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尔动作干净利落,没多久几条鲜美肥厚的鱼出现在露·菲莱德燃起的火堆上,发出诱人的香气,勾得人直分泌唾沫。
当然不止有露·菲莱德。
“嘿!”
河的另一边发出几声呼唤。
“那边那两个小哥!”
指向很明确了,就是在呼唤他和西法尔,露·菲莱德意识到。
河的另一边走来一个留着长头发,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女生,年纪看起来跟他们一样大。
她挥舞着双手,示意露·菲莱德和西法尔认真听她讲话。
女生先是介绍自己的名字,又告知来意。
她叫维芙蒽,有一个弟弟,来自切斯特小镇。介绍自己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对方两人的身份,意识到对方是跟自己一样的同龄人,她发出试探的提问。
“你们是去蔓林魔法学院的吧,我们跟你们一样。路上遇见歹徒,财物、口粮都被劫走了。所以我们想向你们讨口饭吃,或者……是否能够教我们一下抓鱼手法。”
维芙蒽说出这些的时候,脸上满是窘色。
她看着很落魄,身上的衣着却被打理得很干净整洁,这让她说的话有七分可信度。
露·菲莱德本想答应的,可又想到之前西法尔问他的那一连串关于老伯的问题,他就又闭上嘴,扭头看西法尔,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分口饭的事,西法尔并不在意。
只是他附加了一个简单的条件:要将武器都留在河的另一边。
河另一头的维芙蒽很开心,她拍了拍身后的那一团黑影,语调是落魄的这几天里难有的轻快。
“嘉尔,我们要有饭吃了。”
露·菲莱德这才发现,维芙蒽身后的那团黑影不是她在太阳照射下折射出的影子而是一个人。
那团黑影扭捏地站起身,比维芙蒽高了一个脑袋的身子畏缩在维芙蒽的身后,被维芙蒽拉扯着跌跌撞撞跟她一起向连接着河两岸的桥梁走去。
鱼的油脂被火灼烤得噼啪作响,一把被磨成粉的香料洒在鱼肉上。不一会儿,鱼肉和香料完全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露·菲莱德率先拿起一根已经烤的外焦内嫩,香酥焦脆的鱼,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递给西法尔。
西法尔接过小声的道谢,然后他咬下第一口。味道确实与他当初说的那样很肥美,再配合上露·菲莱德精湛的厨艺,鱼肉的价值得到最大的实现。
烤的最好的那条鱼给西法尔后,露·菲莱德才挑选起剩下的鱼,顺便帮不好意思的维芙蒽姐弟拿了。
维芙蒽接过连连道谢。
“你们准备今后怎么办?”西法尔开口问。
以他们现在这种一无所有的状态应该很难走到蔓林去。
但是兰借给露·菲莱德的马车只能容纳两个人,能向他们提供一顿午饭已经是西法尔最大的仁慈,要收留他们不可能。
维芙蒽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想法。
她吃着香喷喷的烤鱼道:“我准备带着嘉尔往回走一段,我们的舅父在离这儿不远处的小镇上,或许能得到他的一点救助。”
“你们呢?是准备向赫霍克顿的方向走去吗?”维芙蒽问道。
赫霍克顿,月亮花之都,流浪商人最大的交易市场,同时也是通往蔓林的必经之路。
不出意料维芙蒽看见露·菲莱德和西法尔向她点头,她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跟嘉尔就是在那条路上被劫的。临近蔓林学院招收新生的时期,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应该是想借此大赚一笔。毕竟这些新生大多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魔法师新手。”
话到这里,维芙蒽转换色彩,一抹愤怒的色彩在她脸上裸露。
“那群可恶的,卑鄙的,可耻的贱人!”
维芙蒽口中的鱼骨咔嚓作响,她恶狠狠发泄着,好像手里的那条鱼就是那些劫走她财务的恶匪。
“那群聚集的土匪大约有十几个人,只有三个a级魔法师,剩下的都是b级和c级,大约是刚组织起来没多久,配合很混乱。”
维芙蒽轻哼一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如果不是他们不要脸地搞偷袭,我和嘉尔不可能输!”
