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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现在的家在哪?”苏铭阳重新把风衣扣子扣回最上面,“和原来的家近吗?周末我们去看看爸妈。”
他们青梅竹马,少年时期的住所只隔了一层花园栅栏,住宅正处于中心星区的黄金地段,方便他们假期前往任何一个星球度假。伏家苏家来往密切,苏铭阳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思考着什么时候回去看望父母。
“不远,同一个星区,”伏景天告诉他,“我们今天就可以过去。”
苏铭阳抬抬手,行动间还有点微微的凝滞感,他沉默了一下:“算了,周末再去吧,我这几天继续做康复。”免得他们担心。
伏景天的Alpha父亲中将退役,苏铭阳有点怕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引起他的疑虑。
更何况多年前他们擅自辍学去打电竞...回家肯定不得清净,苏铭阳神色自若,想到久未相见的双亲,手却越捏越紧。
“不用担心这个,”伏景天轻轻站到他身边,同他一起望向舷窗外绚烂的星海,“其实,自从你昏迷以来,他们的态度就变了很多。”
苏铭阳一愣,是啊,他昏迷了整整十年。
十年,人生有几个能肆意挥霍的十年?
纵使是星际时代,人类的身躯也有赋能上限,人生在世,不过一百来个春秋。
辍学逃课在当年是他们最年少轻狂的举动,在苏铭阳昏迷十年后,一切却都不同了。
苏铭阳心中闷得发慌,他自幼聪慧得出类拔萃,无论是学业还是游戏世界都擒纵自如,少年时得到的奖项和长大后夺得的冠军奖杯,在这一刻都无法解决亲人间跨越时间长河的矛盾。
“校方后来联系我们了吗?”苏铭阳问,他记得贵族学院的辅导员曾和他们通信,表示任何时候都欢迎他回去读书——毕竟苏铭阳常年包揽校内第一名和各大奖项,还是学生会主席。
当然,这是对苏铭阳,对伏景天不是的。
伏景天是靠捐钱进的贵族学院,又在每年的学术考试中光明正大地抄袭苏铭阳卷面,因此保住了学籍——尽管校方私下协商过,愿意为他开一门水课混学分,但伏景天执拗而认真地坦白了自己对抄袭苏铭阳的执着追求,校方也就放任他们去了。
毕竟伏景天除了文化课,别的都还是很优异的,不管是社区服务、社会实践还是军部实习,当然,不排除和苏铭阳组队的原因。
伏景天要抄,苏铭阳就给他抄了。学渣要是有学霸男朋友,还是能把成绩混得很好看的。
“我没回去读书,”伏景天“啧”了一声,“你昏了以后,我们忙着处理帮会里的事,还得退赛。”
苏铭阳昏迷时正处于第二赛事团队赛八强赛,那时歇斯底里的投资商与战队运营都已经就位,没想到参赛途中偶发事故,直接毁了他们冲击第四冠的进度。
战队四个人忙得轮轴转,现实生活中他们建立的战队俱乐部资金链也岌岌可危,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要完蛋。
“然后家长们找过来了,”伏景天脸上露出了很奇妙的神色,“他们虽然很气我们组团辍学打游戏,但还是帮我们解决了麻烦,何冉、白菩卡,还有小周都回去读书了。”
伏景天所说的“他们”,是指歇斯底里五人的父母。
五个人从小一块玩,尽管贵族学院自高中开始男女分校,但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们还是在万里天下的内测再聚首,自此五人踏上游戏中征服大陆的旅程,歇斯底里就此诞生。
“那你呢?”苏铭阳问他,“你那时候在干什么?”他轻轻搭上伏景天的手。
伏景天怔了怔:“那段时间精神不太好,干脆就彻底退学了。”
他说得含糊,语气却轻松,冲苏铭阳笑得肆意:“逃课爽,辍学爽,没想到退学更爽啊!哎,早知道不读书了。”
苏铭阳却从他微微发抖的手中觉察到什么:“退学了?你那时候肯定很难熬,学校怎么会那么做?要不要我抱抱你...”
“怎么会,我退学时可爽了,”伏景天的笑停在嘴角,“哎呀,真的挺爽的,真的。”
苏铭阳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伏景天的眉眼在十年间变得更深邃了,剑眉星目的Alpha已经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与稚嫩,现在的他,有种极致的锋锐与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不过苏铭阳何其了解他,没有放过伏景天神色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苏铭阳的指尖从伏景天的手背一路上滑,手臂、大臂、再到Alpha的前胸,他五指张开,掌心传来爱人跳动的心脏。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Alpha的信息素,一点点侵占着空间,同样身为Alpha的苏铭阳本能地警惕起来,但他慢慢放软语气,又不动声色地压低自己的信息素,接纳了爱人的信息素一寸一寸攀上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你退学是为了照顾我,对不对?”苏铭阳问他,“你一直等我醒过来,又自责,精神彻底崩溃,所以学校怕你出意外担责,强行退了你的学籍,是吗?”
伏景天的神色沉下来:“你不要这么想...”
苏铭阳摇摇头:“去参加第二届世界赛是我们共同的愿望,那场事故也只是意外。更何况,你现在的信息素告诉我你很痛苦。”
“你很焦虑,很难受,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我心疼你,”他望着伏景天,“我舍不得你这样难受。”
伏景天眉眼间阴郁得像下了一场冷雨,他沉默地应证了苏铭阳的猜测,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了。
“我去带止咬器。”伏景天站起身来,他的身量已不再是苏铭阳记忆里的样子,昔日单薄又透着少年气的身躯变得颀长而有力,Alpha的压迫感与性魅力已然昭著无疑。
此刻就这样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苏铭阳,红眸中的**正不可抑制地翻涌而上。
苏铭阳后知后觉自己在像以前一样引诱式地询问自己的爱人,可如今的伏景天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心性,现在的他更为敏捷,也更加...危险。
苏铭阳一个愣神,伏景天已经重新回来了。
飞船缓缓驶入暗调的星海,伏景天站在光线昏暗的房间中,背脊笔直,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剑,那一点点的星光从舷窗外照进来,给那双红眸描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他不止去带了止咬器,同样还遮住了腺体,Alpha的气息被层层压制着,只能在空气中残留一丝锋芒,像是刚拂过肌肤却未割破皮肤的凛冽劲风。
那枚止咬器扣在下颌,金属与皮革的质感将他的脸部线条束缚得更为克制,也更为诱人。
苏铭阳望着带上止咬器的伏景天,心里一点点下沉。
真是...
令人心悸的掌控者。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伏景天究竟一个人承受了多少,又变了多少?
他眉眼间带了郁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冠军现在神色肃穆,却无比像那个在赛场上力破千军的侠客。
“梵烬天。”苏铭阳道。
伏景天挑眉:“什么?”
“我也不知道,”苏铭阳说,“只是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伏景天静默下来,他没再故作轻松地做出些逗苏铭阳笑的举动了,他只是问苏铭阳:“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苏铭阳很认真地回答他,“只是我刚醒,我们需要适应一下。”
伏景天无声笑了笑:“很快就到家了,你有一晚上适应现在的我。”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锁定在苏铭阳身上,一寸寸审视着对方,仿佛要将面前的爱人刨开、碾碎,然后纳入骨血之中。
这种长久的凝视已经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精神的鞭挞,苏铭阳却在他越来越阴沉的目光中坚定地向他靠近。
……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的苏铭阳有种人生错乱的感觉。
伏景天变得有点太多了,他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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