膀的手,恳求道:“帮帮我……”
沈博闻眸色深了深,眼前野猫似的青年又开始发出奇怪的叹息声,来不及抽回手,对方突然挺起身坐了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拽倒进了浴缸里。
水花四溅,温热的水漫过了沈博闻的身体。
周家伟的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动弹不得,冷与热的交替让他不自觉地战栗。他仰起头,喉结在修长的颈部上下滚动。
“别急……”男人低哑的嗓音裹着水汽。
周家伟闻言立刻乖顺不动了,带着一种刻意的讨好。
沈博闻的眼神暗了暗。
暗涌在寂静中发酵。当击溃最后一道防线时,沈博闻喉间溢出困兽般的叹息。
青年无助的手死死抓住了浴缸的边缘,水流声不知何时变成了粘稠的汩汩。
浴室里水汽氤氲,镜面蒙上了一层薄雾。
酒店宽敞的大床上,当时针卡在4与5的齿缝间震颤时,周家伟已经躺在男人有力的臂弯里沉沉昏睡了过去,眼尾处还挂着盈盈水痕。
沈博闻凝眸深深地看了青年好一会儿,修长的指节轻轻抚过对方温热的脸颊,终究是抵不住胸腔翻涌的怜意,他缓缓垂首,温热的唇瓣在周家伟眼角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暮色褪去之际,沙漏中的流沙已悄然堆砌成黎明前最后的峰峦。
现在是凌晨五点。
助理陈昊焦灼又好奇地在门口来回走动,但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昨晚,把医生带到门口却迟迟敲不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里面可能发生的事情,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也只能把医生打发走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陈昊隐约听到了极特殊的叫声,他惊得顿了顿,愣了几秒后,就悄悄回了房间。
而现在,他需要等老板一起出发去机场,计划中是澳洲那边有笔生意需要沈博闻亲自过去洽谈,时间是一个星期前就定好了的。
他在门口踌躇,不敢想里面怎么样了,半个小时前发出的消息老板到现在还没回复。
手机轻微震动,陈昊的手也随之一颤,他忙看了看消息:五点半出发。
是沈博闻发来的,他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
室内。
沈博闻将恒温系统调至人体最适档位后,替周家伟掖紧了被角。
他取出名片,指节在磨砂卡面上轻叩两下,仅犹豫了不到2秒,就又收回了名片,转而用笔在便笺上写下了一串私人号码。
墨迹未干的数字串后缀着工整楷书:我有急事先离开,请务必联系我,沈博闻留。
下午2点的时候,周家伟还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他眉头紧锁,睫毛轻轻颤动。
头痛,难受,怎……怎么那里也火辣辣的疼?周家伟猛地睁开眼睛,身体稍一动就牵扯到了身后某处的肌肉,他紧咬牙关“嘶”了一声,面容狰狞。
昨夜记忆如潮水漫上——
炙热的体温,还有……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操……”周家伟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某种温热的异样感正沿着腿根缓缓下滑,他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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