“咔嚓”一声,串着烤鱼的尖棍因她过重的力道可怜的被“腰斩”了。
清脆的声音让维芙蒽过热的脑子清醒,看着已经无力回天的尖棍,她忐忑地望着露·菲莱德和西法尔道歉。
“我已经吃饱有力气,我可以去抓几条鱼赔偿给你们。”
“你讲述的经历比这根尖棍更有价值。”
西法尔回绝,本来这些尖棍就是白捡来的。
维芙蒽松口气,在记忆中摸索着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是突然出现的,我怀疑那座城市里或许有不少居民都是他们的眼线。”
“我跟嘉尔准备离开赫霍克顿的消息没有告知任何人,就在那个夜晚,我们被绑架了。我们被关进一个地牢,身边全是跟我们一样倒霉的人。”
维芙蒽皱眉吃下最后一口鱼肉,她还在苦恼是谁告知了她跟弟弟的行踪,从而使她和弟弟丢掉所有财产。
关于如何逃脱的,她却不愿意再讲下去。
等所有人都吃完,鱼还剩下三条。
露·菲莱德将河边旱金莲的宽大叶子洗干净,用它包好鱼肉交给维芙蒽。
维芙蒽的神情里有着一抹别扭和窘态,过往的教养让她无法接受别人施舍的食物,但如果不接受她可能还得继续饿好几天的肚子。
权衡利弊之下,维芙蒽还是选择接受,她窘迫却郑重地对着西法尔小声道谢。
与过路人离别的时间总是来的很快,等嘉尔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鱼肉送入口中,维芙蒽转身向露·菲莱德和西法尔道别。
他们就像一阵风一样匆匆来过。
白色的马儿靠着栓着它的大树旁躺下慢悠悠吃下一口河边草,他的两个主人暂时还没有要让他工作的意思
原本用来烤鱼的火堆上,出现一个坩埚。里面正在翻涌的液体不是水也不是浓汤,而是一堆焦黑色的不明液体,突然液体鼓起一个泡,最后炸开腾升起一阵浓烟,这意味着他们的实验又失败了。
西法尔咳嗽两声,露·菲莱德脸上的神情早已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眼前这副怀疑人生模样。
他看着手里的笔记,一遍又一遍,最后委屈道:“明明就是这样的啊,怎么会失败。”
西法尔宽慰道:“刚开始都是这样,等有经验失败的次数就少了。”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露·菲莱德突然想学如何炼制魔药,他最近似乎对魔药学充满了莫大的兴趣,也有可能对是魔药学背后所蕴藏的财富。
西法尔施了一个简单的清洁术,露·菲莱德又做了一次手里手册那些烂熟于心的步骤。
十克月亮花粉末,两毫升清水,搅拌十分钟……
只听又是一声“砰”响,实验又失败了。
被刺鼻的味道伤害到的不仅有露·菲莱德的嗅觉还有他斗志昂扬的心,他沮丧的看着眼前的坩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在魔药这门学科上,西法尔称得上是优秀。他很少遇见步骤正确,魔药炼制却屡屡受挫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就连见多识广的他也找不到原因出现在哪里。
围着这口坩埚,西法尔陷入思考。
另一边被魔药快要折磨疯了的露·菲莱德趁西法尔细考的时间跑去给白马喂水。
看着白马低头愉快饮水的样子,他的思绪正不断发散,想起之前老师给他讲的那些有关魔药学家的传闻。
什么魔药学家都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为验证自己实验理论拿自己做实验的,孤身去帕斯高原寻找药材的等等数不尽数的疯癫传闻。
人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总是有诸多误解,露·菲莱德的母亲曾经如此教导过他。
所以老师跟他讲的那些故事和关于“要远离那群魔药学家”的教诲也只是听听罢了。
正专心喝水的白马鼻子耸动,前蹄不安分的抖动着,它变得异常躁动。
“怎么了?”露·菲莱德问道。
不会人语的白马自然是不会回答露·菲莱德的话语,焦躁地在原地转起圈来。
露·菲莱德琢磨不准它的想法,只好往一些生理需求上揣测,他将栓住白马的绳索解开牵在自己手里。
得了自由的白马向站在坩埚的西法尔处冲去,速度又急又快,带着没站稳的露·菲莱德一路狂奔。
露·菲莱德发誓,赶路时的白马从未如此快过。
白马的势头十分吓人,露·菲莱德一边被白马拖着走,一边冲着不知在做什么的西法尔叫喊着,“闪开!”。
距离越来越近,露·菲莱德刚要施术拦住白马,白马却在咫尺之处停下。
它先是讨好一般用头轻柔地顶了顶西法尔,然后用嘴去叼西法尔手中的绿草,等食物到嘴里后,它满足的跪坐到地上嚼啊嚼。
西法尔将手中剩余的绿草放在白马身边才转身看向露·菲莱德道:“这是我在坩埚底下发现的,应该是维芙蒽他们留下的。大抵是觉得拿不出手吧,之前实验失败应该也是因为它。”
绿草一种极其适口的马饲料,耐高温,因为通身是一种很标准的绿色因此得名。传闻没有马儿能够抵抗住它的诱惑,之前露·菲莱德是不相信传闻的,现在他信了。
露·菲莱德踢了一脚身边的马腿,刚才真是吓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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